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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是国公府进行。”

    一直都是,所以萧邦这样问什么意思?有什么意义?

    萧邦恼怒,怎么这样顽固:“青岩以前是你们的,石虫也是,为何一定要通过国公府?由你们来卖不是更直接、方便?墨国公不在青岩,以后估计也不在,实际还是你们在Cao作。所以我真的不能理解,是墨国公的要求?”

    安东纳作为安家老大,这方面比潘伯埙更有力:“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吃稷谷酒还要问奴隶酿的或者平民酿的?”

    萧邦更生气:“我要知道从哪儿能买到石虫!”

    安东纳、潘伯埙、谁都懒得理他。都说了国公府,再说下去有意义?

    萧邦想说意义大着呢。他就是不想理庄上弦,想理潘家,和潘家搭上关系,好处多多。比如他来帮潘家卖石虫,他帮潘家撬庄上弦的墙角。想得太美,陆涛想请潘二公子吃饭都没机会,众人都挺憋闷。

    一个内侍匆匆跑来:“飞凤将军、卓神医!快去看看皇后娘娘!她被皇帝推一下,见红了。这下雪天,这太医也都没办法。”

    俞悦跳起来,庄上弦跟着站起来。内侍看着人多说的不清楚,但被皇帝推一下,呵呵罗建霄又要作死。

    卓颖婖吩咐丫鬟准备东西,皇后娘娘肚子里是庄家的孩子。

    咸向阳急急忙忙也要进宫,大小姐要为自家孩子撑腰,再问问罗建霄哪来的胆子!大家都像娘家人、激动,鲍笙、杨弘等一伙诡异。

    鲍笙摆出皇太后娘家人的姿态、虽然鲍为廉已经死了、逮着内侍问:“到底怎么回事,陛下好好的怎么会推皇后?是不是皇后做了什么?”

    内侍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我不清楚,急着来请卓神医。”肯定救人要紧,他一个内侍没资格问那么清楚,鲍笙更不用Cao闲心。

    鲍笙不乐意,一身紫蟒袍威风凛凛:“你服侍皇后,怎能不清楚?你是不是瞒着不说?后果你可知道?”

    俞悦不耐烦他:“行了,进宫。”

    鲍笙、杨弘、陆涛等也站起来,打算一块进宫。庄上弦拉着月牙:“寡人送你去,其他人不用去了。”

    俞悦看这一群苍蝇成天哪儿有腥味往哪儿飞:“你们不是来见青岩贵客?正好你们慢慢谈。”

    庄上弦不在,他们可以放开了想怎么谈都行,哪怕谈出花儿来。宫里皇后有事,一群男人凑什么热闹?他们家女人也甭去。

    皇宫,前面还行,后宫下了雪,特冷清。毓庆宫这会儿又挺热闹,一堆女人、宫娥等乱喊乱叫,不知道做什么。

    皇后娘娘就在毓庆宫,离大庆宫远;曾经皇太后的地方,清静。寝殿毁了一片,有兰林殿住着足够。废墟收拾一下,没有重建,雪地画风清奇。

    俞悦和卓颖婖赶到兰林殿,一堆女人正簇拥着罗建霄要进卧室。咸向阳小姐憋着一肚子火,左右开弓抓着女人的头发野蛮往外扔,一会儿扔光。俞悦还没来得及说,好在大小姐心里有数,就扔在废墟。

    卓颖婖进卧室,丫鬟跟着进去。

    一群宫娥、内侍等吓得不轻,有尖叫的有跪地的,有指望罗建霄的。俞悦和大小姐一块盯着罗建霄,皇帝越做越出息了,昂着头要上天!伪丹凤眼精光闪烁,看中大小姐的胸。

    大小姐抡圆了给他一个大耳光!“啪!啪!”紧接着又一耳光。

    宫娥、内侍全跪下,没有乱叫的了。罗建霄脸被扇歪了,两个巴掌都在左边。俞悦想想没拦着,让内侍挪来矮榻,又沏了茶。

    俞悦坐下,问:“最近有谁在皇帝耳边嚼舌根?或者谁老跟着皇帝?都在这儿吗?”看样子有没在的,吩咐一个护卫,“把人都叫来。”

    宫里有庄家的人,那些苍蝇肯定也会往这儿钻,宫里一向这么重要。罗建霄回过神,很想和咸向阳拼命,如果打得过的话。几个内侍想护主,或者喊两句,又胆小猥琐的,有一个机灵的开溜。

    罗建霄很生气,冲到俞悦跟前:“你什么意思?朕是皇帝!”俞悦里边红裙外边白狐裘,雪地红梅似得又柔弱又香艳,罗建霄不敢打她主意,打不起,“朕只是失手,不是故意的!再说那又不是……”

    那又不是他的种,挺着大肚子碍他的眼!庄太弦经常进宫和他的皇后幽会,他不是男人但他是皇帝!

