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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下,有一种妖异的美艳。
邀月抬起布满血丝的眸子与纪煌直直的对视着,半响,她微微抿唇,冷声道:“退下!”
纪煌沉着脸,没有动弹。
侍女忙劝道:“纪世子,还请暂时退下。等到我们公主酒醒了,再来求见也不迟!”
纪煌眸光一闪,依然没有动弹。
邀月忽然抓起倒在一旁的银壶,对着侍女的后背砸了过去。她愤怒的尖声叫道:“滚出去!”银壶重重的砸在侍女的背上,落在地板上,发出一声脆响。
侍女一脸惶恐的回过头,不知所措的望着情绪失控的邀月公主。
纪煌微微叹气,弯腰捡起银壶交到呆愣的侍女手中,沉声道:“还不退下,去煮点解酒汤,再熬些薄粥来!”
“是!”侍女抓住酒壶,如惊弓之鸟般急急退了下去。
纪煌上前几步,很快来到她身边。邀月仰头望着他,四目相对许久,她唇边漾出一抹冰冷的笑意,淡淡的道:“别装出一副关心我的模样,你自己做过的事,怎么这么快就不记得了?”
她的身子微微摇晃着,冰冷的琉璃珠子不断在她酡红的颊边摇晃着,一股浓郁的酒气从她樱红的唇中喷出来,带着灼人的温度。
“我一直在等你!”邀月打了个酒嗝,略带着哭腔道:“就算是坐在花轿中,我也一直在等你,我相信你会如天神般出现,将我从那样的魔窟中救出来。可惜,可惜,你终究没有出现......”
她瑟缩的佝偻着,颤抖的搂住自己的肩膀,压抑的低声哭叫道:“为什么?你既然可以眼睁睁的看着我嫁给别人,为什么又要在这个时候充当好人?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来关心我......”
邀月曾经在自己混乱的思绪中,她一边控诉,一边肆无忌惮的疯狂流泪,就像是伤心的孩子。
纪煌眸中闪过强烈的心疼,犹豫片刻,他终于伸出手,抚向她的脸颊。他用大拇指轻轻拭去碍眼的泪珠,却有更多的泪珠汹涌的滑下来,将他的掌心打湿。
纪煌皱皱眉,终于开口道:“别哭了!”他的声音有种奇异的黯哑,邀月睁着迷蒙的泪眼瞧向他。
他不自在的轻咳一声,直到嗓子恢复了往日的清朗,才继续道:“羽曦后半夜终于醒了,不过他似乎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快去看看......”
他话音未落,却瞧见她迷蒙的双眸渐渐变冷。纪煌忽然有种想要咬舌的冲动,他发现自己在无意中似乎又伤到她了。
在她冷漠的注视下,他终于讪讪的住了口。只是一向不知如何讨女孩子欢心的他,此刻脑海中一片空白。他踌躇着,不知该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来挽回。
倘若能将说出去的话收回来,他愿意拿所有来交换。
邀月坐直了些,细密的睫毛轻轻扇动着。她伸出手指抚过鬓边的乱发,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自嘲的冷笑:“原来是......阿曦醒了!”
“飞雪!”纪煌唤着她的本名,不安的道:“你不要这个样子!”
邀月盈盈起身,她踉跄了几步。纪煌忙上前一步,扶住她的手臂。她顺势靠了过来,冰冷的琉璃珠擦过他的下颌。
她微微抬头,温热的气息吐在他的耳畔,她轻声道:“我喜欢你,一直处心积虑的想要靠近你,渴望着能得到你一点点回应。可是在你的眼中,我就像是个跳梁小丑般可笑,对吗?”
她软软的扶着他的胳膊,探头仔细看着他。纪煌背对着窗户,半张脸在露在阳光下,半张脸隐在阴影中。他不动神色的挺身而立,硬着头皮迎上她探究的眸光。
邀月却忽然松开了手,她微微晃了晃,挥开纪煌伸过来的手掌。自顾自的冷笑道:“真是糊涂了,你纪世子的心肠是石头做的。就算是跳梁小丑只怕也难以博得你一笑。”
她细白的手指胡乱抓了抓凌乱的发髻,有些心烦意乱的道:“纪世子出去稍等片刻,待我梳洗过后,就去瞧瞧阿曦。虽然他不是我的亲弟弟,却好歹叫了我那么多年的皇姐,终究是比外人要亲厚些。”
“飞雪......”纪煌再次轻唤。
“不要叫我飞雪!”邀月公主打断了他,她眸光冷淡,嗓音透出刻骨的森冷:“纪世子请自重,你可以叫我邀月公主,可以叫我宇文夫人,就是没有资格叫我飞雪。”
“我......”
“退下!”邀月声色俱厉,尽管她面上的泪痕还未拭去,尽管她眼底的依然布满血丝。她却很快收拾了满身的狼狈,端起了公主该有的尊贵气度。
屋内静极,纪煌静静凝视着她。她不甘示弱的回瞪着,纪煌忽然注意到,她墨如鸦羽的发鬓间藏着一簇即将凋零的紫色苜蓿花。
纪煌一向沉稳坚定的眸光,终于露出狼狈之色。喉头就像是被什么给扼住了,居然不能言语。
门外响起细微的脚步声,侍女的声音在舱门外小心翼翼的响起:“公主,醒酒汤准备好了!”
“嗯,端进来吧!”邀月冷声吩咐道。她不再理会纪煌,一拂衣袖,笔直的在妆台前坐了下来。
舱门被缓缓推开,侍女捧着朱漆海棠雕花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中是一碗散发着热气的醒酒汤。
纪煌望了邀月的笔直的背影一眼,嘴唇蠕动片刻,终究还是默默退了出去。
出了舱门,他一向挺直的肩膀忽然变得佝偻,就像承受着无形的重压。他颓然的靠在船壁,胸口的疼痛如野草般疯狂的滋生。
邀月透过铜镜望着他的背影从眼前消失,心底的那丝渺茫的希望如河面的泡沫,无情的在阳光下破灭。
原来有些事,有些人,不是你努力就能得到的。坚持的太久,她早已是身心俱疲,也许真的到了该放弃的时候。
一个声音却悄悄的在她心底幽幽响起,如春日里的一缕微风,吹皱了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湖面:“飞雪,原来他一直都记得,你不是邀月,你是飞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