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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坐下。拉开抽屉取出吹风机,在轰轰的热风里掩饰她怦然的心跳。
苏晓沐的头发太长,又很多,后脑勺的地方不好吹,她还吃力把胳膊往后举着,吹风机却不知什么时候落到身后的人手里。
景衍一句话也没说,接过吹风机跪坐在她身后,撩起她的头发仔细地吹着。这一刻,她无法抗拒,也不想不需要抗拒,不知道哪本书上说的,男人帮女人吹头发,也是一种亲昵私密的举动,而她喜欢。
头发快干的时候,他用修长的手指帮她捋顺,哪知到某一处有缠发,被他无心地一扯,让她痛呼出声:“呀,你轻点啊,疼。”不知道是不是今晚的气氛特别奇怪,她的声音听起来也比往日的要更娇细更柔弱,甚至揉进了丝丝撒娇的味道。他抿紧唇,故意忽略心头滑过的那抹悸动,手上的动作放柔,却更快了些。
又遇到缠发,她不自觉地往后一仰,他毫无准备地和她一起倒在光滑的黑色被褥里,他下意识抱着她,掌中的热度惊人。她一下子急了,挣扎着要起来,可是越急越容易出错,好几次在他身上起伏,吹风机也在混乱中被扫落在地上,彼此的呼吸都渐渐加重,空气中缭绕着暧昧的情动。
景衍努力地克制自己,哑着嗓音说:“你别再动了。”
苏晓沐感受到臀下某一处的火热,一下子不敢再有动作,脸上有着淡淡的红。
景衍慢慢地离开她,环抱的温暖骤然消失,让她潜意识里的期待全部清空,就在他转身要下床的瞬间,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她忽然从他身后抱着他的腰,脸贴着他浑厚的背脊,低低地软软地说:“景衍,你别走……别走……”
他的身体徒然绷紧,握着她的手有些用力,依旧克制着自己:“我不走,只是去趟洗手间。”他不纵欲,却不代表没有*,他是正常的男人,也不希望她因为一时的意乱情迷而后悔。
苏晓沐却搂得他更紧,语气坚定地说了一个“不”字。
他敛起眉眼,问她:“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她颤颤地点头,她很清楚,她要他。
所有的理智在瞬间被瓦解。
他利落地转过身,把她压在被褥下,俯下身轻柔地吻上了她的唇,渐渐的,由浅及深。她仿佛被抽走全身的力气,只能闭着眼睛,颤粟地攀着他的肩膀,一心一意地回吻着他,两人极尽缠绵。地上散落着早已不必要的束缚,她莹润的肌肤如上等的白玉嵌在黑色的丝绸里,一下子夺去了他所有的注意力,呼吸也变得浓重起来。
吻,一路往下,下巴、锁骨、酥胸、腰间、私密……
她无法自控地把手插进他的头发里,似乎想阻止他深入,又矛盾地想让他再进一步,填满她莫名的空虚。
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他稳稳地贴着她,俯下身,柔声问:“可以了么?”
她羞涩地一颤,看着他深邃如海的眼眸,轻轻地,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得到她的允许,他温柔,又坚定地进入她,如同两个失散的半圆,终于结为一体。
九月末说到就到。
宴会是在景衍名下一家五星级酒店的顶层里举行,半开放的露天设计,在这样一个星光璀璨的夜晚,只要走到露天观光台外,就如同站在云霄里,与整片夜空拥抱。
会场布置得华丽庄重,七层高的结婚蛋糕置在舞台上。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到这里的宾客大多都是圈里圈外熟悉的朋友,彼此带着慵懒的笑意举杯交谈着。
在休息室里,夏小冉和梁熙陪着苏晓沐,而她的另外两位好友都有事无法赶来,算是小小的遗憾。
听到“砰”的一声,夏小冉微扬起脸,好奇地看出窗外,一朵朵绚丽的玫瑰花球在黑夜中华丽绽放,将这个城市的夜空点缀得更加美妙。
她失神地沉迷了一会儿,才喃喃低语:“好美啊,晓沐,你真让我羡慕。”
“是啊,是啊!”梁熙连连点头赞同,看着落地镜里穿了无肩礼服的苏晓沐,莹白的色泽,束胸收腰的设计,下摆散开如同美人鱼的尾巴,根本无需别的配饰已经华贵得夺人眼球。
苏晓沐左右侧身比了比感觉,才抿唇笑说:“不用羡慕我,很快你们也会有这一天的。”她可是看到她们都各自挽了一位英俊的男士进场的。
“才不会呢!”
