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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在贤王府的偏院中。
只是这些话都在吴青峰心头萦绕,他的面上除了感激之色,什么都看不出来。从主院告辞出来,吴青峰在一个护卫的带领下直奔清芷水榭。
叶无双已经准备好了晚膳,站在院门口翘首等着他回家。小石头则站在宽敞干净的院子里,一下又一下的缓缓将手中木剑刺出。今日忙着收拾包袱搬家,他还没有将师傅安排的任务完成,现在当然要补上。
“你回来了!”
听到叶无双的说话声,小石头眸子立刻一亮。恰好也完成了五百下平刺,他忙收了小木剑,蹦蹦跳跳的迎了出去。
吴青峰正站在清芷水榭的门口,眼前是个四方形的院落,正对门是主屋,左右是东西暖阁,有独立的书房厨房柴房,主屋前还有两棵高大的石榴树。浓翠如盖的树冠几乎遮住了主屋半边屋顶,可以想象得到,到了来年五六月间,是如何繁花怒放,灿若云霞。
迎出来的美貌贤妻,扑进怀中的调皮孩儿,让吴青峰有一瞬间的恍惚。“师傅,师傅......”小石头抱着他的腿,仰头笑道:“这个院子好大,还能烧地龙,咱们夜里再也不用怕冷着了。”
吴青峰回过神来,他低下头看看那张洋溢着快乐的小脸,心中升起几分叹息,终究还是有遗憾的。迟疑了一下,他伸出手在小石头的脑袋上摸了摸,却没有说话。
身旁的叶无双却含笑道:“饭菜都准备好了,快进去吧!”
吴青峰闻声侧头仔细打量着她,今日的叶无双薄施胭脂,黛眉如柳,红唇如樱,一双含着水雾的桃花眼经过精心描绘显得格外妩媚动人。
满头乌发梳成美丽的桃心髻,几根别致的白玉玲珑簪,映衬出云丝乌碧亮泽,斜斜一枝珍珠缠花步摇垂着一缕长长的珍珠流苏。
她穿了件簇新的大红色绣百蝶穿花的云锦夹袄,领口缀着一圈柔软油滑的银色貂毛,袖口宽大绣着一圈缠枝莲纹,缀着小小的琉璃水晶珠,行动间折射出细碎耀目的流光。一条暗绣金色卐字五彩丝绦将腰身紧收,下面是一袭月白色绣大朵玉兰的长裙。
她本就是天姿国色,这些年跟着他东奔西逃,生活潦倒困顿,很久没有闲暇,也没有多余银钱这样精心打扮过了。灰头土脸那么久,忽然如此盛装的出现,倒是让吴青峰惊艳不已。
他火热的眸光久久的在叶无双脸上凝视着,叶无双摸了摸鬓边的长流苏,垂下长长的眼睫,带着几分羞涩解释道:“这些东西都是夫人送的,她一番好意,我倒是不好推辞。”顿了顿,她小心翼翼的问道:“我这样打扮,不好看吗?”
叶无双此刻的拘谨与不自信,立刻让吴青峰心中莫名感到难受。他略显粗鲁的一把抓住她纤细的手腕,咧着大嘴呵呵笑道:“你在我眼中,不管怎么样都是最好看的。”
“嘻嘻!”
叶无双羞涩的低下头,却看见吴青峰膝盖高的小石头,正在挤眉弄眼的偷笑。她有些羞恼的偷偷瞪了他一眼。
小石头却拍着巴掌笑道:“师娘害羞了,师娘害羞了!”
“小鬼头,你倒是什么都知道!”吴青峰难得这样好心情,一把将小石头扛起,一手牵着叶无双笑道:“走,咱们进去说话!”
主院东暖阁中,花怜月正望着桌上一叠厚厚的礼单发呆。清影端了热水来,刘晖一边净手,一边笑道:“这些都是私下与我交好的朝臣送的年礼,你都好好收着,然后按照他们的礼单,再准备一份差不多的回礼。
估计从明日开始,你就会陆陆续续收到他们宴请的帖子。也不用全都都去,挑两家熟悉的走走,就当是散心了。”
花怜月正饶有兴趣的清点着礼单,闻言笑意盈盈的脸上立刻带上了愁容。她此生最怕的就是与那些素不相识的贵夫人们坐在一起,言不由衷的互相恭维。还好刘晖明白她受不得拘束,只打算让她走两家应应景。
刘晖用香胰子洗了手,取了细软的娟帕擦干净水珠,便挥手让清影退下。
花怜月将一叠礼单铺开,如折扇般捏在手中,一条条的念道:“上等北海黑珍珠两斛,枷楠香木嵌金福字手串两对,荷花莲子镂金手串两对,鎏金点珠彩霞花灯两对......”
她哗哗摇着手中的礼单折扇,好奇的道:“这些人送的礼,怎么都是一对一对的?”
刘晖喝了一口热茶,含笑道:“自然是想讨个巧,取成双成对的好意头。”
花怜月恍然大悟,这是他们成亲的第一年,这些官场油子们自然会讨这个喜。一张张翻看着礼单,花怜月有些头疼的道:“每个府里送的年礼都不同,想要按照差不多的价值准备回礼,还真是不太容易。”
刘晖想了想道:“你如果有不明白的,就让老管家帮你看看,往年这些琐碎之事都是他斟酌着置办。不过那时咱们王府没有女主人,从今年开始,这些事只怕要夫人你来操心了。”
花怜月斜瞥了他一眼,薄嗔道:“你倒是好命的,什么都不用管。”话虽这么说,她还是小心的将礼单都收进匣子里。既然成了夫妻,有些责任是她逃脱不了的。比如说节里这些互相打点应酬,就是各府女眷用来联络感情的方式。”
刘晖笑了笑,脱去身上厚重的镶毛锦袄,换上一件家常的湖水蓝平金团福纹衣裳,花怜月又亲手帮他摘了头上沉重的束发金冠。
她修长的手指还顺势帮他按了按紧绷的头皮,刘晖原本惬意的微眯着眼眸,目光无意间扫过那瓶被花怜月“精心”修剪过的凌波仙子,先是一呆,随即失笑道:“月儿,那盆凌波仙子你不喜欢吗?”
花怜月也一眼扫了过去,却见原本秀挺枝条间的如珠团苞,都被自己给剪没了。东倒西歪的枝条像是杂乱无章的野葱。几簇嫩白欺雪,清香赛兰的花朵儿狼狈的孤立在枝头,全没有先前清高淡雅的意味。
正转动着眼珠子,想着如何应付刘晖的调侃,外面老管家恭敬的声音传来:“王爷,夫人,长公主府送来了请帖,请你们明日共同赴宴。说是新得了几盆难得的极品茶花,还特意请了玉堂春唱戏助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