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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大的火气。何姑姑领命,见她将手掌抽走,而后起身。语调高扬:“查到是谁,将舌头和耳朵拔掉。本宫倒要看看,这吃里扒外的东西没了舌头,倒还怎么给狄宝林送消息!”
何姑姑福身:“奴婢会处理此事。请殿下放心。”
她虽不知容洛何以为一个小童生这么大的气。但容洛往日待她亲和,她亦与容洛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可谓不忠心。躬身退去,何姑姑将明德宫中奴婢召集堂中,不一时就将泄露消息的婢子寻出。
明德宫外庭积了一层薄雪。如云被揪出时还企图往外逃跑,但终不及明德宫奴婢众多,一下便被逮住。恒昌与一个年岁稍长的粗使婢子将如云扔到容洛眼前时,她被拖过的雪地上处处有挣扎痕迹。
容洛拢着大氅站在阶上。随意睇她少时,踏下石阶:“掌事”
急急跟上。何姑姑瞧着她神色不明,探头凑到她身边,恭顺道:“殿下。”
“拔舌,剜耳。送给狄宝林看一眼。”抬步往宫外行去。容洛语气淡漠,“留住性命。”
何姑姑原以为容洛会要如云性命。闻言扬眼,片刻才应了一声。
“分六日除眼鼻四肢。”容洛登上轿辇,口吻里含着出人意料的狠辣:“以儆效尤。”
微微一愣。何姑姑看着容洛吩咐辇夫前往慈仁宫。福礼退回宫中,关合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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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过庭外的两树梅花。容洛踏入慈仁宫中。
此时已是请安的时辰。宫中坐了数位嫔妃,谢贵妃亦在。
容洛远远望了一眼上座。向凌竹身着红黑色十二幅襦裙,气定神闲地捧一枚三重镂空银薰球。见到她来,颇为慈眉善目地招呼:“明崇来啦?快坐快坐。”
她笑意不达眼底。在容洛看来格外虚情假意又暗藏锋刃。
抿一抿唇。容洛佯作柔婉的勾唇,几步上前见礼:“明崇给娘娘请安。”
娘娘谁都是,皇后可只有一个。往日她多加个口缀,现下却径直将它剃掉。向凌竹听在耳里,眼中微微一暗。热络地扬手让容洛起身:“坐罢。”
容洛便利落起身,在谢贵妃身边坐下。左与孟云思视线相接,抬眸又撞上了厉美人的偷眼。
看来都未知晓。
敛眸将焦急收回眼底。容洛听着嫔妃说去年秋猎的事情,突兀听到皇后接话:“妹妹们得的雪狐和白鹘听着倒真乖巧。本宫猎得的那只花兔倒是糟心。”
“娘娘说笑。”底下的王修容闻言嗔笑,十分不可理喻,“兔子到底是兔子,还能给娘娘生什么烦心事?”
大宣自连隐南为帝后,风气渐而宽放。女子上街无需戴遮面的幂篱,亦可骑马玩球着男装。宫中更是允了每年野猎之际,宫妃皇女皆可一同的狩猎。故而春猎、秋猎大日,宫妃可在有侍卫保护情况下执箭狩猎林中小兽。事后或杀或留,全凭嫔妃心意。
但帝皇眼前,露杀性怎显示自身贤良?自然都是让人领回宫中养的。
“俗话说‘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既然此言在先,那兔郎儿又哪是良善?”银薰球的银链绕过食指与中指之间。向凌竹轻笑一声,抬手转动银球,内里的香薰萦出香气,清雅芳氲满塌,“本宫那时得兔,心觉可爱,亦如你这般想法,日日好声好气地宽待。但本宫只是偶尔几日疏忽,它便显露了自己真实的本性。趁着一日本宫喂养,竟联结笼中其他小兔,遽然想狠咬本宫呢。”
王修容登时惊异:“娘娘所言当真是花兔?这……妾身这些年所见的兔子,从无一只如同这般啊?”
“你见着的那些,都是被人用鞭子棍棒好好伺候过一顿的,自然听话。”向凌竹低笑扬眼,看向容洛,“本宫见着的那一只,是打一开头便装得极其乖巧,令人不得不信它毫无野性。这才失了戒心,以为它同其他兔子一样性情和顺。”顿了顿,她将背靠上软榻,“不过也不甚紧要。兔子是兔子,本宫是本宫。令人捉住剥了皮做肉羹,也成不来什么气候。”
王修容与皇后党羽立时连连称是。谢贵妃一党则是饮茶弄袖,互相贴耳低语,格外兴致缺缺。
两党形势一同旧日。而在此之外,容洛端坐梨花围椅,唇角贴附笑意。不曾语出任何一句话。唯瞳珠中冷意森森,似有尸骸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