    俞悦冷淡的看着罗建霄,看的他一身寒气:“我今天就告诉你是什么。”

    咸向阳等那内侍溜走才将他拎回来,就是猫抓老鼠。俞悦放下茶盅,看胡乱跪一地:“谁来告诉我,谁干的好事?知情不报,打杀。”

    罗建霄坐在俞悦旁边,气冲冲又没辙。罗曼是罗家高手,但罗曼没亲自给他撑腰,罗曼不在谁能制住庄家?他怜香惜玉,但得有权力和能力。

    能力问题是能解决的,相信权力也能解决。他先不急,就看着。过了好一阵没人吭声,宫娥、内侍等心挺齐,刚拎回来的内侍装老实。

    俞悦抓了一截木头,用指甲弄成一堆牙签,随手一小把扔内侍脸上,大概成一个杀字。这内侍挺有种,愣是没吭声。

    俞悦不着急,又一小把扔内侍身上,穿过衣服竟皆消失。内侍心肝肺一起疼,倒在地上吐血,浑身抽着像快死了,又死不了。

    罗建霄怒:“你做什么?何必这么狠毒?他跟朕说的没错,朕要做个真正的皇帝!罗家不能断送在朕手里。罗家还有罗曼,好多人。”

    俞悦一根牙签掷到内侍手心:“我要知道是谁干的好事,依旧没人知道?这样不怕死,应该送去做营妓。你们在宫里养的这样好,将士有福啦。”

    内侍倒地上继续吐血,硬骨头的样子挺感人。罗建霄怒目圆瞪,恨不能一把火烧了俞悦,不知道她受伤是什么样子。

    一个宫娥爬上前:“奴婢见过他和鲍家人见面,又和充仪娘娘见面。充仪娘娘是鲍家送进宫的,好像要给皇帝下毒。”

    俞悦问:“哪个充仪娘娘?”

    护卫拖着一个女人进来。废墟雪地滚一圈,看着顺眼多了。穿一身华丽妖艳,像是名妓;有二十来岁,不知道鲍家竟然送这种老女人进宫;长得还不赖,堪称天姿国色,尤其香臀吸引眼球,注定无比风骚。

    骚充仪见了罗建霄忙爬过去:“嘤嘤嘤陛下救我。”

    罗建霄挺同情,抱着她,充仪顺势将他扑倒,两人在地上滚好几圈。地上铺一层地毯,其实挺冷的。罗建霄得了机会赶紧爬起来。

    俞悦两根牙签将骚充仪钉在地上:“自己老实交代,或者将你扒光了扔在蛇堆。”

    骚充仪尖叫,眼泪鼻涕乱流,又被赏牙签两根。罗建霄不敢过去,怕俞悦疯了随手给他一下,他没必要遭这罪。

    骚充仪胆子貌似很小,叫了一阵没用,可怜兮兮凄凄惨惨的哭诉:“我原是鲍家养的舞姬,服侍鲍笃两年,鲍笃去赤峰城没带我。后来我又服侍几个主子,我是舞姬,身不由己啊。再后来听说陛下不行,鲍家要我怀孕进宫,怕被发现,又想在宫里再怀孕,最好把皇后搞掉。嘤嘤嘤我都是被逼的。”

    俞悦问:“鲍家让你给皇帝下毒?”

    骚充仪忙否认:“不是!我不知道!我从没给皇帝下毒!”

    宫娥急:“那你给皇帝下的什么?我看见几次。”

    骚充仪一愣:“那是帮陛下的。陛下不行,那是鲍家给的宝贝,陛下很喜欢嘤。”

    宫娥低着头不吭声,罗建霄一时亦沉默。俞悦觉得,单纯来说,与其让这种舞姬给他戴绿帽,还不如郑皇后。

    充仪和皇后根本不是一个层次,鲍家之猥琐和庄家不是一个层次。当然,最终都是戴绿帽。若说还有一点,庄家是明明白白,鲍家是把罗建霄当傻子。这件事到底是不是鲍家干的,并没那么重要。像贺梅琴肯定干得出来。

    俞悦一根牙签戳内侍眼睛、旁边一点点,内侍终于吓住。骚充仪看着内侍,又有内容:“他是鲍笙干儿子!要和鲍家里应外合!他和庄家有仇,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内侍怒:“闭嘴!要杀要剐随意!我对陛下一片忠心!”

    俞悦问:“你都怎么忠心的?说来我学学。”

    内侍应道:“把陛下伺候舒服了,像个真正的男人。三十六绝技。”

    咸向阳大怒,要踩死他。俞悦忙将她拽住,这么激动做什么,没让她伺候罗建霄。咸向阳是没想到要死了还这么猥琐,罗建霄就这样被拉下水?

    被几个女英雄豪杰盯着,罗建霄夹紧腿挺尴尬,按说他该理直气壮,但其中有些真是……俞悦看他没抓住重点。换一个内侍问:“他都说的什么?”

    内侍低着头应道:“就是把陛下哄得团团转,他说什么陛下就听什么。他说罗曼殿下比庄家军强,陛下比纪王强,今儿皇后娘娘劝了几句,充仪娘娘在旁边煽风点火,陛下便推了皇后娘娘一把。”

    俞悦问:“充仪又说的什么?”

