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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瑟已死,这样的消息让苏代不禁心情大好,只是她还是不太放心那个叫天湘的宫女。
“琴瑟既然已经死了,娘娘也该放心了才是。”赛罕从妆奁中取出一支点翠步摇,斜斜的插进苏代的云鬓中。
苏代眉心轻蹙,徐徐道:“却也未必,陛下给珩儿身边塞人,无非是想让他沉迷女色,将来难成大器。”碍于她的面子,荣秉烨没有怎么对胥珩下手,因而在胥珩在大楚最后的日子里,挑了两个极近魅惑之能事的宫女放在他房里,他才十岁啊,荣秉烨竟也能狠得下心来!
“琴瑟心思浅,阮嬷嬷说了两句,她便有了旁的心思,天湘若不是这般,只怕还难对付些。”苏代沉沉道。
赛罕沉吟片刻才道:“娘娘要不要亲自去一躺陶然居,若是天湘也是个没眼色的,娘娘便寻了由头将她撵了出去。”
哪有这么容易,天湘和琴瑟虽然不是奉荣秉烨旨意去的陶然居,可却是在他的授意之下,若是她处罚了两人,难保荣秉烨不对她起疑心,当初她将这把火引到二皇子身上,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想到这里,苏代有些烦躁的起身,鬓边的步摇顿时瑽瑢作响。
折颜轻轻一笑道:“娘娘倒也不必烦闷,公子珩是个懂事的,娘娘和公子珩相处了这么长时间,竟还不了解公子珩的为人麽?”
折颜的这一番话,让苏代顿时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确实,珩儿老成,心思比她还重,她下意识的将他当做小孩子,怕他受到诱惑,最后误入歧途。可聪慧如他,未必猜不出荣秉烨的心思,如此一想,倒是她关心则乱了。
思及至此,苏代唇角渐渐凝起一丝畅快的笑意:“倒是我糊涂了,还是先去会会这个丫头吧。”
折颜忙拿过妃色斗篷给她披上,赛罕拿起桌上的手笼送到苏代手中。
一切准备妥当,赛罕撩起帘子,苏代信步走了出去。
冬日里贪懒,总想躲在房中闭门不出,屋里又有上好的银霜炭,室暖如春,一出了门,虽有金灿灿的阳光渡在周身,可终究还是被这寒冷的风吹得瑟了瑟脖子。
仪舆走在宫道上,所经之处皆无声的跪了一地的宫人。
阳光洒在如仙境一般的宫阙殿宇上,因着前两日的飘雪,宫殿的屋顶皆覆了层积雪。
微微眯起双眸,心中淡淡想着,倘若天湘是个心思重、且野心大的,就算荣秉烨恼了她,她也要让天湘从这世间消失。
仪舆穿过宫道,一路来到陶然居。
元禄正巧在院中,瞧见苏代进门,笑嘻嘻的迎了上去:“奴才拜见懿妃娘娘。”
苏代微微颔首道:“珩儿呢?”
“在屋里。”元禄的话音刚落,苏代就瞧见一个浓妆艳抹的宫女从暖阁中走了出来,她的眉目间出落得仿佛一张画,小巧的双唇用口脂染成了艳红色,眸光流转间媚意袭人,一袭如常的水红色宫装在她婀娜的身段上,竟是艳丽逼人。
苏代唇角微弯,笑意不及眼底的瞧着远远向她走来的女子。
“奴婢天湘,拜见懿妃娘娘。”女子摇摆着纤细的腰肢,款款走到苏代面前,风情万种的屈膝一礼。
苏代似笑非笑的瞧着她,眸中却渐渐渡起一层冷意:“起吧。”
天湘莞尔一笑,款款起身,却出乎苏代意料的开口道:“奴婢知晓娘娘今日前来是为何事,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还未待苏代开口,赛罕便已皱着眉出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竟也敢让娘娘跟你借一步说话……”
她话还没说完,便瞧见苏代轻轻抬手示意她不必继续,这倒一时间让她有些弄不明白了,娘娘今日前来不就是来找麻烦的麽,怎么反倒又给了天湘脸面了。
天湘瞧见苏代抬手的动作,顿时莞尔,轻启朱唇道:“劳烦娘娘移驾暖阁。”
随着天湘到了暖阁,只听天湘娇柔的声音徐徐道:“奴婢知晓娘娘今日来的意思,奴婢也可向娘娘保证,绝不会做出任何僭越之事。”
苏代微微颔首,眸光却在她的身上打量了片刻:“理由?”
“陶然居里有陛下的眼线,奴婢不得不打扮的出格些,还望娘娘见谅。”天湘咬了咬唇,轻声道。
顿了顿,又道:“奴婢已和公子珩说好,公子珩已答应奴婢,回南华国的时候将奴婢放在途中。”
这点倒是有些出乎苏代的意料,她挑了挑眉道:“放在途中?你不回家麽?”
“早在奴婢进宫前就没有联系了。”天湘眼里瞬间黯淡了些许,唇角扯了个牵强的微笑道,“这天地这样大,无论去哪,都好过待在这深宫里。”
她的话让苏代有些恍然,怔忪了片刻,才缓缓起身道:“如此也好。”
出了暖阁,顺着游廊走到胥珩的屋子,撩起帘子走入,瞧见胥珩正笑意盈盈的望着自己。
折颜上前将苏代身上的斗篷解下,苏代懒懒的往榻上一坐。
“聊完了?”
苏代眸光缓缓转向他,却瞧见胥珩眼中溢满了笑意:“自然是聊完了。”
“琴瑟的事,和代姐姐也有关系吧。”胥珩的眼中满是狡黠的笑意。
“他把那样的宫女放在你这里,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苏代轻笑一声懒懒的答道。
胥珩笑着点了点头道:“可姐姐却没有信我?”
一提起这个,苏代面上的神色便有些讪讪的了,她缓缓坐正了身子,轻咳了一声才道:“也不是不信你……”平日里能言善辩的她,现如今竟也有说不出话的窘状。
“不过代姐姐替我这样筹谋,我还是很高兴的。”胥珩笑着看着她。
苏代这才有些松了口气,她其实也是怕她过多的干预此事,让他心中不被信任而产生不快。
胥珩替苏代倒了杯茶,热气在从杯中缓缓升起,氤氲出朦胧之态。
“我昨日接到了南华的信,哥哥已经安然抵达南华京都,听说宫中已经在着手准备哥哥册立储君之礼了。”胥珩又替自己倒了杯茶,整个人在提到胥玙的时候笑得如孩子般粲然,“信中还说建安帝已经病入膏肓,只怕就是这几个月的事了。”
苏代在听见子玙安然抵达南华京都之时,捧着茶盏的手一抖,险些将茶水撒了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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