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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一时外头看热闹的人极多,羞的这些仆人想遁进地缝里去,一个个心里恨主家不仁,恨龚三爷霸道不讲理。
寒风中,女人把钗环都卸了,长发挡住大半个身子,手拢着胸在门口不肯离去,主要也是没地方去。
福泉站在门口大声道:“你们主家欠了我们三爷赌债,除了这处宅子,还有这宅子里的一众物件都是用来抵债的,原也包括你们,只三爷仁慈,说你们有的都是老奴仆了,不忍你们另投他主,便叫你们主家带走,可赌桌上的规矩是愿赌服输,既然当初敢在文书上签字,那便也该敢光着身子从这走出去,岂料你们主家却说你们牲口一样,正该为主分忧,所以这大冷的天,置你们于如此境地的是你们主家,与旁人不相干!即是说明白了,你们就都走吧,身契可都在你们主家手里,守在这也无用,散了吧。”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看热闹的人也听的明白,一时议论纷纷,都说卢正宁不仁义,仆役也是人,特别是平日里贴身侍候的,哪能一点情面不讲,说糟丨践就糟丨践。
此时就有人说卢正宁原就损人利己,铺子里的生意专做挤兑人的,绝不是良善之辈。
另有人提起卢家老宅的事,卢老爷恨不得弄死这个儿子,听说庶子害了嫡子,虽无凭证,可空穴来风岂知无因。
福泉听了一阵,暗暗冷笑,便要仆人把门关了。
那些***的仆从茫然窘迫的或是望着四周,或是低头蜷缩成一团,让人看着着实可怜,有人道:“见着你们主家往西城门去了,不如你们去寻吧,毕竟身契在主家手里,如何也不是自由身。”
仆役们连道谢都不好意思抬头,个个低着头,女人们和年长的男人没动,站起几个小厮,忙朝西城门去寻。
又一阵,有那善心的要拿衣裳来给那些女人蔽体,叫旁边人拦住,低声道:“你不要命了,敢和三爷做对?方才泉大爷可是说的清清楚楚,愿赌服输,这些人是代主受罪,你凑什么热闹?”
那人醒神,吓一跳,忙道谢着把衣裳收了。
不一时,有小厮回转,身上套了个麻袋,大老远就喊:“爹,大伯,六子在西城门大街寻到大爷了!……”
仆役们忙站起身,女人们无地自容的低头朝前去,男人们挡在周围,尽量不叫人窥见,可风大,他们这队伍又扎眼,一行人走去西城门大街,那正是挨着西城门的地界,又是快过年,人流如织,他们光着身子一现身就跟炸了似的,到处都能听见人们打听怎么回事,一听说是卢正宁的家奴,因为赌债替主人受过,都说他们倒霉跟了这样的主子,但大多是笑话卢正宁的。
卢正宁打开大门见呼呼浩浩一群人拥着光着身子的仆人寻过来,那脸丢到爪哇国去了,他连门都没让这些人进来,直接叫人牙子来,把人都卖了。
人牙子见这些人都光着,硬着的心肠都抖了抖,找了旧衣衫给他们穿上,这才把人带走。卢正宁却不知道,回头福泉就把人都买了回来,照旧安置在那所宅子里,与这些人就说了一句话,“我们三爷宁可脖子断了,也绝不会让自己丢这个脸。”
总归是年根儿底下,卢正宁在沥镇,甚至是京城,丢脸的名声传了老远。
福泉转身与后头过来的徐道长对视一眼,悄悄走到一边,忧虑道:“都寻遍了,没有特别的物件,更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徐道长一摆手,把个贴了符录的匣子捧了过来,道:“已经寻到了,这就回吧。”
“这……这什么呀?”福泉少有好奇的,追着徐道长想看一眼,徐道长斜睨着笑道:“你若答应了贫道之前说起的事,别说看看,就是这其中的缘由,贫道也要与你讲的清清楚楚的。”
福泉一翻白眼,道:“您有完没完,我还要侍候我们家三爷长命百岁呢,谁有闲心做道士去?不说拉倒。”也是服了,这徐真人不知怎么想的,竟看上自己要收做徒弟,还说他早晚要道破红尘出家,早出晚出都是出,不如拜他做师傅,随他回崇清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