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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陌生男子脸上回过神,袁贵妃快速的低下头,一瞬间脸色青白交替,不止抱孩子的双手颤抖,就连华服下的身子都开始颤抖。
她和司空齐在最前方,反应如此大,其他人自然看见了。但肖永岩背对着众人,所以除了某对夫妻外,其他人也不明白他的出现为何会让袁贵妃和司空齐有如此反应。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接下来的一幕,肖永岩突然从地上起身,冲到袁贵妃身前,趁她还没抬头之际将整个襁褓从她手中夺走。
“啊——”袁贵妃下意识的惊声尖叫,“你、你要做何?”
而肖永岩抱着孩子又快速的回到殿中央,依然跪着,只是没再像方才那样卑微胆怯,而是突然对着司空齐痛哭起来,“皇上,这孩子是草民的,不是瑞庆王的。草民肯定皇上替草民做主,将孩子还给草民。”
他这一嗓子如同惊雷劈下,把满殿的人都震得瞠目结舌。
司空齐眸孔大睁,他倒不是动怒,瑞庆王并非他亲生骨肉,他哪里会去在乎他的子嗣,他只是震惊居然还有这样的内幕。也是在这一刻,他才明白过来南赢王夫妇为何不让他直接杀掉裴倩云,为何非要让她在永霞宫生产,为何突然要把这个陌生男子带到宫里……
这就是他们所说的‘惊喜’……
没错!对他来说,这样的事发生在袁贵妃和瑞庆王身上,何止‘惊喜’,简直就是报应!
司空黎皓那刚毅的俊脸沉着,双眸犹如注入死水,阴沉冷冽的瞪着他。
而袁贵妃震惊又不信,指着他怀中襁褓,激动得连声音都尖锐了,“什么?你说这孩子是你的?”她猛的抬头,美目犹如喷火般射向邱皇后,“皇后,我的孙儿呢?你居然拿别人的孩子来冒充我的孙儿,你未免太过分了!说,你把我孙儿藏到哪里去了?是不是你把我孙儿早早害了?”
也不怪她如此激动和失控,孩子长得丑她并未多心,加上喜得孙儿她更不可能往别的方面去想。可当肖永岩出现在她眼前的那一刻,她是真惊呆了。一个鲜活的模子在眼前,只要一比照就知道襁褓中的孩子跟他之间关系不简单。如此清晰明了的事,难道她还能自欺欺人?
邱皇后神色微变,没想到她矛头突然就指向自己。
她激动的质问声也让司空齐脸色难看起来,立刻喝道,“袁贵妃!”
袁贵妃回头,激动中的她也顾不了他的怒气,反手指着邱皇后哭诉道,“皇上,你都看到了,这个孩子不是臣妾的孙儿,人家的爹都找到宫里来了。当初臣妾恳求您不要把瑞庆王交给皇后,您说皇后不会起坏心,而且您也向臣妾担保过,如果瑞庆王妃和腹中孩子出任何意外就废了她的皇后之位。可是皇上,您看看她都做了些什么?把别人的孩子抱进宫充当臣妾的孙儿,那臣妾的孙儿到底去哪了,难道臣妾还问不得吗?皇上,您别忘了,臣妾的孙儿也是您的孙儿啊!”
司空齐威严冷肃的脸绷得死紧,不是被她激动的摸样刺激到,而是被她最后一句话刺激到了。这不知廉耻的贱妇,明明生的是个野种,却骗了他二十多年来,如今还敢在他面前说野种的儿子是他的孙儿,这种奇耻大辱是哪个男人能忍受的?
“你闭嘴!”他眸底瞬间射出一道寒芒,凌厉无比的瞪着她哭诉的脸。曾经他有多喜爱她这张绝色无双的脸如今他就有多憎恶,若是可以,他真的想立刻杀了她,好洗去自己多年来所受的侮辱!