    内侍应道:“充仪娘娘说陛下雄才伟略,皇后娘娘在后宫不该干预。”

    另一个年龄较大的女官补充:“充仪娘娘又说,皇后娘娘身怀龙种,应该照顾好自己。不过显然是那种意思。”

    俞悦了然。是说郑皇后自己及肚子里的种都和皇帝无关,凭什么管皇帝?罗建霄于是妒火中烧,他不是一向怜香惜玉,也下得去手?卓颖婖出来,一一扫过诸位,好像皇后娘娘,不怒自威。

    罗建霄忙问:“怎、怎么样?朕真不是故意的,当时好像被她推了一下。”指着骚充仪回忆,“对,她就是故意拉着朕,她是故意要推皇后,却借朕的手,这个毒妇、贱妇!来人,将她打杀!将他也打杀!”指着那惨烈的内侍。

    护卫过来拖人,骚充仪大叫,内侍一声不吭。暂时处理完,一片安静,等着卓神医宣判,或等着命运的宣判。

    卓颖婖说道:“幸好,皇后娘娘福大命大。不过,该处理还得处理。”她敢说这话,谁都不敢反驳。

    罗建霄松一口气,没事就好。虽然碍眼,但他并不希望出事。何况被人算计,让他来背黑锅,他没那么傻。他又看着俞悦,现在怎么办?

    地上跪一片,护卫又弄来一片,冷风吹进来,不少人哆嗦。

    俞悦给罗建霄倒一杯茶,丫鬟又上两碟点心。俞悦看着好了,但伤了根本,还要养。一小砂锅炖羊肉,庄上弦在宫里刚炖的。俞悦慢条斯理的吃完,浑身暖洋洋,心情都好起来。本就没什么不好的。

    罗建霄竟然将两碟点心也吃完,浮躁的心暂时沉淀,总不会把他怎样。俞悦看跪着的一片,外面废墟还有一些女人,总这么不省心。

    一个内侍跪不住:“不知陛下有何事?赵太嫔还叫奴才去。”

    俞悦乐:“赵太嫔比陛下更要紧?”

    内侍嘴皮子利索:“陛下不是没事么?这样大冷天,赵太嫔白等着。”

    一个护卫指认:“就是他在太医院搞鬼,皇后娘娘有事,他就凑那么巧,鬼才信。”

    俞悦挥手,护卫拖着内侍下去砍了。至于是不是赵太嫔、或赵家的事儿,并不重要。把他们都收拾一遍,总不能大家都知道再传出去。之所以庄太弦和郑皇后的事儿让人知道,因为郑皇后肚子里孩子是庄家的,不会一辈子姓罗。只是要把握一个度。

    其他人吓到了。很多人以为,庄家军被罗曼**,以后老实了。于是很多人不老实了。没想到俞悦今儿来,依旧这么火爆,当着皇帝的面,算重新立威?

    俞悦淡然说道:“在皇帝耳边嚼舌根的,滚出来。”

    刚那女官唰唰指了四五个,庄家军只要立威,她说了也不怕。很快有人跟风,指一个咸向阳往外拎一个,一会儿拎出二十来个。

    俞悦看着,皇帝身边一共多少人,好像谁都不闲着。现在皇帝事儿少,主要纪王在做,身边奴才事儿也少,果然闲。被拎出来的闹了。几个喊冤,几个开始乱指。

    一个内官跳起来,像纯爷们:“都做什么?我们在皇帝身边服侍,该做的、该提点的,是分内之事。你一个女人在这儿指手画脚,你算什么?”

    俞悦一颗石子儿砸他脑门:“算我一根手指能捏死你。拖下去看他净身没有。”

    护卫将他拖到一旁,很快喊:“没!他好像和定远侯关系不一般。”

    俞悦看着罗建霄。宫里能乱成这样,还想着做真正的皇帝。

    罗建霄脸红透,左脸尤其红。宫里的事儿他能管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稀里糊涂,管不管又如何?俞悦管他如何呢,让人把二十来个都拖出去,再把那些女人拖进来。

    郑思思不知道怎么整的,让宫里几个月多出十来个娘娘。不过皇帝要作,有人支持皇帝作,郑思思劝、不是被推了,所以现在都在这儿。

    两个女人撅着腚唰唰唰爬到罗建霄身边,抱着他腿大哭,娘娘好委屈。剩下女人都呜呜咽咽乱哭成一团,挺热闹。罗建霄是怜香惜玉的多情种,很快心就被哭碎了。俞悦看着罗建霄,没一点长进,这样子做皇帝,不到三个月就是昏君。

    罗建霄感到一阵寒意,想起充仪是个舞姬,这些女人又不知道什么东西,总之倒胃口。再想他是皇帝,不是逛青楼,这些人送这些东西来,羞辱他。他自己下令:“都拖下去赐死。在皇后这儿哭闹,不敬皇后,该死。”

    把名儿推到皇后身上,他好像很敬皇后。

    俞悦不说了,进卧室看郑皇后。郑思思半躺在卧榻,一头黑发。记得后来孕妇留长发的少,皇后娘娘鬒发如云真是好看。身上盖着杏黄锦被,上面绣着龙凤,中间鼓起一团。

    俞悦问:“感觉怎样?”

