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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踩着大厅里音乐的鼓点悄悄的躲开了所有人的视线。潜入了安静的走廊,在那之前他笑着向来参加晚会的人打招呼,然后飞快的离去。
鞋子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优质的毯子材料被绣上了各种象征吉祥的花纹,花边很巧妙的掩盖了地板镶嵌的缝隙。他踮起脚尖打开了藏书阁的门把,一边推动厚重的木门一边吐槽为什么要选这么实的材料来修制基本没有人碰的藏书阁。
藏书阁里本来是用来“藏书”的,但是这间藏书阁里封锁的只有几本魔法书。原来这些都是国度里的保护魔法师使用,不过因为很久以前的战乱所有会魔法的法师已经基本死得一个不剩。但是法书却被留存了下来。为了祭奠那些死去的魔法师们这个藏书阁就用来存放他们的遗物。因为时代的变迁和新一任的魔法师崛起几乎没有人知道这间房间了。现在,藏书阁里挂着一串串随风摇动雪白的风铃,收藏着一粒粒起风就走的灰尘。
“啊,你果然在这里呢。”少年关上门向坐在飘窗上的女孩问好,“从窗户上下来,会摔倒的。”
“不用你担心。”一席粉色长裙的少女回答,“再不回去会被发现的。”
少年笑意更加深了:“你刚刚是在关心我吗?还提醒我要回去。”
女孩轻轻把书合上,飘窗的薄纱窗帘随着风自由的移动,少女重新站回地面:“自作多情。”粉色的霓裳随着女孩的声线微微起伏了一下。
“是是是,我自作多情。那你这次又不去参加宴会吗?”少年声音出乎意料的温柔。
“不去。”女孩很果断的回答。
“可是你现在也算是我们的一员了呀。”温柔里多了一些不解。
“可是别人并不是这么认为。”女孩踮起脚尖把墨绿色镶嵌有金边的法语书放回油漆有些剥落的书架。随即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少年不死心的跟在她后面:“那别人对我的意见也挺大,我也不是去参加了吗?”女孩无声的叹息:“你是谁?我又是谁?”她冷得像一块冰,“你是出生日期,那我呢?”这句话让男孩愣了一下。他是在下弦月出生的没错,但是民心这种东西看的是你的行为又不是你的生日。
下弦月在这个国家暗示着堕落与不幸。所以有许多母亲即使让孩子更早的出生都不会让其遇见下弦月。
其实这很荒谬。但是却有很多人相信。据说是在国家成立的那天就是下弦月的前一天,本来是在23号不知道为什么就提前举办了开国大典。所以开始有人谣传“据说现任的国王的父亲就是在下弦月那天晚上死去的。”“下弦月暗示着不幸啊1淳朴的百姓们一传十十传百。于是成就了现在几乎无人出生在农历22或23号。
但是,几乎并不代表所有。
少年就出生在下弦月。他作为国王的儿子将来一定是要继承大统,不过流言必定会成为一块不小的拦路石。
“不过没关系埃”这位王子就是这么回答的。
但是现在再问王子这个问题,回答肯定不一样了。
因为成长是要以纯真很勇气为代价。
至于坐在飘窗上的少女呢?
那个孩子叫罗真。准确上来讲,她也可以算是皇室成员。邻国的皇室成员。
罗真是邻国先王的孙女。很久以前两国开战,罗真作为质子被送去了秦苏儡的国家。后来两国发现了在暗处挑拨离间等着捡便宜的战争挑起者,为了出一口气两国暂时性的联盟,就这一联盟成就了永恒,战争结束后两国友好往来。从此罗真就以长使(外交人物)的身份再也没有回到自己血脉起源的地方。
这就是命运的开端。
也可以说是命运的结尾。
总之这个开头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有点长,而且很琐碎。
如果你愿意听的话,我可以慢慢地讲。
或许会遗漏一些细节。
不过无所谓。宴会举行在七月。
即使天气依然炎热得不比六月差但是那些所谓的名门先生小姐依然穿着过腕过膝的秋季黑白西服和美丽的哥特式长裙。以至于众多的来访女士都要求提前离去或者用水把宴会大厅淋一遍再请她们。
像这么大手笔的事情国王就算不想做也要做埃难不成你想让别人说你抠门?
就在一群穿的花里胡哨的贵族小姐们在一起享受着清凉的冰饮和凉快的宴会互相讽刺对方的着装时,秦苏儡在罗真的房间里坐在窗沿上,欣赏着皇宫后院美丽的花园迷宫。
窗户因为没有关的缘故不断的有冷风吹进来。
“你还说我。”罗真一边摆弄着手里的白兔布偶一边说,“你自己都坐在窗户上。”
秦苏儡回过头,头发被夜晚带着薄荷香味的风吹得有点乱:“啊啊,确实呢,不过我比你大不是吗?”然后又重新把自己带进窗外去。
“才三年就这么沾沾自喜。”罗真嫌弃的斜了个白眼。
“三年就够了,不要多。不然以后我和你的身高就差别太大了。”坐在窗口的王子偶然抓到了一片飘上四楼的金色树叶。思量片刻后悄悄松手。
“是么。”很明显没有在认真听的罗真从身边的针线篮子里挑出一根绣花针,在兔子身上比划了一下。
倾泻而下的月光照亮了她的视线。
秦苏儡笑了一下,眼睛里没有任何的难过:“罗真,你过来看。”
“嗯?”女孩很安静的站起来,走在地毯上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目光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见一轮大得出奇的下弦月,首尾相接。美丽的白色荧光照亮了一小片海洋色的云朵。
“很漂亮。”罗真跪坐在窗前,手肘抵在窗台上。眼睛里有一部分因为月亮照射而形成的反光。
“还记得几年前也是这样的下弦月。”秦苏儡顶着被罗真扇一巴掌的压力帮女孩把一缕不安分的头发抹到耳后。
“下弦月每个月都有。”罗真出人意料的没有任何不正常反应,“你指的是哪年?”
“嗯你在皇宫的花园迷宫里走不出去的那次。”秦苏儡手指点在嘴唇上,很认真的回忆起来。
“不记得了。”罗真的回答很干脆。但是却让这位王子笑起来。
“罗真啊,别人死记死记的安顿好那些难过的记忆,快乐的都差不多遗失了。就你是记着那些好的。”
女孩一脸要杀人的样子看着身边那位笑得正开心男孩。
但是有这样的“技能”也称不上是“悲哀”。
不是也挺好的么。
面对大厅里互相冷嘲热讽的贵族女士们,有一个人必定会被大家羞辱,然后回到自己的家后制定更好的礼服。
下一次再聚在一起嘲讽其他人。循环往返,自己迟早会成为那个“被羞辱者”。想逃离这个身份,就只能,躲开。话说回来,你想体会一下没有朋友的滋味吗?在宴会结束后,苏儡照例去门口送客。
所谓客人大多是来自邻国的公爵啊小姐啊,穿着拖到地上的哥特式长裙和燕尾服。他早就觉得如果他们是自己走回去的话那么衣服会不会被弄脏甚至弄破。然而马车不是拿来当摆设的,所以这个想法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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