“皇上……”袁贵妃这才发现他神色太可怕。不,不是可怕,是陌生!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见到他用如此陌生而凶狠的神色对她,好似同她有深仇大恨般隐隐带着杀气。
“父皇,儿臣也想知道这究竟是如何回事?”司空黎皓走了过来,不着痕迹的将袁贵妃挡于身后,紧绷的俊脸对上司空齐凶狠的龙颜,毫无畏惧的气势无形中冲撞着司空齐。
也是他的出现让司空齐脑子理智逐渐清醒,他是可以杀掉他们,可他也知道,没有足够的理由,杀了他们只能逞一时之快。他手下无数将士陪他出生入死、征战多年,怎可能轻易接受他的死?杀他们容易,可若是牵扯到军心动摇,他又该如何安抚?
他悔不当初,为何要受袁贵妃美色诱惑,为何要将兵权给这个野种……如今造成这般难堪、甚至难以收场的局面,全都是他的错啊!
如今他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老三南赢王身上,只希望他能尽快壮大自己的势力、以及找到瑞庆王并未他亲生骨肉的证据,如此一来,他们才能有胜算的把握……
“皇儿,你也别急,朕也想知道这其中究竟是如何回事。”他软了语气,佯装是因为孩子被偷换的事儿生气。语毕,他凌厉的目光射向抱着襁褓跪在地上的肖永岩,“你是何人?为何说这孩子是你的?现在朕令你一五一十的交代,不可有半句假话!”
见他们总算把注意力投到自己身上,肖永岩痛哭流涕的道,“皇上,草民叫肖永岩,是瑞庆王妃的表兄。当日瑞庆王妃约草民外出相会,并用迷药使草民昏迷不醒。事后草民醒来发现自己同她睡在一起,因为草民从小就喜欢这个表妹,所以草民就顺其自然的同她保持着苟且的关系。可后来,她怀孕了,有一天约草民到玉王庙后山相见,草民欣然前往,却不想她让自己的奶娘和丫鬟将我打晕并当场杀我灭口……”他一边说着话,单手抽开腰间的束带,露出胸膛上又深又长又狰狞的疤痕,“皇上,这就是他们杀草民的证据。草民今日前来,除了想要回自己的亲生骨肉外,也是想揭发裴倩云的无耻和歹毒。皇上,求您为草民做主啊,这一切都不是草民心甘情愿的,全都是裴倩云的阴谋诡计,她同草民有染,目的就是想借草民的种,然后将孩子充当成瑞庆王的骨肉。皇上,求您开恩,放过草民和可怜的孩子吧!”
他一番话硬是让满殿的人屏住了气,生怕自己漏听一字半句。
太监、宫女们全都低下头、不敢再细看殿中的场景。这种骇人听闻的丑事听多了不见得就是好事,随时都有可能因此而丢掉性命。
邱皇后不停的眨着眼,震惊得频频朝裴芊芊看去。他们夫妻早前拜托她务必看好裴倩云,原来就是为了今日……
她现在都有些庆幸,幸好忍住了,否则早弄死了裴倩云今日怕是看不成这出‘大戏’了。
同司空齐一样,她除了感到震惊外,还有一种痛快的报复感。袁贵妃以野种混淆皇族血脉,如今裴倩云效仿她又用野种充当瑞庆王的子嗣,这分明就是他们母子的报应……
报应啊!
从肖永岩出现时司空齐就已经猜测到一些,所以这会儿听他把经过一一道出,也不算太震惊了。可是不管心里报复感多强烈,面上,他也必须保持该有的威严冷肃。难得老三夫妇为他报仇解恨,他若搞砸岂不是白费了他们夫妇一般良苦用心?
至于角落里一直充当透明的夫妻,司空冥夜还好,素来面不改色的他依然没啥反应,可裴芊芊看着袁贵妃同司空黎皓的脸色,好几次都差点‘破功’,司空冥夜索性把她搂到身前,让她脸埋在自己胸膛上,随便她笑。
短暂的震惊,袁贵妃指着肖永岩失声低吼起来,“一派胡言!一派胡言!瑞庆王妃家世显赫,岂能同你这样的人做出如此不知廉耻之事?你这无耻小人,居然跑到宫里来侮辱她清白,该当何罪?!”
