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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就比不上世家出身的名门小姐。
但凡事总有例外。
灰色长发的莱瑞拉,容貌绝佳,气质出众,是个难得的妙人。
“我记得她。”瓦米尔冷静的声音。
你当然记得了,维利塔心想,那样的人,又有谁能不记得呢?
当年他跟着军队走南闯北间也见了不少美人,但总比不上那人的端庄优雅,到后来,竟还让他动了真心。
“我爱过她。”维利塔平和的言语如惊雷般落在瓦米尔的耳侧!
不是喜欢,不是在乎,不是任何一个其他的,可以靠微妙心思来重新理解的词汇,是爱呀,是那种最沉甸甸的感情,是那种最不容质疑的声音。
瓦米尔静默着没有说话,在他的心中,维利塔是一个把挑战和乐趣看得比所有都重要的人,连□□都是难得的,何况是爱呢?
可他也清清楚楚地明白,维利塔是不会拿这种事情和他开玩笑,接着,就听见那人补充的回忆言语。
“莱瑞拉处事大气,但性子实在是冷了些,我当年可是吃了不少苦头啊。”维利塔调笑般的追忆惹得瓦米尔升起了一种浅浅淡淡的愧疚心思。
尤利西斯家族的子嗣,经常被冠以体弱和聪慧的评价,但其实却有另外的两条特征更为突出和无法忽视,那就是他们极为艳丽的容貌,和异常骄傲的性格!
维利塔现下的坦诚中,带着某种不可思议的失落之感,他那双完美得仿佛是用谎言打造的碧绿色眼睛中,也因此掺杂上了来自尘世的真诚。
“那你为什么……?”瓦米尔的这句话没有说完,但是意思却已经到了。
维利塔瞟了瓦米尔一眼,方才懒懒地答道,“我讨好了她好久,是你一天到晚拼命练剑,别的事情都看不到了,不过后来就不了了之。”然后,尤利西斯低下头,用一种说不上是哀伤还是豁达的语气,将那发生在春夏交接处的往事给复述了一遍。
***
那是瓦米尔最为不甘和绝望的日子,因为古堡里传来了亲王再次沉睡的消息!
他在决绝的冲动下,甚至不小心冲撞了尤利西斯家族的族长,一顿打落下来,伤得着实不轻。夏丽尔喜欢瓦米尔喜欢得紧,但族人都隐隐约约地得了点耳风,她怕自己送药被抓,就让维利塔去取药。
也就是在那一次,阴差阳错间,维利塔在路过莱瑞拉房门的时候,听见了屋内少女情凄意切的哭泣声——她在为瓦米尔哭。
从那以后,维利塔再也没有找过莱瑞拉。
但这一切却不是出于某种可笑的朋友义气,尤利西斯心里明白,这些年,凭借着莱瑞拉的气度容貌,其价值已经远远超过了家族对她原本的期许,那样的女人,有了显赫的家族做后盾,不知能换上多少兵马和土地。
连没有封号的女人都懂得不为自己惹麻烦,他作为贵族家族中的子嗣,就更不能任性妄为了。
***
维利塔冲瓦米尔偏头一笑,也说不清楚是在自嘲还是在宽慰,但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用实际行动证明了,爱情和痛苦,从来都不是瓦米尔一个人的专利。
“有些事情,总是该做的,”尤利西斯碧绿色的眼睛里仿佛藏着森林深处月落静湖的光辉,他用一种关切却又无可奈何的言语询问道,“在你背后,伤你的人是谁?”
瓦米尔一抬眼就撞到这样的一双眼,他的心于瞬间被一种伤情的痛苦捉住,就像是卸下了所有的不甘和伪装一般,青年薄薄的嘴唇微微一动,方才喑哑着声音,念出来一个极为简单,却又异常熟悉的名讳。
“玛莎。”他说。
***
在听到答案的瞬间,维利塔的笑容就挂不住了,灵守精致异常的容颜从他的脑海里升腾而起,于瞬间击碎了他引以为傲的从容。
青年后背的伤口深切醒目,足见攻击者的决绝果断,狠辣出手间,毫无拖泥带水之态。
尤利西斯碧绿色的眼睛微微一动,他清楚玛莎的个性,灵守决不会无缘无故地攻击瓦米尔,除非是受了某人的示意。
“亲王醒了?”尤利西斯颤抖的言语。
根据古老的家族契约,灵守一族只听令于血统纯正的王族首领,换言之,就是长老院内只手遮天的血族高层们也不能强迫他们分毫。
吸血鬼容颜不老,个体战斗力极高,身体恢复能力更是强到逆天,打眼一看,简直就是开挂一般的存在。
但是很显然,通过人类与血族旷日持久的战争境况就能分析得出,血族并非他们看起来得那般十全十美。
和吸血鬼漫长生命相对的,是他们极低的受孕率,一对夫妻往往需要等上几十年,甚至是上百年,才可等到一个新生儿的呱呱坠地,而血统越纯正的血族,受孕率就越低,为此,长老院才容忍了王族们雇用灵守来保障安全的行为。
只是后来血族内讧,最高权势的血皇侥幸逃脱后不久,就被人于荒野中发现了暴毙的尸首,好端端的家族,妻离子散,高阁们怕被报复便对其幼年的子女赶尽杀绝,捉了的处死,逃了的也是稚龄的幼崽,根本就活不长。时光荏苒,到了这一代,说得上话的王族,其实就只有初窥战事的亲王一人了。
玛莎的主人,从始至终也都只有那一个而已!
“你见到他了吗?”尤利西斯接着发问。
瓦米尔听后静默地摇了摇头,维利塔也没感到意外,现下瓦米尔狼狈的模样也根本就不像是和谈后应有的状态。
他拍了拍青年的肩膀,想认认真真地分析一遍当前的局势,毕竟亲王醒来就意味着很多势力的重新洗牌,然而入耳的声音却是瓦米尔迷茫而痛苦的哀嚎。
“我不知道。”瓦米尔湛蓝色的眼睛里反射出一种绝望的光彩,就像是在阳光下悄然融化的凛冽冰凌。
对着这样的一双眼,尤利西斯不由自主地神情一愣,他忽然意识到,瓦米尔刚刚摇头否认的并不是他最后的那个问题,这样的语气和反应,根本就是对当下境况的完全无知和自责无措。
一种奇异的恐惧之情于瞬间侵占了维利塔的心房,然后,他听见瓦米尔绝望得仿佛染了哭腔的声音补充道,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