    郑思思一手放在球上,有些恍惚,有些思绪:“还好,没事。”

    俞悦看她挺不容易,于是劝道:“以后别管那些破事,把自己照顾好。一门心思,不该你的Cao心他不会领情。再给你几个人,有小婊砸直接打杀。”

    郑思思点头,脸上洋溢着母性光辉:“我不会再让人欺负我孩子。”这个孩子殊为不易,但也是幸福的。

    俞悦和她聊一阵,让她休息,转身去看罗擎受。

    倒宫没开始建,罗擎受一直留在兰林殿。郑思思在毓庆宫,顺便打掩护。否则后宫人少,总有人到毓庆宫,看着很明显。

    罗擎受和郑皇后肚子里孩子不同,罗擎受是罗宋国真正的皇帝,一旦传出去,必然掀起腥风血雨。罗建霄其实一直有点名不正言不顺,除了他能力问题,也是各方Cao作,不需要他太顺。他自己也不好好把握。

    卧室内,生着炉子,点着灯。外面下雪,里面温暖明亮。摆设不多,但是够用,干净。若是做一个米虫,混吃等死,条件不错。

    罗擎受似乎习惯了,不习惯又能如何?他身体的伤能好基本好了,安静的坐在矮榻上,旁边放着拐杖,一只手摸索着能解决基本问题。一只眼睛盯着俞悦,好像冰天雪地寒冷。

    俞悦坐在窗边,透过灌木丛,能看到毓庆宫废墟,远处宫殿、绿瓦红墙,充满历史沧桑。人在历史中,一粒尘埃都不算,历史就这么冷漠的一直往前、往前、往前。所以她茫然,为了什么?

    庄上弦站在窗外,红色罗袍衬着雪地,妖艳的让人心碎。

    俞悦眼睛放光,为了他!人生不只是一个他,但他让她的人生充满色彩,充满喜怒哀乐。

    庄上弦进来,紧紧抱着月牙。她刚才的沧桑,就像要随时间消失,吓到他了。

    罗擎受抄起一只碗砸过去,虐单身狗的混蛋,滚!

    庄上弦抱着月牙亲一口,身上摸摸,还好出来没累着,也没有着凉。

    罗擎受抄起茶壶砸过去,连拐杖一起扔过去,若是可能,扑过去、爬过去咬死他们!太缺德了!虐单身狗还罢了,虐一只被关着的单身狗。

    俞悦看他拐杖扔了,一会儿除了爬还能怎么着?一只脚跳?这事儿不能与人分享,否则想一下,皇帝一只脚跳跳跳,该有多喜感?

    罗擎受的造型更喜感,俞悦善良的和他分享:“我们十二月初成婚,到时给你送喜糖。”

    罗擎受咆哮:“你们会遭报应的!”

    庄上弦抱着月牙走了。这事儿顺便去跟俞光义讲。

    俞家,冰天雪地几分安宁,人不多,都做着各自的事儿。俞善孝离开邯郸,算是和俞家断了关系。所以俞家只剩俞善民,上面是俞光义、贺梅琴,下一辈是景亦晗。事实上,整个俞家都给了景亦晗。

    景亦晗这会儿没在,俞悦到后边一个小院,俞善民和父母都在。

    院子不大,比罗擎受舒服多了。活儿有几个丫鬟、仆妇做,老百姓是想不到的。景亦晗孝顺,俞善民也孝顺,屋里炉子烧的特暖和,厨房炖肉香喷喷。

    俞光义老态龙钟,拄着拐杖,活着很不如意。俞悦觉得,他干了那些事儿,还能活着,有什么可不如意?

    人和人的想法不同。贺梅琴养的特精神,盯着俞悦和庄上弦好像八辈子死敌,盯久了就能掉一块肉,阴森森一阵寒气、鬼气。

    俞善民情绪低落,本就能耐不大,现在忧郁的能赶上忧郁王子、纪王世子。看到侄女情绪复杂,招呼她和墨国公坐下,他亲自去沏茶。

    景亦晗有给好茶,一阵香气。俞善民要给侄女倒。贺梅琴冲过去将茶壶打翻,浇到俞善民手上、身上,手立刻红了一片。俞悦抡圆了给贺梅琴一巴掌,将她扇到一边,再让丫鬟去弄冰块来,又去请大夫。

    俞善民强颜欢笑:“没事。你难得来,坐下吧。”

    贺梅琴咆哮:“滚!不要到这儿来!别让我再看见你!你这个贱人,是不是很得意?不要高兴的太早!我早该弄死你!”

