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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更让阴丽华钦佩与惋惜。她怀着沉重的心情唤了一声:“文叔。”
刘秀闻声看去,见阴丽华手里拿着一份奏疏,脸色凝重,顿知大不妙,连忙将奏疏从阴丽华手里拿过,览毕,不禁悲哀恸哭,策书曰:中郎将来歙,攻战连年,平定羌、陇,忧国忘家,忠孝彰着。遭命遇害,呜呼哀哉!
刘秀书毕,使太中太夫赠来歙中郎将、征羌侯印绶,谥曰“节侯”,谒者护丧事。
建武十一年(公元35年)六月,来歙在武都郡河池县军中被刺身亡。六月二十七日,来歙的灵柩抵洛阳,刘秀亲自率领百官到城外迎接灵柩。刘秀扶灵柩进城之后,公卿百官也随之进城。
就在这时,刘良的车马与右中郎将张邯的车马相逢在城门中,因道路狭窄,交通阻塞。刘良十分生气,他大声呵斥张邯,让张邯旋车让道,又将管理城门的门侯(专职守城门官)岑尊召去斥责了一顿。
这一事迅速地引起了朝野大哗,担任司隶校尉的鲍永上奏弹劾刘良,说刘良乃诸侯藩臣,蒙陛下恩宠入侍朝中,然他明知门侯乃是陛下任命食俸禄六百石之朝廷命官,竟尚肆意责骂,迫使其于京都大道上叩首认罪,刘良如此一点也没有藩臣之礼,这是对陛下的大不敬。
刘秀览毕鲍永所奏,颇感为难。他念在年少丧父,自己是由刘良抚养长大的,故而称帝以来甚是厚待刘良。可刘良此番如此仗势欺人、飞扬跋扈而引起众怒,若他包容而无所表示的话,如此徇私枉法,难免落人口实,为百姓所诟病。刘秀迟疑难定,问阴丽华:“你说我该如何是好?”
阴丽华觉得刘良这些年应该是被权富腐蚀了内心,早已不知礼法,然而她明白,这些话她是说不得的。沉思之后,阴丽华回道:“许是王叔一时为小人谗言所惑。”
阴丽华这话不仅安慰了刘秀,还让刘秀顿时想到了一个妥善之法。随后,刘秀以居心不良、蛊惑其主妄顾法纪、罪不可恕为由处置了刘良身边一个近侍宫人。如此一来,既给刘良一个警示,二来又可堵住幽幽众口,不失民心,可谓一举两得。
来歙遗体还洛阳,来歙夫人为其遗体换衣裳时,发现他手中紧握一物,细细一看,竟是一只玳瑁耳珠,似曾相识,认真地回想一番,方想起这玳瑁耳珠原是一对,乃是来歙送她的,可她却不小心弄掉一只,因是来歙难得一送之礼,她把剩下的那一只好好珍藏起来。孰料,另一只竟然一直被来歙带在身边。这一刻,她心中更是悲痛,原以为夫妻之间不过相敬如宾,焉知竟是两情相悦,她禁不住号啕大哭起来。
来歙下葬之日,刘秀乘舆缟素,携阴丽华临吊送葬。
如今,刘秀出席重要场合都会带上阴丽华,此时的阴丽华有孕在身,为免有所冲撞,刘秀本无意带阴丽华同行。但是此番,阴丽华却自个儿求上了。阴丽华对刘秀说,她万分敬佩来歙,兼之又有数面之缘,她欲送来歙最后一程。刘秀犹豫片刻之后,终是同意了。
如此一来,来歙九泉之下有知,也该知足了。
有些情不知一往所起,兴许只是那一美好的刹那令人难以忘怀,兴许只是求而不得令人执着,不管如何,亦足以让人念念不忘,虽然不得为人所知,但亦甘之如饴。
来歙安葬后,建武十一年(公元35年)七月,刘秀命扬武将军兼天水太守马成代来歙,督率六军,亲自征蜀。
公孙述闻讯,亟令部将王元、延岑、吕鲔、公孙恢等,悉出兵众,据守广汉、资中要隘,遣侯丹率两万余人屯守黄石,而自己则高坐成都,静候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