夏小冉和梁熙不约而同地说出口,而后面面相觑,是甜还是苦,只有自己知道。
苏晓沐一怔,又不着痕迹地扯开话题:“好啦,时间快到了,你们帮我参谋参谋,戴哪一条链子合适?我总觉得不是太素就是太奢华了……”
她们都松了口气,在镜子前你一言我一语地积极地把刚才的惆怅散开。
傅希尧和何培霖各自在会场里转了一圈虚应了几个朋友,又在休息室门口遇到,等他们该等的人。
何培霖举着杯,靠在傅希尧身边与他随意地碰杯,低声笑了笑:“什么时候轮到你傅四少请客?”
傅希尧戏谑的表情让人不辨喜怒,他的目光掠向场内的男男女女,似想起什么,微勾嘴角笑了笑:“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记得你已经订婚好几个月了,怎么,准备好踏进坟墓了?亦或是……”他意味深长地瞥了眼休息室的方向,“有了新欢要抛弃旧爱了?”
瞬间,何培霖的眼里蒙上一层阴影,脸色沉沉的不作声。
傅希尧狠懂得见好就收,晃了晃杯中的红酒,耐人寻味地问:“你跟景衍很熟?”
“还行,一起合作过马代度假岛开发案。”何培霖答得漫不经心,“不过……在这个圈子里谁不想跟他熟?”在这个城市里景衍两个字可比什么都管用,黑白道都买他的帐,生意更是大得无法估算。
“也是。”傅希尧恍然大悟,轻轻地笑了,然后维持着同样的表情同样的姿势等到他今晚的女伴从休息室里走出来。
夏小冉见他等在门外,愣了一下,却并不理他,只是径直走向会场里,走到人多的地方,仿佛是想避开与他独处。
梁熙是跟在小冉后面出来的,出来的时候门外只有何培霖一个人,不过她完全当他是透明的,可何培霖哪里是吃素的,用力地拽着她纤细的手臂不放,她只得压低声音吼着:“你还有完没完?”
何培霖冷漠地笑了笑:“没呢,我要的就是你的没、完!”他越看越觉得这个婚礼刺眼,于是粗鲁地拖着她往会场外走去。
晚上八点整,司仪宣布宴会开始。
景衍挽着苏晓沐的手从一侧慢慢登上中心舞台,他穿着黑色立体剪裁的西服,与苏晓沐那一身明亮的白形成反差,又出奇地柔合。
然后是嘉宾致辞,男女主人交换戒指,领跳第一支舞。
已经是照顾到苏晓沐的身体情况,设定的最简单的仪式,小尧则是他们现成的花童,一身米白色的小西装,手捧着礼花,与父亲一样帅气。
景衍感觉到苏晓沐有些拘束,又下意识地抱紧她一些,在她耳畔低语:“别紧张,今晚你是最大最美丽的女主人。”这样亲昵的动作在外人眼里自然而然地解释为夫妻间的耳鬓厮磨,大家都是明白人,所以没谁会深究他们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一个儿子。
女主人。
苏晓沐喜欢这个称谓,淡淡地笑开了,舞动的姿态也更加舒展自然。连续不断地焰火在天空中绽放着多少人羡慕着的美丽,而她只想偎依在他的怀抱里,尽情地享受着这个夜晚。
到底她的体力还是不够好,陪着景衍跟一些重要的朋友客人寒暄了一阵子就撑不住了,只得回到休息室歇一下,梁熙和小冉两个只露了一下面就不知道去了哪儿,好像人都是只有自己孤独着的时候才觉得朋友的重要。
不过她还没歇多久呢,就有工作人员敲门而来。
她揉揉发胀的眉心,问道:“有什么事?”
那个穿着酒店制服的小姑娘有些为难地瞅了苏晓沐一眼,才小声呐呐地说:“景太太,外面,外面有一个人想进会场,但是她并没有邀请函,又坚持不肯离开,请问该怎么办?”她小心翼翼地斟酌着措辞,就怕惹得老板娘不高兴丢了饭碗。
她更没敢说,那个女人一直高傲地强调老板爱的人是她,该娶的人也是她,嚷嚷着要他们让她进来找老板说清楚,连方才找的王特助都那她没办法,直接去找老板了,经理让她来告诉老板娘一声。
她觉得吧,一男两女,又怎么说得清楚?
闻言,苏晓沐皱紧了眉,马上就起身,对她说:“知道了,你带路吧。”
小姑娘点头,很识相地跟在苏晓沐帮她拿着裙摆引路。
苏晓沐还没走到门口保安处就听到一个颇为尖锐的女声在叫嚷着:“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去?再拦着我,小心我让景衍哥通通抄你们鱿鱼!”几个保安勉强拦住她,又因为王特助的话,不敢动手驱赶。
声音听着很耳熟,尤其是口口声声的“景衍哥”,让苏晓沐有了不好的预感,她绕过罗马柱现身在门口,下一秒就看到一抹火红的身影,纤细高挑的身材,精致的妆容,以及那身缀满亮片的火红色礼服,无一不让人注目。
然后,等看清了来人的脸庞,她的脚步不由得一怔。
是她,秦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