    俞悦又赏她一巴掌,老妖婆吐血都不消停,骂骂咧咧让人忍无可忍。双鱼赶来,抓了抹布塞老妖婆嘴里,再给俞善民处理手。

    景亦晗也赶回来,急忙将表妹上下打量一番,犹不放心:“你没事吧?她疯了,你们以后都离她远点。没事就别到这儿来,有事叫我过去。”

    俞善民附和:“确实,没事就别来了。你好心看他们又没人领情。”

    俞悦无语,这样认输不行,让亲兵将老妖婆拖到外边绑起来,虽然没扒光,大冷天够她清醒清醒。亲兵又往她脚上倒一盆水。

    俞光义哆嗦着,颤抖着,愈发佝偻猥琐。

    俞悦看他一头白发同情不起来:“我们十二月初成婚,回头给你送喜糖。”当然不是请他去参加。父母和祖父母是隔着一层,若是父母会尽量请去,祖父母就算了。俞悦邀请俞善民:“三叔和表兄一块去吧。”

    俞善民想了想,点头:“好。”又说道,“可惜倩倩来不了。”

    俞悦说道:“以后相聚机会多。表兄成婚她肯定能来。”

    景亦晗和纪王府清婷县主已经定下,明年肯定要成婚,有这样的好事,俞善民也开怀一些。景亦晗略羞涩,不过事情已经到这一步。

    俞光义最怒,不请他难道是来炫耀?一会儿看不得他好:“不孝女!你就是命大!你就是不孝!”俞光义不敢骂太狠,碎碎念不停。

    俞悦乐:“我就不跟你一般见识。我保证你长命百岁,我善良吧?”

    俞光义颤抖着,哆嗦着,猥琐着,他是想多活几年。

    俞善民很丢脸。景亦晗把命都丢一回,不在乎了,他不这样才奇怪。

    庄上弦和月牙回到青墨园,鲍笙、杨弘、周无忌等早走了,殷商国使团、项楚国使团则来了一阵,等的着急。

    俞悦乐。现在着急?下手的时候难道没想好?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敢下手就要有被剁手的觉悟。敢来罗宋国占便宜就要有来得走不得的觉悟。下大雪快过年,想家想娘亲了?

    项楚国小梁王学了几句罗宋国官话,多好的脾气被逼急了。俞悦不着急,先去更衣,再来点菜,晡时该吃饭了,客人来多做几道。

    飞妍公主穿的毛茸茸,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控诉:“我们该回去了,打搅你们很久。”

    俞悦应道:“银子给了?”

    项楚国使团全傻眼,这时候逼他们给银子?他们给不出!

    俞悦是善良:“没有?知道你们项楚国穷,就放心留在这儿做客。你们父母若是想念你们,自然会来接。否则就是不想你们。父母有时也无情。”

    想起她自己渣爹,已经上天,徒留感慨。所以奉劝诸位,多个心眼。项楚国使团愈发傻眼,这样也行?

    庄上弦更霸气、冷酷:“寡人成婚,两国难道不来庆贺?使团还要多走一趟?”

    两国使团一齐傻。庄家军,好像是有资格让两国来,尤其两国、三国说议和,关系好成婚能不来否?答案当然是否。皇子已经在这儿,回去换个正使来?不说别的,时间上只怕来不及了。

    殷商国三皇子殷莫索狂暴:“我国有事,必须尽快回去!”

    俞悦挥挥小手:“人之常情,我们不会怪你。”

    殷莫索竟然被怪了!他忍着暴走的冲动:“礼物会让人送来的。”

    俞悦不知道说什么合适,谢谢?东西还没收到。别送了?显得不友好。

    小梁王赶在撕逼前问:“夷越王国是肿么回事?之前也说要议和,是否发生什么误会?”

    俞悦应道:“我也不清楚。夷越王国的王子曾想和许国公联姻,一会儿好了一会儿恼,打一打过去就好了。我们不会揪着不放。”

    这等于一通废话。是可回收利用的废话。或者夷越王国现在和项楚国好,曾经也和许国公好,没什么靠得住的。庄家军只要赢了,可以不追究。

    小梁王等着翻译完,无话可说了。他说误会什么的,俞悦就比成小孩打架,床头打架床尾和之类。

    殷莫索回到使团驻地,当天晚上发高烧,缠绵病榻快一个月。天又下一场大雪,听说赤峰城到大梁城暴雪,路都封了,除非高手飞回去。

    邯郸情况还好,估计人太多,空气太火热,几乎要燃烧。

    墨国公成婚,巩州、朔州都有大批人赶来,那些解甲归田的庄家军,能来的拖家带口就算到邯郸旅游。若是来个高手砸场子,大家给主公、千岁助威!

    十二月初二,镇国大将军府已经完全修好、准备好,庄上弦也回来了。

    将军府挺大,正主只有庄上弦,加一个庄太弦。

    于是东边划出一片给亲信、亲兵,西边一片算大司马府。这样,将军府人气很旺,丝毫不用担心冷清。没有用大片的大红,毕竟皇帝死在今年。但红色、金色、及大片的鲜花、盆景,将有些冷硬的风格装点的更有味道。大批青岩石雕,独领风骚。

    傍晚,后边明月院,庄上弦站在屋顶,吹风。

    庄侠云过来。她是庄上弦姑母,打扮的温柔贤惠,眉眼难掩英姿飒爽。唯一的侄子成婚,她充当半个女主人,早早就来帮忙。忙里忙外还得忙为侄子Cao心。抬头望着屋顶:“下来吃饭!媳妇过几天就娶回来。”

    庄上弦从屋顶下来,剑眉微皱,不开森。

    庄侠云无奈:“你这样她看不见,她看见不要为你担心?”

