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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他根本就没走,还想用钱来安抚王大虎的家人,但是因为被拖欠工资的农民工太多了,他只安抚一家,其他家的不同意。我们去的时候,他好像还松了一口气呢。”
“嗯。”郑有风接过笔录,顺手扔个苏越,“你去审他,我去跟王局汇报工作。”这案子案情简单,要不是因为王大虎死的地方是人来人往的商业步行街,招来了大批记者,根本就不会吸引到这么多人。
现在,能做房地产的,哪个背后没点儿关系?查来查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引火烧身了。不是血管里的那腔血渐渐凉了,而是已经过上了花团锦簇的生活,大家更愿意粉饰太平,而不是骤然把上面盖着的那层锦缎撕开。
谁知道撕开下面是什么?
绝大部分时候,是连之前的生活都不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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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苳笙从床上起来,扶着床栏缓缓活动,她身上没什么大伤,只是感觉到脑袋有些眩晕。醒来这么久了,也没人给她端碗吃的来,她这个老总,有的时候还不如路边一朵野花。
当然,陆苳笙不是那种喜欢自怨自艾的人,端茶倒水这种事情,只要她愿意,就算她再挑剔,都能请到一个合乎心意的护工。
她抬头,看向窗外,已经是初冬了,整个东开市都笼罩在一层薄薄的雾当中,连窗外的树木都因为这些雾,白了几分,显出一些不真切来。陆苳笙站在窗前,看着远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半晌,才转过脸来坐回了床上。
她打电话给自己订了个不知道是早餐还是午餐的饭,就开始玩儿手机。
现在的时间,是2016年11月10日,网上到处都是即将到来的电商庆典的广告,陆苳笙顺手点进去一个,发现是个件大衣,价格不贵,牌子更是她从未穿过的,她又兴趣缺缺地退了回来。
她看上去有些百无聊赖,不停地在上面刷着网页和社交软件,直到一个年轻男人清越的声音,把她从网瘾当中拉了回来。
“苳笙,你怎么样了?”来人把一束鲜花放到她床头,又把拿来的果篮放到地上,“景助理怎么回事,你住院了居然不在这里守着。”
景助理是她现在的贴身助理,比陆苳笙年纪大一些,她一般也是这么叫,有礼貌又不显得很疏远。在好多人眼中,陆苳笙都是个温文有礼的好女孩儿。
来人坐到她床边,见她一直不吭声,笑了笑,伸出手来要摸她的头发,“怎么,这一砸,还真把你砸傻了不成?”
陆苳笙抬起头来冲他一笑,“我都病成这样了,嘉严哥你能不能不打趣我?”
姚嘉严跟她从小一起长大,只不过他比陆苳笙大好几岁,一般小男生都不愿意跟小女孩儿一起玩儿,觉得她们动不动就哭哭啼啼地烦人。陆苳笙以前也很是被人嫌弃过,只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但是在这些不懂事的水葱头里面,并不包括姚嘉严,他从小表现出来的都是一副家教良好的样子,既不嫌弃陆苳笙,也不像小男生那样喜欢打架,崇尚力量。温温良良的模样,任谁看见了都会夸他一声。自从陆苳笙认识他开始,她就没有见过姚嘉严跟谁红过脸。
有些人的温文尔雅是装的,稍微一用力就戳破了,但是姚嘉严不一样,他的温润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除非是经历一些毁灭性的打击,否则很难改变。
他家境良好,又从小受到足以和他家庭匹配的教育,“教养”两个字,早已经随着经年的教育一起,深入骨髓了。哪怕连一个浅浅的笑容,都透着春风化雨般的温润。他将手中的餐盒拿出来,又给陆苳笙支上桌子,“我让家里给你炖了乳鸽汤,就别吃外卖了。”他做完这些,转过身来看向陆苳笙,“我等会儿去问问医生你能不能吃点儿天麻川芎之类的,让家里熬了给你送来。我明天就要出差,不能来看你了,会让司机送来的。”
陆苳笙脸上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失落来,“就要走啊?什么时候回来?”
“说不准,快要一周,长的话可能半个月了。”他再次伸手虚虚摸了一下陆苳笙的头,“希望等我回来你已经出院了。”
陆苳笙喝了半碗汤,冲他开玩笑,“你那个谢小姐,不跟着你一起去吗?你一去这么久,不怕人家被追走了?”
“乱说什么。”姚嘉严失笑,“我跟谢婷欣这才认识多久,哪就成了你说的那样了。”
陆苳笙悄悄瘪了瘪嘴,低头喝汤,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