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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
七八个人一扑而上,只想教训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她却眨也不眨,唇畔挂着冷笑,侧过身子,右手抬起青棱,连剑带鞘陡地插下,台阶应声碎开,细小的裂纹伴着喀吱声爬到他们脚下,剑气四溢,倏地炸开几片土壤,连着人一起飞出去老远。
忽略掉此起彼伏的哀叫,她松开插在原地的青棱,袖手走至徐营长跟前,淡淡道:“让他们滚。”
徐营长头一次近距离接触兰宁,加上出了口恶气,心情既紧张又兴奋,说话都有点磕巴:“遵、遵命,将军!”
再说那几个边防军,哪里还用人赶?早就吓得面无人色忍痛开溜了,他摸摸鼻子,觉得不能什么都不干,就费了点劲把青棱□□,呈到兰宁面前。
兰宁握住剑,转过头面向黑云骑,眸光冷厉,声音缓慢,像一只小虫爬行在他们心尖,带来深沉的威慑。
“从今天开始,谁若私下械斗,即刻逐出黑云骑,永不录用!”
饶是他们训练有素,听到如此严厉的惩罚不禁也倒抽口气,看似简单的背后,带来的连环效应是不可估量的——哪个地方还会要黑云骑的弃卒?
先头几个不服的,看了看门口碎成几块的台阶,滚到喉头的话咽了下去。边防军这次被教训得屁滚尿流的,想必下次不敢来了吧。
兰宁一直默默观察着他们的反应,虽吃惊,却仍然保持沉默与服从,至此,才让她稍稍满意。
“所有人听令,加跑十圈,回来继续操练!”
看着他们沮丧转身的样子,兰宁慢悠悠地接上下半句:“哼哼什么?今天边防军不会比你们跑得少。”说完,又对徐营长道,“告诉厨房今天加餐,算我的。”
短暂的停顿之后,欢呼声骤起。
迟迟赶到的江暮被这一幕弄得糊里糊涂,犹疑地喊了声:“将军?”
“领着他们操练吧。”
他追问道:“那将军你呢?”
“我困了,去补个觉。”
这答案让江暮瞠目结舌,兰宁一贯率性而为,但很少在军营如此放任,兰宁亦不解释,扔下众人自顾自地去了。
京畿大营里的其他两方闻风而至,以前辈之姿一前一后过来拜访,皆被兰宁以抱恙在身的理由推拒了。望着紧闭的大门和面无表情的侍卫,两人的反应截然不同,王炽只是笑了笑,表示过后再来,万树华则阴沉着脸拂袖而去。
静靠在榻上看书的兰宁得知后撇了撇唇,心里暗道,这万树华也不算太蠢,没冲上来撕破了脸皮,想她给个交代?哼,不如直接去问皇上要吧。
黑云骑再行差踏错也是她的事,绝不允许任何人欺辱。
不出半天,兰宁矫势罔上、欺压同僚的风言风语传遍了整个大营,樊图远一路听来,眉头越攒越紧,营帐都没落直接去了兰宁那儿。
他解下披风扔在椅背上,松了松领口,瞪着默默翻页的兰宁。
“你倒真静得下心看书。”
“有什么静不下的?”
兰宁眼都没斜,食指勾起榻边的袖珍紫砂杯横甩出去,热气飞腾,在空中描绘出一条笔直的线,最后在樊图远手中落下句点。
他一饮而尽,对这种行为已见怪不怪了,笑也不是骂也不是,只好道:“下次你想折腾什么能不能事先给我打个招呼?”
明知他不光指茶杯还指早晨之事,她偏绕开了话,道:“昨天才回来,今儿个怎么不陪陪老夫人和悠悠?”
樊图远的脸沉了沉,声音变得严肃:“宁儿。”
兰宁莫名有些气闷,手中书“啪”地一盖,忿忿道:“不过是教训了几个不知死活的混账,这么大阵仗做什么?”
“这么闹到朝中去,百害而无一利。”
“由他闹去吧,便是闹到皇上跟前又如何?袭击朝廷命官,边防军那几个小卒的脑袋都不够砍的。”
樊图远缓下了口气,耐心地说:“宁儿,你明知这样只会偏移我们在朝中的站位,你既想归于中立,就要忍。”
“忍忍忍……”兰宁倏地站起身,情绪濒临失控,“回京这几个月,我如此努力,只为做一个隐形人,可你看看他们,云霁、兰芮、秦梓阁……哪一个放过我了?既不容我安身立命,倒不如偏安一党,好歹能死个明白!”
总算把她逼出来了。
樊图远叹口气,走上前把她半揽在怀里,抚着她的脊背,温声安抚着:“我知你压力大,发泄出来便好了,凡事还有我,莫要多想。”
怒火泄去,听完他这番话,她反倒怔愣了,木然地抬起头,问:“你……故意的?”
樊图远笑了笑,双手握住她的肩膀,道:“你几时见我反对过你的做法?”
她垂下眼,停顿了许久,终于神智澄澈,想通了来龙去脉,隐隐觉得不好意思,退开了几步,道:“我……”
“宁儿,我总希望你像鸢儿一样,虽无女儿脾性,却有女儿娇态,你知道么,有时候不露出脆弱,并不是好事。”
兰宁静默不语,这是樊图远第一次这么语重心长地同她说话,句句正中心坎,无法逃避,更无法拒绝。
“罢了,不说这些了,跟我走。”
“去哪儿?”
他倏地一笑,眼中温柔乍现。
“悠悠听说你受了伤,特地熬了补汤,让我带你过去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