    庄上弦像是自言自语:“不知道月牙有没有好好吃饭,夜里……”

    姑母心想,那是三岁就自己养活自己的强人,这么大了反而可能饿着?

    浴德院外邯泯河边,一处比较偏,天又冷,没人。

    俞悦和夜酒仙过来,很快摆了一张矮几,两个坐垫对着。靠岸边的河面结着挺厚的冰,河水稀里哗啦像独特的音乐,流淌离别的忧伤。

    河风挺大,又冷,来两坛酒,三个冷菜,俞悦和夜玧殇对坐。

    夜玧殇依旧一袭青衣,神秘的色彩,像即将暗下来的天,天空一抹蓝。

    俞悦穿特别厚,虽然她不怕冷,裹着厚厚的鹤氅,依旧觉得风吹着眼睛想落泪。

    夜玧殇伸手摸摸她头、顶的帽子,给她倒一碗酒:“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是我喝过最好的酒。”

    俞悦一碗酒喝下去,有了三分醉意,看着夜酒仙明亮的眼睛。

    其实,她没理由说什么。只是:“我以前就没什么朋友,天天读书,后来,在李家村我要谋生,和那些人又不同。反正,一直没什么朋友。”

    俞悦又喝一碗酒,吹着风望着天,眨眼:“只是,日出日落,河水一直流,伸手却什么都留不住。也许有一天到另一个世界,什么都不带来,什么也带不去。虽不至于孑然一身,唉我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夜玧殇看着妹子,默默的陪她喝,近在咫尺。

    俞悦没喜欢他,因为他太神秘,或许庄上弦已经将她最近的距离占据。

    纯粹是,一种和庄上弦也说不出的,或许心里还想留点什么。

    或许他的神秘正合适,这种距离产生的美,值得用酒怀念。

    夜玧殇拦住她:“别喝了。”

    俞悦点头:“清醒点好。我给你唱首歌。”

    朋友你今天就要远走,干了这杯酒,忘掉那天涯孤旅的愁,一醉到天尽头。也许你从今开始地漂流,在没有停下的时候,让我们一起举起这杯酒,干杯啊朋友。

    朋友你今天就要远走,干了这杯酒,天空是蔚蓝的自由,你渴望着拥有。但愿那无拘无束的日子,将不再是一种奢求,让我们再次举起这杯酒,干杯啊朋友。

    朋友你今天就要远走,干了这杯酒,绿绿的原野没有尽头,像儿时的眼眸。想着你还要四处去漂流,只未能被自已左右,忽然间再次忍不住泪流。

    夜玧殇从她手里夺了酒:“我替你喝。”

    俞悦声音嘶哑:“嗯。”

    夜玧殇声音带着酒香:“我们还年轻,以后还会再见。”

    俞悦点头:“你在世界的某个地方。那是诗一样浪漫或忧郁的情怀。”

    夜玧殇拿出一块令牌放在她手里:“你周游世界或是什么时候,或许能用上。”

    俞悦握紧手心又打开,是一块青色令牌,似金非金似玉非玉,剑形,正面玄奥的花纹,背面一个“殇”字。能认出这个字,因为他身上曾出现过。

    俞悦将令牌贴身收了,认真看着夜酒仙。

    夜玧殇说道:“孤殇剑。”

    俞悦问:“以后要送你酒,该如何送?那个,我总不知道该送人什么礼物,也没东西送你。”

    夜玧殇笑道:“不需要东西。你就够了。酒我要喝时找你。”

    俞悦点头:“我建一个酒窖,每年存一百坛。你说存在青岩还是哪儿好?”

    夜玧殇认真想一阵:“存在巩州州城吧,那儿方便。”

    俞悦点头,那儿似乎是方便。四李酒店。

    以后还会相见,只是物是人非。各人有不同的路,只是有点遗憾。

    很遗憾,很惆怅,心里好像少了什么。想说又说不出来,于是一直看着他,黑夜给我黑色的眼睛,夜里依然能看清,他眼睛很亮,很干净。

    夜玧殇看着妹子,看着天上一颗流星划过,好像一滴泪。

    俞悦望着那滴泪,清冷的夜空:“好像大学毕业的时候,大家在火车站哭的稀里哗啦。不知道为逝去的青Chun,还是只开花不结果的初恋。唉,我都没有初恋可以怀念,我岂不是更可怜。我需要好好哭一场。”

    夜里的邯泯河,风更冷,河水撞击冰块声音更冷。

    这样的冷漠无情,哭声它们无动于衷。或许邯泯河默默在流泪。

    夜玧殇手一捞,把妹子抱在怀里,没别的,只是给她安慰。或许不为安慰,只为这夜。

    俞悦拍拍夜酒仙的背,含含糊糊:“我没有初恋,我想出国,嫁个老外。结果国没出成,老外也没嫁成。我直接跨越光年,唉,你若是难过,我懂。”

    夜玧殇抱着妹子:“我不难过。”

    俞悦点头:“我懂,你不用解释,我都懂。”

    靠着他,安静很久,又说着胡话:“我不是书呆子,我是学霸。我称霸上下五千年,我称霸五兆亿光年。我们联手称霸宇宙吧?”

