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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财富,可她这样日夜抛头露面与客人打交道,又怎么会有良人愿意迎娶。当然,那时的萧怀青也无心嫁人,仇恨与壮大族人的信念是支撑她的全部力量。
直到有一天,一个姓虞的风流公子闯入她的世界。爱情,一瞬间敲击心门,让她触不及防又甘之如饴。
那时她已经在金陵颇具影响,那些酒客文人都唤她萧老板。只有他,她的虞郎,带着她游遍金陵,高朋满座间,对人介绍说,这是我的卿卿:青儿。
青儿,他一声又一声的呢喃着。情浓时,酒醉时,梦醒时,就是这一声又一声的青儿让她彻底沉沦。
那时她完全忘记了灭族的仇恨,忘记了萧家被抄没时的惊恐,她只想与她的虞郎共度余生。
那时的她多麽温柔似水,多麽柔顺平和。于是她在看见年方十三的含薇披麻戴孝,可怜兮兮跪在路边卖身葬父,却被一群闲汉欺负时,毫不犹豫的出手相助并收留了她。
含薇多妥帖乖巧呀!一声声的唤她小姐,每日为她描眉敷粉,熏香叠衣,为她阻挡那些不怀好意的酒客,事事熨帖着她的心意。曾经有一段时间,她待含薇甚至比阿彤还好。
直到有一日,她无意中撞见她的虞郎居然与含薇滚在了一起。他甚至答应那个贱丫头,会将她收回府里做妾。
那一刻她心如死灰!
她的虞郎甚至没有提过要将他的青儿带回府里,因为她知道虞郎的府里一直是有正妻的。她以为虞郎不提此事,是因为看重她,不愿意她受到他家中正妻的欺辱。
原来这并不是看重,只是不需要而已。含薇这样软言软语的哄上几句,他立刻毫不犹豫的应承下来。
萧怀青愤怒了,也嫉妒了。可是她能如何?那时她已经是三十二岁的老女人,她陪了她的虞郎足足五年,早就过了嫁人的最佳年华,更别说是做人侍妾了。
男人家的妾侍,那个不是新鲜,娇嫩,天真,娇憨的。三十二岁的她虽然外表依然美艳如花,内心却已经枯萎凋零,布满斑驳的毒素。
因为嫉妒,愤怒的萧怀青趁着虞郎外出时,鞭挞了含薇。而虞郎似与那个贱丫头心灵相通,在要紧时他居然赶了回来。
他无视她的眼泪,将娇弱的含薇抱走。
那一夜她喝醉了,在无数酒客的包围中,醉眼如怡,波光流淌。这样的眼波在男人的眼中是隐隐有情,是寂寞难耐。
萧怀青得意的哈哈大笑,虞郎,你看,我眼波盈盈,依然有无数的男人为我癫狂。你看,我回眸一笑,依然有无数的男人为我倾倒。
那夜的她放荡不羁,若非阿彤及时赶回,她不知会醉倒在哪个男人的怀中。
那次阿彤气急,第一掌掴了她,也是最后一次掌掴了她。
萧怀青抱着阿彤流泪不已:“阿彤,对不起......我不该为了一个臭男人糟蹋自己,我更不该为了一个下贱的丫头疏远了你。对不起,我再也不会这样了......”
后来,后来的事谁又知道呢!
后来的她变得冷心冷肺!后来的她爱上了酒醉后迷乱的感觉!
那时的她在挨了阿彤的掌掴后想要放下,可含薇却不想放下。挨了那顿鞭挞后,她居然记恨上了萧怀青,一心想要报仇。她跟在萧怀青身边两年,多少知道了关于黑尼族的秘密。
于是她将这个秘密告诉了虞郎。可笑的是,虞郎正是当初奉先帝旨意,带兵剿灭黑尼族的那位虞怀义将军的后人。
当初虞家多少好儿郎死在那十万大山之中,虞郎的父亲就是其中之一。于是一场针对萧怀青,针对黑尼族的屠杀悄悄展开。
可怜萧怀青茫然不知,直到那场每年一次的祭祀。祭师会召集散布在各地的族人,集中在一个隐蔽的地方,进行祭祀祈祷仪式。而这个地方,通常都是由萧怀青,阿彤安排。
那天夜里,祭祀才进行一半,虞家大批精锐子弟杀到。一批箭雨下去,萧怀青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壮大的族人倒下一半。她看见那个背着箭筒,拉开弓冲在最前面的居然是她最爱的虞郎。
那夜若不是阿彤拼死相救,失魂落魄的她一定会死在那场惨绝人寰的厮杀中。
祭师将她们带到了梅岭,临走时,他只对失魂落魄的萧怀青说了一句话:“你不配成为黑尼族的后人。”
萧怀青被彻底击倒,每日醉生梦死,浑噩度日。无数的打击加上日夜酗酒,她多了个吐血的毛病。于是空挂了个老板的头衔,诸事全是阿彤一人打理。
晃眼又过去了几年,她以为以前的事,以前的人都已经远去。没想到,含薇会毫无征兆的再次出现在她眼前,那样倨傲,那样嚣张,还带着虞夫人的身份。
本就是油尽灯枯的萧怀青瞬间被击倒,而嚣张的含薇及她的随从则被悲愤的阿彤拿下。
听到这里,霍连诀疑惑的道:“既然是阿彤姑娘想要为萧老板报仇,那一刀宰了这些仇人,岂不是一了百了。何必又弄出这么多的事端。”
“阿弥陀佛。”明慧大师双手合十行了一礼,道:“这个根据贫僧猜测,一刀毙命虽然爽快,阿彤姑娘却不愿意为族人再招惹祸端,她是想让仇人的死亡看上去像是一场意外。只是没想到中间出现偏差,还害了旁的不相关之人的性命。”
花怜月神色微微黯然,陶春或许就是阿彤算计的人之一,可初云又何其无辜。还有失踪的李若兰.......想到这里,她心中不由一动,问道:“那只装着延迷草的荷包......难道她也想要我们的命?”
明慧大师微微一叹,道:“萧怀青一死,她就已经疯了......”
花怜月一滞,是呀,一个疯子的行为举止,又岂是常人能够预料得到的。那只荷包只是随意的丢弃在寺庙门口,阿彤的目标还真不一定就是他们,毕竟她心目中的仇人都龟缩在寺庙之中。
花怜月忽然有了一种膝盖中箭的荒谬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