肖永岩脸上还挂着泪,尽管眼里有所惧怕,可还是直着脖子回道,“在皇上面前,草民怎么胡言乱语?若是你们不信草民的话,大可让裴倩云出来同草民对质!如若你们再不信,可以看看孩子,看他到底是瑞庆王的骨肉还是草民的骨肉!”
袁贵妃失去理智,当真要冲向他去抢夺孩子,“你把孩子给我!”
见状,司空齐猛然怒喝,“袁贵妃,休得冲动!”
袁贵妃回头看着他,双眼如同充血般,猩红又狰狞,可谓是被眼前肖永岩的话刺激到理智全失了。
“皇上,这人一派胡言,你快下令杀了他、快下令杀了他啊!”
“来人,将肖永岩拿下!”司空齐对殿外喝道。
“皇上,草民说得都是事实,绝无半句谎言,皇上明鉴啊!”见大内侍卫举刀架向自己,肖永岩恐慌得同样惊呼起来。
司空齐不着痕迹的看向对面脸色铁青、一身杀气尽显的司空黎皓,抬手指着肖永岩大怒,“你同有夫之妇做出如此苟且之事,实在让人不齿,如今还有脸跑到朕面前来告状,肖永岩,你可知罪?!”
他突然的怒吼声让伏在司空冥夜怀中的裴芊芊赶紧回去望去,但司空冥夜又快速的扳回她的脸,垂眸对她使了个眼色。
裴芊芊这才松了一口气。
肖永岩私通裴倩云虽然也有错,可到底是在帮他们,她答应过他,会力保他和孩子性命。他和裴倩云之间的事确实够肮脏,可一事归一事,他能冒着性命危险来这里,现在就等于是他们一伙的,若他死在这里,他们夫妻岂不是显得不够仗义?
好在司空冥夜的暗示让她放松了些,看来他们父子早已通了气,司空齐让人拿下肖永岩,应该不是要杀他,而是在护他。这个时候,司空黎皓随时都有可能取他性命,他和裴倩云所做的事也确实是死罪,就算死在这里恐怕也没人敢帮他伸冤。
见肖永岩脖子被侍卫架着刀,袁贵妃果然平静了一些,但随即她又向司空齐提出,“皇上,臣妾要见裴倩云,恳请皇后将她放出来!”
司空齐几乎没怎么犹豫,朝一直看戏的邱皇后看去,“皇后,让人把裴倩云带过来。朕要亲自审问!”
邱皇后应声后,立刻让自己的宫人去提人。
这出大戏看到这里,真是热闹、震惊、刺激、大快人心……人贱自有天收,他们母子一个横行后宫、一个霸占朝堂,如今被另一个女人用这样的手段羞辱,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报应不爽!
又是等待的时间,满殿气氛除了威严冷肃,空气中还夹杂着袁贵妃激动又憎恨的怒火,以及司空黎皓满身散发出来的冷冽的杀气。
尽管他从头到尾不发一言,可铁青的脸、赤红的双目,无不显示着他此刻的愤怒,几乎让人无法直视。裴芊芊偷偷的瞄过一眼就没敢再看了,这位从小就以天之骄子的男人、聚名气和权势于一身的男人、功高盖主风光无限的男人,被自己的妻子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甚至连生下的孩子都不是自己的,这样的耻辱,于他来说算不上毁天灭地,但凭他的地位和权势,要毁天灭地恐怕也不难。
司空冥夜当着众人的面一直将她拥在怀中,尽显呵护之态。许是已经习惯了他宠妻的摸样,这会儿倒没人注意他们了。夫妻俩私下还能偷偷的做点小动作,今日那真是看戏来的。
也没过多久,裴倩云被宫人领来了。
因为怀孕她身形臃肿,但同几个月前相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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