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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怜月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足足昏迷了三日,才渐渐恢复一丝清明。四下里静悄悄的,一睁眼就瞧见小双正趴在她的床头打盹。门窗紧闭一丝风都透不进来,也不知道屋子里烧了多少炭盆,暖烘烘的,就像是置身于阳春三月。
她神色恍惚了一下,伸手想去推小双。谁知胳膊略一动,就感觉有千万根针在扎般,刺疼无比。她忍不住轻呼了一声。
花怜月的声音虽然小,却足以将小双惊醒。她猛地跳起来,满脸喜色的道:“小姐,你终于醒了!身上还疼吗?还有哪里不舒服!”
花怜月见她眼圈红红的,不由勉强一笑,道:“傻丫头,我没事了!就是躺得久了,手脚有些不听使唤。”
“嗯,我来给你捏捏!”小双飞快的擦拭了一下眼角,开始小心的为她揉捏手脚。
其实花怜月不止是手脚酸麻,她还觉得脑子僵木,身子虚浮无力。炎寒之毒发时那种惊惧无措的感觉,如毒丝般缠绕在她心头挥之不去。
屋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霍连诀说话的声音:“杨大夫,这边请!”
花怜月一愣,轻声问道:“怎么还请了大夫?”
小双附身在她耳边道:“大人见你浑身发冷,又一直昏迷不醒,还以为你是感染了风寒。这两天可把他给急坏了,几乎将整个县城里有些名气的大夫都请来了。那些大夫哪里能瞧出这天下至阴之毒的奥妙,也只当是风寒那么治。前前后后开了起码有上十张药方,你闻闻,你屋里还一股子药味挥散不去呢!”
说话间,霍连诀已经掀开帘子率先走了进来。他一抬眼恰好对上床榻上,花怜月那双清冷如浸在水银中的眼眸。他心中不由大喜,几步上前,道:“你终于醒了!”
日光如薄纱,透过窗棂洒在他的脸上。花怜月发现,一向气度高华,纤尘不染的他,下颌处居然长出了碍眼的胡渣。他的眼睑处还有着淡淡的淤痕,显然是因为疲惫而造成的。
他神情中的关切与忧色,让花怜月心中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滋味,她含笑对他道:“多谢,我已经好多了。”
“太好了”霍连诀指着跟在他身后一起进来的白须老者,对花怜月道:“这位杨大夫是福安堂的坐堂大夫,医术极好。让他再给你把把脉,好好调养一番,日后可千万不要落下什么病根子。”
“那就有劳杨大夫了。”花怜月轻声对杨大夫道了谢。小双忙抱来了大引枕让花怜月靠着,然后拉起她的袖口,露出一截欺霜赛雪的皓腕。
霍连诀这才发现,她的手腕是如此的纤细,仿佛轻轻一握就会折断。霍连诀忽然想起当日在大堂上第一次见她时,邺捕头曾对他说过,花怜月似乎身有不足之症。
难怪区区一场风寒就差点要了她的小命,看着她苍白如雪,毫无一丝血色的小脸,他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浓浓的怜惜。
“姑娘多礼了!”杨大夫捋着白须坐了下来,伸出三根手指搭在了花怜月的脉门处。而后微阖双目,开始感受她脉息的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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