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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神经芯片植入的成本极高、要求苛刻,成功率又太低,他们花了整整20年,也没法突破“量产”这个瓶颈,只得到寥寥几十个成功者,并不是合算的买卖。
而远程脑控技术,他们需要挑战的只是电子仪器,而非人类的大脑——显然后者比起前者,更加深不可测、难以把控。
因为人类的大脑,不仅仅是一个个神经元、一个个突触之类的器官与物质上的集合,它更是意识、情感、精神,是超越了物质层面的存在。
它是灵魂。没有任何一个人的灵魂,可以被他人牢牢控制在手上。
这种控制或许能奏效一时,然而原主一旦清醒和反抗,它就会濒临失控。
正如卫霖和白源,依靠着彼此,总能从无数念头中,找出真正属于自身意愿的那一条。
白源伸手,触碰他抚摸了无数次的卫霖的后脑勺,想象颅骨里面的那枚芯片,像流沙、像虫巢,散而还聚地钉在脑组织中,阴险又恶心。
他自己的大脑中,也有这么一个芯片,看不见摸不着,而又确确实实地存在。
“得把它拿出来。”白源和卫霖同时说道。
“理论上可行。”吴景函说,“但是CT没法扫描出来,芯片又是流质,实际操作起来会很困难。”
“我想他们植入时,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取出的事。”白源冷笑,“正如现在,我和卫霖出了‘岔子’,他们没法把我们捉回去,就打算直接消灭。”
“可你们毕竟是实验成功者,价值——”吴景函略一迟疑,还是继续说下去,“我不想物化你们,但对‘组织’而言,你们价值太高,就这么毁掉,有些不合常理。”
实验成功者……卫霖在心底默默苦笑了一下,真的是成功者吗?
他下意识地伸手触摸鼻子,但又迅速缩了回来——至少白源目前没有出现任何不妥,不是吗。他又何必说出来,令大家徒增烦恼。
他按捺住起伏的心绪,转而问道:“你认为这个神经芯片,会带追踪定位功能吗?”
吴景函思索了一下,答:“我觉得基本不可能,它的脉冲是用来刺激神经细胞的,无法发出大功率的电波。如果作用范围较广,我会倾向于GPS卫星跟踪定位器。”
卫霖摊开双手:“在我们体内,在哪儿?”
吴景函露出一个疲倦的笑影:“这个可以用仪器测出来。我拿你们脑袋里的芯片没辙,但找个跟踪器还是绰绰有余的。
卫霖:“那就先帮我们把跟踪器拆了,不然哪儿都去不了,一冒头就被狗追着咬。”
“没问题。”吴景函说,“等我一下,我回公司去拿仪器,顺便找个外科医生。”
卫霖毫不客气地提条件:“我们还没吃午饭,回来给带点吃的,我要披萨,白源你呢?”
“随便。”
“披萨一份,‘随便’一份。还有,医生别找黑诊所无证行医的那种,照明和麻醉一定要带够啊!”
吴景函挥了挥手,表示全部接收到了,脚步声在黑暗中远去。
卫霖吁了口气,坐回到毛毯上,拍了拍身侧:“源源你要不要睡一会儿,我给你当枕头。昨晚通宵了吧,我看你眼里都是血丝。”
白源的确又困又累,身上伤口作痛,但更多地被“枕头”吸引,就在毛毯上躺下,顺手将卫霖拉入怀中。
“我总觉得,你有什么事瞒着我。”白先生在卫先生耳边呢喃。
卫先生回以同样微小的声量:“啊,你怎么知道。”
“快点坦白。”白先生命令。
“其实……”卫先生娇羞道,“我有了,你的。”
白先生猝不及防中了枪,差点心梗。
卫先生嗤嗤地笑:“想多了你,快点睡!睡饱了才有力气打架。”
几分钟后,白源沉沉地睡着了,手指插在爱人的发丝里。
卫霖瞪着伸手不见五指的车站,感觉自己被险恶漆黑的潮水淹没。他努力把这种凶多吉少的错觉甩到脑后,认真思考一些令人愉快的东西:
等解决了这码子破事,他要和白源一起环游世界,去热带雨林徒步,去大洋海岛深潜,去爬火山,去看极光。
好吧,如果后面的统统不能实现,那就只要前面那个好了。
——和白源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呼,包袱抖一半,留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