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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镜高高立起,摆放在墙角。反射出的刺眼阳光,晃得宋美妍眼中一片恍惚。眯起好看的丹凤眼,她稍稍向后退了一步,打量着镜中的自己。
不得不承认,尽管脸上已经浮现出了岁月留下的痕迹,宋美妍还是世俗标准下无可争议的美人。纯天然不加修饰的鹅蛋脸,狭长妩媚的丹凤眼,高挺的琼鼻,抿起的嘴唇上涂抹着红色的口红。眼角虽然显露着些许细微的皱纹,但是乍一看上去,任谁也想不到,眼前这位美女,居然已经是四十代后半年纪的人了。
一身玫红色的女士西服,略微突起的双肩,把长年身居高位自然培养出的上位者凌厉的气息体现得淋漓精致,长长的大波浪卷发,却又在这摄人的凌厉当中,增添了一份过渡缓和的温柔妩媚。
就是这样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集合在宋美妍的身上,却是任谁看来都不会觉得突兀,巧妙而完美的糅杂在一起,浑然天成,不可方物。
抬起纤纤手指,轻轻抚摸着自己保养有方的面肌,宋美妍目光怔怔,忍不住无声地叹了口气。
从身后传来了缓慢而坚定的鼓掌声:“啪,啪,啪……”
“果然,不愧是我们夫人!”艾伦的声音,亲近中不失恭敬,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他轻拍着手掌,冲着宋美妍妖娆的背影赞赏般地笑道:“我找保罗大师订制这件衣服的时候,他还不服气,说最完美的模特,只存在于他的想象之中,现实世界中没有哪位,能够真的把这件衣服穿出他想要的那种感觉。”
啧啧有声,艾伦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慢慢走了过来,摩挲着下巴道:”要是让他看到我们夫人现在的模样,不知道会不会哭着喊着求您这位只存在于想象之中的缪斯女神,去给他做一次模特呢?“
撩开一把长发,眼中一瞬的怔色消失,转过身来,宋美妍玩味地看着艾伦,抿嘴笑着:“你这小子,又跟我口花花了?”
无奈中却是类似于对待子侄般的亲近。
“夫人,您可不能这样污蔑我啊!”高举着双手,艾伦耍着宝,瞪大了眼睛辩白着道:“我对夫人您可是一向恭敬有加,不敢有半点失礼的地方,哪里敢口花花呢。”
白了他一眼,宋美妍垂下头来,狭长的媚眼打量着穿在自己身上这件衣服,明显也是很满意的模样:“你刚刚说,这是保罗大师设计的作品?西班牙的那位保罗大师?”
“是啊,就是您说着那位。”艾伦点了点头确认道,皱起脸来,半是抱怨半是撒娇着道:“老家伙脾气还挺臭的,最后还不是答应给我做衣服了?”
“那是你小子用什么条件要挟他的吧,做事情不择手段的家伙。”嗤笑一声,宋美妍轻轻点了他一句:“不然,以那位的性子……”
摇了摇头,她眉梢轻挑:“艺术家们有点清高是正常的,不要做得太过分。”
“只是交易而已,交易。”艾伦讪讪笑着,不敢再多说什么。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你只是大权在手的地区负责人,而不是统领全局的老板的问题所在了。”宋美妍拽了拽上衣下摆,抹平衣服的些许皱褶,对着镜子转了个圈:”怎么样?“
“完美!”雍容华贵而不失精干的身姿,让艾伦也不得不心服口服,点着头发自肺腑地夸赞着:“夫人您说笑了,我怎么能跟我们会长比呢。”
“你们那位会长,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本事却是真的有。”宋美妍勾起嘴角,似是回忆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当初他能够凭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就说服我心甘情愿与之合作,你却只能摆出条件,威逼利诱软硬兼施,才能迫得人不情不愿地为你效力。艾伦啊,”
“内夫人nim。”听着她的声音严肃了些,艾伦脸色一整,双手一抓,垂下腹前:“您说。”
“什么时候你能拿捏好这个度,就可以出师,真正独当一面了。”
艾伦抿嘴一笑,没有说什么。
“不过,臭小子无事献殷勤,忽然送我这么贵重的衣服做什么?”歪着头,宋美妍打量了艾伦一眼,慢踱步走到了办公桌之后坐下:“说说吧?你的事情。”
“哎一股,夫人您这可就是冤枉我了!”摆着双手,艾伦立在办公桌前:“这么多年一直拖您照顾,我哪里还有脸面再麻烦您呢!”
“让我想想,”却是没有理他的话茬,钢笔在纤弱无骨的手指之间举重若轻地旋转着,宋美妍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门,显出一丝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俏皮。
“是杨毅行的先锋娱乐那边?不是说他和mbc合作的那部《太阳的后裔》,拍摄得如火如荼,已经快要结束,即将进入后期制作阶段了吗?海外版权也卖了个盆盈钵满,事前的投资全部收回来了呢。哎一股,mbc的苟局长,应该已经乐得合不拢嘴了吧。”
“哪里哪里,”摸着鼻头,艾伦笑得有些嘚瑟:“中国那边的版权费的确很客观,爱奇艺每集出了23万美元的价格。”
“嗯,不错呢!”噘着嘴,宋美妍点了点头:“我记得,最近几年卖得最贵的,也就是《匹诺曹》的28万美元吧。”
“这不是集数太少吗?比起中国自制的电视剧,总体还是便宜的,所以各家视频网站往往愿意出高价。而且《匹诺曹》时候,杨社长和优酷的谈判,终归还是您帮忙打了个招呼。”
“是你们自己争气,这才几年啊,当初的小摊子,已经成了这么个不可忽视的重要力量了。”一边批阅着手中的文件,宋美妍一边叹了口气:”哎一股,cJ旗下的这几家电视台,要是有你们这么省心,我也不用累成这样了。“
“tvN那边的事,还是不容乐观吗?”艾伦试探着问了一句。
“嗯。”轻哼一声,宋美妍漫不经心地道:“李美敬又开始上蹿下跳搞事情了。“
“她也是挺搞笑的。”艾伦嗤笑一声,不屑的味道根本不加掩饰:“明明是害怕哥哥入狱会牵连到自己,才把夫人您推出来顶包背锅,现在看形势稍稍好转了些,就又后悔要鸟尽弓藏了吗?”
“他们家你还不知道?男的倒还勉强能成器,李在镕李在贤作为三代继承人,都算是合格,女的就……”
叹了口气,尽管不愿意进行这个烦人的话题,宋美妍还是有心指点艾伦,把形势看得更清楚一点:“除了富真,剩下的李氏公主们,没有一个有能力的,都是酒囊饭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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