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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醋这点不放。哼,再情有可原,他也伤害过我,我不想让他尾巴翘起来。
他捏捏我的鼻子,“瞧你这脾气。”
倏忽之间,我觉得,翘起尾巴的人,可能是我。
玩闹过后,他正经起来,回答我,“我现在恢复了,保不齐有什么副作用。再过段时间吧。你巴不得你不喜欢全世界除了我的男人呢。”
翕动的唇瓣,在薄薄的阳光下,忽地染上艳艳的潋滟。
他一直都是迷人的男人。
心随情动,我猛地扑上去,啃住他勾引我的地方。
他双手托住我的腰,不主动,由着我胡作非为。我拉扯挑弄,舔-舐-吮-吸,怎么带劲怎么来。
他的胸膛与我紧紧相贴,我感受得到他变了的心跳。
在感觉到他的变化后,我起身,半跪在他腿上,“6戎,你该去做饭了。”
他:“”
与我对视良久,他抱我下地,起身去厨房。
目送他的背影,直到厨房的门隔绝我的视线。因为是夏天,逼近黄昏的阳光,也是温暖且明媚的。我翻个身,继续躺着,心情大好。
他可以找吴佩,我也可以把他撩得欲-望爆棚却不满足他呀。
6戎做饭,架势很足,长长的餐桌上,摆了十来道菜。卖相不是很好,却会飘出阵阵香味。
我瞠目结舌,“吃不完吧?”
“今天是我认错。”他补一句,“下不为例。”
“也好。”我缓慢说道,“我去洗手。”
一溜烟跑进厨房,把手给洗了。我翻箱倒柜,却现6戎已经将醒好的红酒放在流理台上。我猛地抓过,走出厨房。
6戎摆放酒杯,我斟酒,配合得很好。这就印证了句老话: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入座之前,6戎突然说,“林蔓,杨玏不是普通人。”
“啊?”我眨了眨眼,稍显无辜地看着他。
大约受不了我这样,他捏了捏我软q的脸,“我是说,杨玏是真正为6潮生而生的。我猜,他的死,他临死遗言都和6潮生有关。”
“6潮生呐。”我任他揉捏,神游九天。
他手指屈起,敲击我的额头,“林蔓,杨玏留给你的话,用尽最后的力气跟你说两遍的话,一定只有你能想明白。你不用着急,先吃饭。”
我点点头。
很温馨的晚饭,红酒陪衬,染了浓得抹不开的暧昧。
整个过程,我脑海却一直盘亘:6潮生,项链,杨玏
晚上顺水推舟地,他和我洗了个鸳鸯浴。
我心不在焉地,正好他全程伺候我。想到我替他擦身的场面,我的脸又变得滚烫。
躺在床上,我还在想:项链到底有什么玄机。
简直魔障。
大概是惦念我的身体吧,他没有和我做-爱,而是熄灯睡觉。他把我抱在怀里,“别再想了。”
他还真是把我看穿了。
“6戎,我想不明白,恐怕睡不着。”我拽住他的睡衣衣摆,很是孩子气。
叹息,他说:“你不休息好,想明白又有什么用。”
电光石火间,我脑海中掠过一件往事。
我努力追寻,却模模糊糊,不得已。
“6戎,6潮生送过我项链。”我说,“送过很多,我都留着。”
之前我想,那么多项链,怎么可能呢?
但除了这个,我又想不到还有哪种“项链”。
6戎说,“在这里吗,你找出来,我看看。”
“在。”我豁的起身。
他抬手开灯,“啪嗒”,暖黄的灯光顿时充盈卧室。
“不用急。”他沉声道。
我点头,趿着拖鞋,去隔壁翻找我的行李箱了。因为是6潮生送我的珠宝饰,我没敢放在6戎眼皮子底下。
本来我也不戴这些,所以雪藏也没有影响。
但6潮生送我的东西,不贴身戴,我肯定也要藏起来。
翻找出梨花木制成的木盒,我起身,边走边开锁。走到卧室,6戎双腿盘起,坐在床头。
我也上床,和他一个姿势,急急把璀璨的珠宝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他随意挑拣出亮红色的红翡雕件,“6潮生对你,也真是上心。”
端起盒子,我将东西全都倒出来,“别看其他的,就看项链。”
拨开珍珠项链,他捏起一根银质链子,挂坠是变形却具有美感的同样材质的爱心。这算是普通的,甚至一开始我都没多看它一眼。
“这是6潮生什么时候送你的?”
我转动眼珠子,陷入回忆。
“他送我去乐城之前。”我说,“他去我送乐城,是他最没有道理最让我不高兴的事。应该是觉得愧疚,那也不是特别的日子,所以就送了。”
“林蔓,这个时机,就很特别,不是吗?”他拇指、食指捏住项链,细细摩挲。
从他手中那会项链,我细细打量。爱心的正反面,甚至没有镂刻字母或者花纹。
6潮生讲求情调,他送过我刻着他名字的戒指,送过我纹着藤蔓的胸针。要是有类似的东西,我好顺着对6潮生的了解,顺藤摸瓜找出一些信息。
但是它干干净净。
我有些懊恼,“这个项链,有什么玄妙?”
