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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指前面。
“不远?”张宝儿有些恼了:“我跟着你几乎走了大半个长安城,这还叫不远呀!
黎四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我怕跟您直说了,您嫌远就不肯来了!”
张宝儿听了只有摇头苦笑。
黎四家的木门破烂不堪,并没有上锁,轻轻一推,“咯吱”一声就开了。
见张宝儿有些诧异,黎四尴尬地解释道:“家里穷,没什么值得被偷的东西,锁不锁门都一样!”
张宝儿打量着狭窄的小院,院墙底下是石头砌的,上面是土墙,石头已经有点发黑,土墙已经斑斑驳驳,像是在诉说着年代的久远。
两间低矮的瓦房正对着院门,几个黑洞洞的窗户,没有贴窗户纸,像一双双大睁着的眼睛,诧异地瞪着张宝儿。屋顶上的瓦片东一片,西一片。有的好,有的坏。
整个院里没有一丝活力,显得灰蒙蒙的,连房檐下的水也是黄呼呼、黑沉沉的。唯一让张宝儿觉得眼前一亮的,是墙根几根长的竹竿架上,爬满了花藤,稠密的绿叶衬着紫红色的花朵,又娇嫩,又鲜艳。枝藤与清冷缠绕着,遍布整个墙,用自己的躯体,固执地守护着这个院子。
张宝儿跟着黎四进了屋。
屋里昏暗潮湿,墙皮早已脱落,墙上凹凸不平。屋顶露着天空,墙体也裂开了缝隙,最大的裂缝已用破布和稻草堵住了。
屋里的陈设更是简陋之极。
又臭又脏的床铺上放着一个破枕头,已露出破棉絮的被子,被胡乱地揉作一团。
床边放着一张已破出好几个洞的木桌,上边放着一口破碎出好几个缺口的碗,还有两只沾满了残渣的盘和一双又短又细的筷子。
木桌右边有一只木头都腐烂了的柜子。
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物什。
“你就住在这?”张宝儿看着黎四。
“家里有点简陋,让您见笑了!”黎四陪着笑点头道。
什么叫有点简陋?简直是太简陋了,说是家徒四壁也一点不过份。
张宝儿心里不禁嘀咕着,就算他和侯杰在陈州守墓的茅草房,也比黎四住的地方要强的多。张宝儿实在想不明白,黎四怎么会把日子过成这样。
“你家里再没有别人了?”张宝儿又问道。
黎四点点头,似想到了什么,眼圈红了。
张宝儿有些同情黎四了,便坐在床边和黎四聊起天起来。
原来,这院房子是黎老汉的,黎老汉是个鳏夫,黎四很小的时候就被黎老汉收养,跟了黎老汉的姓,两人相依为命。黎家这爷俩日子虽然过的有引起艰难,可也算其乐融融,黎老汉也并没让黎四吃什么太大的苦。
天有不测风云,两年前黎老汉突然得了重病,没过多久便撒手人寰。这下不谙世事的黎四彻底傻了,黎老汉的去世对黎四来说,与天塌了没有什么不同。最后还是在街坊邻居的帮衬下,才将黎老汉安葬了。
自此之后,黎四便开始过自己养活自己的日子,成了一个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