    夜玧殇应道:“好。我们一起称霸宇宙,到时你做霸王,我喝酒。”

    俞悦伸手:“击掌为誓。”

    夜玧殇击掌,拉着妹子的手,不少太冷,摸摸她的脸,细细的擦一遍。

    俞悦已经醉了,朦朦胧胧好像睡了,又坚持着一丝清明。

    夜玧殇说道:“以后不要哭,有人伤心。”

    俞悦点头:“偶尔流一流泪,对眼睛有好处。你看我很少哭,哭没用,哭着玩。”

    夜玧殇说道:“玩别的。若是有人欺负你,我回来给你报仇。”

    俞悦点头,夜玧殇保护她很久,她是不负责任的吧?黎明即将来临,这样也好,是的。

    俞悦用雪把脸洗干净,微笑迎接朝阳,这世界都是她的。

    酒香已被风吹散,摸摸身上,孤殇剑还在。孤而殇,这是另一个酒仙?

    俞悦扶头,有点晕,有些难受,她应该回去睡一觉,睡觉是这世上最好的药。包治百病,药到病除,不用花银子,童叟无欺。

    若是病还不除,可以一直睡下去,总有除的一天。眼一闭一睁,眼一闭不睁开。

    青墨园,一片喜气,再过几天飞凤将军要从这儿嫁走。

    青岩是余月的,青东商业、庄家军、月夜营、丁营公子兵等都算娘家人,嫁妆都堆不下,梧桐树下搭几个大棚子。又有人不停来送礼,贺高俅替景亦晗送的嫁妆,足足一百二十八抬。渧清绝送来的嫁妆,一百二十八抬。殷商国使团、项楚国使团送来的嫁妆,被渧公子的嫁妆比没影。

    纪王世子代表纪王府送来嫁妆,足足一百二十八抬,完全照嫁闺女的阵势。里边很多御赐之物,若说渧公子的嫁妆富,那么纪王府就是贵。不少人窃窃私语,纪王和陈夫人果然有什么。

    咸向阳小姐站门口大骂:“本是俞家嫁女,俞光义无情,就不许别人有情有义?”

    杨家小姐杨慧珊,讥讽:“你不嫉妒?到时有人给你送嫁妆?”

    大小姐一言不合亮胸器:“本小姐的人品,到时你就看着。不和飞凤将军比,你肯定是比不起。”咱就比胸。

    杨慧珊五官精致腰细腿长,可惜就平胸,大冬天里边塞好多,也比不过大小姐。她恼羞成怒,淑女哪会随便亮胸器:“谁和你比,这么老嫁不出去。”

    咸向阳没理她的兴趣,扔下一句:“你最好保佑嫁好点。”

    杨慧珊已经十八岁,之前说一门亲黄了,今儿来,和很多小姐一样,看有没有好的对象。

    好对象很多,像青岩的潘伯禹、大师摩崖青峨也大了、马补也不能小觑,巩州、南阳郡来的很多,汝阳郡、朔州来的不少,不能赶在初七,到时多忙。大家提前来能帮忙,作为娘家人不能光等着喝喜酒。庄家军贾鹏、贾鹞、伍彬、曹漭也到了说亲的年纪,月夜营都是年轻人,丁营的贺高俅、梅济深、钱立Chun也是能考虑的。

    若想嫁庄家军,那咸向阳大小姐的话绝对是威胁。咸向阳并不是威胁,说句实话而已。她也干不了正事,这儿站一会儿,又去正院。

    正院极安静,前面大家静静的忙碌,上房守着丫鬟、亲兵等。

    咸向阳过去,问卓姐:“怎么样,还没醒?”

    卓颖婖应道:“醉了,没别的事,不用担心。睡够了就醒了。”

    大小姐很有责任心:“昨晚去哪儿了?多少魑魅魍魉等着生事呢。”

    卓颖婖应道:“咸晏一直跟着。”

    不怕别的,还怕殷商国、项楚国等狗急跳墙,来个高手咸晏都未必能顶住。为了保证婚礼能顺利进行,咸晏、咸清、管士腾、危楼等都在。咸向阳Cao不上心,又转身出去,盯着那些小婊砸绰绰有余。

    双鱼拉着卓姐低声问:“情况好像不对?”

    卓颖婖看卧室一眼:“不用你Cao心。”

    双鱼若有所思:“没准是想陈夫人了。陈夫人挺不容易,过两天终于要嫁女。”

    次日,天阴,青墨园又一通忙,防着下雨下雪造成不便,又有人闻风而动、来送嫁妆。

    皇后娘娘送来一百二十八抬,将嫁妆直接推到高潮。景倩倩从朔州送来一百二十八抬,谁说俞家没人?现在面子足足的。

    卧室,俞悦睁开眼睛,一片红,光线暗,略刺眼。闭上眼想好一阵,耳朵听着外面的声音,好热闹,嫁十个二十个小姐都够了。

    俞悦坐起来,略冷,摸摸身上,伸出手,盯着看好一阵。

    咸晏进来,坐在卧榻旁,将炉子拨动,火光飞溅火星,细微的哔啵声。俞悦放下手,抬头看他,一笑。

    咸晏倒杯茶给她:“快中午了,想吃什么?”