他探手,我会意,将项链放在他的手中。他蜷起四指,把项链握在手心。
“你把这些收起来吧,不用藏好,喜欢可以戴。”他一顿,“至于我手里这个,我研究几天。”
他这样的态度让我放松,我有意打趣,“所以你想省了给我买珠宝饰的钱。”
“我知道怎么样让你更快乐。”他说得笃定,隐隐缠绕着暧昧的气息。
抓起沁凉的饰物,我小动作放回木盒。我的确不会特别快乐,但古往今来都是女为悦己者容。这些东西,偶尔作为我的点缀,也无妨。
得他应允,我将木盒放在床头柜,懒得再折腾。
这条项链会不会和杨玏的遗言有关,尚不确定,但我能好好睡觉了。
两天后的周末,杨玏的丧礼。
杨玏的伤口鉴定出来,与我到达的时间不符。程春生给我的不在场证明起了作用,我彻底排除了嫌疑。没有凶器,初步坚定他杀,案子还在调查。
6戎腾出时间,代我处理诸多繁琐的事情。当然,他有他强大的助手团。
我思量再三,终究去医院找夏琤琤。
逼近打官司的日子,我想单独见夏琤琤更加难了。我一去,并不意外任知足在。任知足好像很重视这案子,难道是因为,他曾经被沈颖打破不败纪录,所以这次尤为在意?
这一回,我没有什么算计,坦坦荡荡地。
当着任知足的面,我就对夏琤琤说,“杨玏今天丧礼,你要去吗?”
本来,杨玏和夏琤琤八杆子打不到一起。
可据杨玏所说,夏琤琤把第一次给了他。之后,他们还是有过一些往来的。他们之间的交往或许是应付、演戏,但终归是有所往来。
回想起,当初杨玏去接近夏琤琤,也是为了我。
杨玏对我的好,是不能抹杀的。他对我的不好我也记得,可他已变成骨灰,我大概变成了最后一个会在意他丧礼的人。
果然,夏琤琤表情松动,“什么?”
“杨玏死了,你不会忘记吧?我想,没什么人会去他的丧礼。你算是他的旧识,你要去吗?”
我不知道夏琤琤是不是把肉-欲和感情分开的,我更不知道,夏琤琤该不该去。
任知足阻断,“林小姐,夏小姐这样的情况,不适合去葬礼。她记忆时好时坏,状态也是。要是大闹丧礼,亵-渎亡灵,那就不妙。”
“任律师,我有问你吗?”我语气淡漠。
他比我更冷,“我只是在维护当事人的利益。”
“我去。”夏琤琤突然开口。
我和任知足几乎同时偏头,望向夏琤琤。
她再次强调,“我去。我去杨玏的丧礼。”
“夏小姐,你不用去的,想不起来的人,不用去的。丧礼不好玩。”任知足想法设法帮夏琤琤开脱。
这时候,我只要录音,夏琤琤这官司就很难赢了。
但我没有录音,我就是来问她,要不要去杨玏的丧礼。
她表情肃穆,“我知道,丧礼不好玩,我要去。任律师,我认识杨玏,我要去。”
登时,任知足面若冰霜,不再言语。
夏琤琤是任知足的委托人,他不能强迫她。再者,我还在场,他也不能说其他的内容阻止他。
我也很惊讶,她为什么坚决要去?
难道,她和杨玏之前,真的产生了什么感情?还是杨玏的死,刺激了他?
“林蔓,我下半身瘫痪,你可以帮我换一套黑衣服吗?”她完全是正常的模样了。
我看了眼任知足,突然有点同情这个男人。
一心想赢的律师,总是遇到不靠谱的当事人。
我应:“你的衣服在哪?”
她愿意去杨玏的葬礼,我暂时不想和她对着干。
她指了个方向,后对任知足说,“任律师,我换衣服不太方便,您可以出去吗?”
任知足眉头紧随,却也退出病房。
找出黑衣服,主要还是她来,我搭把手。我和她之间仇恨太多,看起和平的相处下,也涌着暗流。
夏琤琤坐着轮椅,并不方法。我多给出租车司机钱,才愿意帮我。
坐上车后,我看见脸上也有汗渍。
住院的她,总是素颜朝天,皮肤不错,仅仅苍白。这样,让她的表情更加藏不住。
“为什么?”我问夏琤琤。
她说,“他是我第一个男人。也是在我需要的时候,会出现的男人。我知道,他为了你才出现在我生命中的。我也是利用他这一点,所以,和他相处,我会觉得我在掌控时局。比起那些人,他让我觉得,我是个女人。”
或者是这些话再也不能说给任何人听,她心平气和地说给我听。
“夏琤琤,你根本没病。”我轻声说。
她轻笑,“我是因为忘不了杨玏。其他的事,我还是颠三倒四呢。”
我轻哼一声,不再多话。
车开到一般,突然下了阵雨。
丧礼,似乎总要和雨搭配。
杨玏的死,让我惆怅让我难以接受,却没有难过或者痛彻心扉。要是我和他之后没有心生嫌隙,现在看见窗外的绵绵细雨,我或许会哭。
我想起更多的,是6潮生的丧礼。
恍恍惚惚地,竟过去了一年左右。
到灵堂,司机抱夏琤琤上轮椅,我则负责撑伞。
我推夏琤琤进去,她的吊唁走行程。由于她下半身瘫痪,全都在轮椅上完成。来的人并不多,零零落落来几个,好像都意在跟6戎搭话。
嗤笑不已,看来,真的会为杨玏难过的,只有夏琤琤了。
杀死了我孩子的夏琤琤。
永远不会忘记这件事,所以我永远不会原谅她、同情她。
完事后,我问夏琤琤要不要提前走,我可以让6戎的人送她。但她拒绝,坐在一隅,安安静静地。
她说:我都来了,多陪陪他吧。
我没有阻止她。
意外的来客,是吴司嘉。
吴司嘉是我的私家侦探,和杨玏肯定没什么交流啊。
“你怎么来了?”他黑衣黑裤,一脸肃穆的模样,我还有点不习惯。
他面色柔和,难得认真,“难道,我不是从他手中接手你吗?”
