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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锣鼓喧天, 尉馨芳的院子里出了尉馨芳房里传出的怒吼尖叫, 院子里打扫做事或者守门的下人都是噤若寒蝉的沉默。
尉馨芳房里可供她砸烂了出气的东西, 已经被砸得差不多了,连被子枕头都被砸到地上踩,剪子之类的利器则早已经被德亲王妃命人取走了, 日常器皿也换了金银器, 一来砸不坏,二来也省得碎片伤了尉馨芳。
所以尉馨芳再怎么砸,除了听个响儿,少了一种破坏的畅快感,怎么都觉得憋屈,除了把自己气个半死、累个半死,却压根连院门都出不去。
便是下人们也都搞不懂了,这二皇子娶妻, 关你这个堂妹什么事儿?自家亲哥哥娶妻她要管, 堂哥娶妻她还要管, 干嘛呢?当自己王母娘娘呢。
尉馨芳几次大闹, 这下人们不敢对她下狠手, 她却可以不管不顾的,下人们难免有磕着碰着挨打扭伤的, 一个个对尉馨芳那是埋怨得很,反倒把个总补偿她们医药费的德亲王妃衬托成了在世菩萨一般。
尉馨芳砸了一会儿, 没人理她, 扑倒床上自怨自艾地哭起来, 偏生被子枕头都叫她丢到地上踩烂了,也没人说来给她换套新的,气得她越发委屈。
没想到一个个的,不管是她父王也好,大哥也好,甚至包括堂哥也好,居然都叫狐媚子们给迷惑了去,没人信她的话,没人管她的死活了。
对啊,死活!
尉馨芳突然想到什么,又在房里转了起来,废了好大的劲儿,扯开被套床单,扯成一条条的接起来,冲着门外喊:“我要见父王,不然我就吊死在房里,看你们能不能脱得了干系!”
院子里的下人一听,果然吓到了,这个责任他们可担不起,只能推了一个机灵的出来去前院报信。
而此人果然是个机灵的,并没有如尉馨芳所希望的,直接跑到德亲王跟前说“大郡主要自缢”的话,而是抽了个空子,找到尉正航把事情跟他说了,反正有个主子能做主就好了,由尉正航决定要不要告诉德亲王不比他这个下人没头苍蝇一样瞎撞来得好么。
尉正航正跟尉北璀等一众少年郎一起,准备帮尉正盛挡酒,听了下人的话,额头的青筋暴跳,忙把那下人打发回去守着,自己则跟尉北璀打了个招呼说要离开一下。
尉北璀问道:“什么事情?”
尉正航尴尬地笑了笑,但不好对尉北璀撒谎,只能含糊道:“我到馨芳那儿去看下……”
尉北璀心中便有数了,点点头,道:“我知道了,这边我帮你照应,快去快回。”
尉正航便抽了个空子,一溜烟地跑了。但他毕竟是新郎官的亲弟弟,很快便让人发现他不见了,尉北璀便玩笑道他上个茅厕回不来估计是尿遁躲酒去了,回来一定要灌他一大缸,叫他明白明白,躲是没用的。
众人起哄欢呼,都磨刀霍霍向猪羊等着宰尉正航,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尉正盛却早已看见那个下人正式尉馨芳院子里的,也明白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感激地对尉北璀点了点头,尉北璀上前一把揽住尉正盛的肩膀,安慰一笑,道:“正航去了,没事,别担心。”
“好兄弟。”尉正盛对尉北璀不是没愧疚的,尉北璀有多喜欢林黛玉,他也是知道的,可是自己的妹妹却莫名其妙地反对这门婚事,甚至说出不少难听的话来。但是她有事情,尉北璀还是会帮着遮掩,不让他们家丑外扬。
“废话!”尉北璀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也不理他了,忙招呼着后面的少年们上前帮忙挡酒。要知道,他将来也要有这么一遭,如今先操练操练,结个善缘,到时候也好有经验怎么安排这群小兔崽子帮自己挡酒啊。
嗯,他还是颇有远见的,未雨绸缪。
不过,尉北璀目光晦涩地看着尉正航离去的方向,尉馨芳这可不□□,还是要排一下雷的,否则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伤到人,尤其在她那么厌恶黛玉的情况下,他不能拿黛玉的安危来赌一个“应该不会”,他赌不起,毕竟如今尉馨芳的作为已经到了不可理喻、歇斯底里的地步了,不能用常理来推测了。
只是尉馨芳到底是德亲王的亲生女儿,轻不得重不得,实在是投鼠忌器,看尉正航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就可见其难缠程度。
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找准了七寸,打下去才有效果。只可惜,德亲王叔也好,尉正盛兄弟俩也好,都不怎么瞧得起这个系铃人,或者说故意在忽略此人。
那么,这件事情就让他来做好了。
尉北璀找的这个系铃人,却是水溶。
说实在的,他很不屑水溶的为人,不过正因为如此,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利用恐吓一下这个人,他也没什么好愧疚不安的。
水溶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少年,扯了扯身上有些旧了的衣服,有些羡慕,有些不忿,但更多的却是畏惧,他太清楚,为了护卫自己的皇权,为了绝对的统治地位,自古以来的皇族能够残忍到什么程度,株连九族的例子更是比比皆是,更别提让他这么个罪臣之后消失了,大概都不会有人发现,更别提发问了。
哦,或许,尉馨芳那个小丫头会难过,但是她又有什么用呢?
尉北璀看到水溶就会想到这个人曾经想要对黛玉使的手段有多么卑鄙,更没兴趣跟他多啰嗦,单刀直入道:“我想你也明白你今天还能囫囵个儿地站在这里,吃穿不愁,是因为谁。”
水溶的脸色一时间变得很难看,他自认是天选之子,可如今却要承认靠着一个女孩儿苟且偷生,实在是太憋屈了些。可是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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