我一愣。
一定程度上是的。自从和杨玏闹僵,以前我会拜托杨玏的事,都交给吴司嘉。
可他这话,说得太暧昧了。
要是6戎听见了
“你别胡说。”我说,“你一番心意,进去吧。”
吴司嘉强调:“我的一番心意是因为你。”
恍惚间,我响起我和他之间生过的事。他为我,差点丢了命。那时,我去看他,似乎有什么东西失控了。
不一样。
我瞪他,“你再胡说,我就解雇你。”
“别太严肃,老板。”他轻声细语的,姿态全变。
临近傍晚,夏琤琤终于要走。
我不是滋味,想让赵之平送她。
“林蔓,你推我出去,我和你谈谈。”夏琤琤说。
自从我让她来这里,她就有点不一样。
我点头,让赵之平去准备。我把她退出去,外面仍旧飘着细雨。我和她在屋檐下,听雨。
“你想说什么?”
逝者为大,我暂时克制,语气平和。
“林蔓,我可以认罪。”她说,“反正我半身不遂,住院和坐牢,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本来我想着他会来看我,其实根本不会。男人都一样——无事不登三宝殿。”
“噢,那是好事。”我说,“你终于意识到你罪孽深重。”
不管她坐不坐牢,她让我失去孩子的痛,永远无法抚平。
但她受到应有的惩罚,我会更觉快意。
“林蔓,我有个请求。”
我回得利索,“我基本不会同意。”
我对她,没有半点温软之情。
“让我在牢里活着,痛苦地活着,难道你不觉得痛快吗?我一死百了,我就感觉不到痛苦了。”
她说得轻缓。
“为什么?”
“我要在里面等他。”她轻飘飘道,目光专注,盯着细细的雨丝。
“萧鸾吗?”
她仍然有所保留,“你这么聪明,还需要从我口中认定?比起你,6戎才是真的心狠手辣。我让他和你的孩子死了,他一定有什么狠招等着我。林蔓,我愿意认罪,你让我活着,在牢里活着。”
我还在思考,赵之平的车开来了。他停下车,走到夏琤琤面前。夏琤琤拽住我的手,不想被赵之平抱。
我知道,她在等我的回答。
她杀死了我的孩子,然后我要血债血偿吗?
而且,是6戎去做?
移开她的手,我说,“那你认罪的态度,需要认真了。”
死亡总是给我很大震撼,我还是不想我和6戎的手上沾人命。
她适才朝赵之平张开双臂,他稳当把她抱到车上,我把轮椅稍作折叠,放在后备箱。
出于对我身体的考量,6戎自然不让我守夜。
一整天都站着,心情又沉重,我也累了,想回去好好休息。我交代6戎,不能半途而废,一定要处理好。
他答应的同时,将我抱上了车。
怕我跑似的,他弯身,先替我系上安全带。
“啪嗒”一声儿,他露出笑,在我脸颊落了轻如羽毛的吻,“安心。”
关上车门,他绕到另一边,坐上驾驶座。
动之际,我说,“6戎,我想跟你说件事。”
“正好,我也想跟你说件事。”
“我先吧!”我抢话。
他手落在方向盘上,专心开车,“那你说,这么急干什么?”
捏了捏安全带,我说:“夏琤琤同意认罪,我告她那场官司,赢定了。”
“好事。”他的话,言简意赅。
“夏琤琤希望她可以活着坐牢。”
6戎从来比我聪明比我周全,我说这么一句,他应该理解了。
他沉默,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深呼吸,我尽量温柔,“6戎,我不想你为我杀人。失去孩子,差点要了我的命。我知道,你一定很痛苦。现在,我走出来了,我盼着一两年后,我再为你生个孩子。我不同情夏琤琤,我就希望她痛苦,希望她万劫不复。我只是,不想你为我、或者为了孩子去杀人。”
良久,他哑声道,“好。”
一个“好”字,足矣。一如当年。
情不自禁露出笑容,我知道,我赢了。
“那你呢,”我问,“你想跟我说什么?”
“6潮生送你的项链,是把钥匙。”他吐字清晰,显然已经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