    俞悦安静将茶喝完,抬手抹嘴:“随便。睡这么久?有事吗?”

    咸晏又给她倒半杯:“今儿初四了。没什么要紧事,你若困了,吃完继续睡。”

    俞悦乐:“我又不冬眠。外面好像送挺多嫁妆?要提前送过去吗?我觉得游街挺傻气,太多了招人恨。过日子得像河水,不紧不慢的流着。”

    咸晏笑:“恨不恨已经送来,大家都看到。不过是准备提前送,你要不要去挑一下,哪些留下来?景亦晗和纪王完全照嫁女的全套,渧公子和郑皇后送的特扎实,一抬能顶人家好几抬。咱好在庄家军抬,一般人抬不动。”

    俞悦乐:“郑皇后自己没能风光大嫁,送到我头上了。”

    咸晏默。婚姻大事,一辈子一次,尤其女子,会有各种想法、期望。

    郑思思现在做了皇后,其中的故事,只有她自己懂。虽说送给妯娌,却也是庄家风风光光的把媳妇娶进门,两家都有面子。

    俞悦起床,收拾整齐,硬是穿男装,扮残月。卓颖婖长姐如母似得不放心:“这样好吗?有必要扯出残月?”

    咸晏鼎力支持:“无妨。稍微给她化妆,我们都不说,谁知道她是残月或满月?”

    卓颖婖沉默片刻,给妹子化妆,脚下又增高垫,垫的和咸晏一般高。俞悦挺满意,好像又回到十五六岁,无忧无虑。本公主游戏人间,遇到一个公子,月下私定终身,他一去却杳无音信。而我等到两鬓霜白。

    梧桐树光秃秃,上面扎着彩绸。人工湖结一层厚厚的冰。

    “嘭!”一人砸下去,冰面砸一个洞,溅起冰冷水,嫣红如花。

    很快围一堆人,一片哗然。好像又要开打了。咸向阳小姐一身大红威风凛凛,周家一群公子小姐义愤填膺,一触即发,更多人起哄。

    “怎么回事?”咸晏问。

    “她仗势欺人!”周家几位小姐、表小姐之类向咸晏将军控诉。

    “没错有什么了不起,她太嚣张!”一片声附和,群情汹汹不怕事大。

    咸向阳小姐更不怕事大,气势释放一片吐血,安静了。大小姐冷哼一声:“我就不说他们如何心怀鬼胎。在那边钻来钻去想做什么?我劝他们不听,就这样人多势众,还想非礼本小姐?本小姐分分钟教你们做人!”

    她胸器一亮,大家都懂。碰上哪个不要命的了。那边放着那么多嫁妆,有贼心的不少,有贼胆敢下手的就少了。

    周家一伙不认账,咸晏和咸向阳是一伙,几位小姐眼睛一亮,瞅见一个大帅哥!

    咸晏是型男,豪放带着匪气,这种型吸引一类人。这位大帅哥,留着两撇胡须,眼神略叼又格外风流,好像传说中陆小凤,又年轻又傲娇的狂撩人。她越是那种天下舍我其谁的装逼,妹子越是被撩的神魂颠倒。她一身白袍,在这普天同庆一片红之中,妖艳到极致。

    “啊!我想到残月公子!”一个妹子尖叫!青墨园是小圣地,但成婚是大喜事,暂时允许人来贺喜,来的人不少。

    “绝对不是!她比残月公子帅!”转眼彪悍的妹子要斗起来。

    咸向阳看着新鲜出炉的大帅哥,哪家放出来的?

    杨慧珊一直在外围,周家主战场周家小姐们在内。杨慧珊占了便宜,奔到大帅哥跟前,落落大方:“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俞悦开口更拽:“叫本公子昊爷!”

    咸向阳扶额,到底是公子还是爷?反正她开心就好。

    一群妹子更开心,嗷嗷叫,大帅哥怎么说都好,一片喊:“昊爷!”

    俞悦挥手,美人们芳心爷收下了,想给爷生猴子就免了,爷自己能生。

    杨慧珊离昊爷近但没占便宜,不甘心的问:“不知公子贵姓,府上哪里?看着很面生。”

    大帅哥这气度,若是来历不凡,就是一佳婿,否则就是骗子。很多人期待,纯粹是期待,想多了解一些,别总是玩神秘,又玩着玩着玩失踪,让人苦等十八年。

    俞悦睥睨杨小姐:“面生?你天天接客,对别人很熟?可惜爷洁身自好,从不去那种地方。你再问爷都看不上你,爷喜欢矜持有贞洁的。”

    杨慧珊气煞!口不择言:“我和俞小姐没法比!她见过的男子才多!”

    俞悦应道:“俞小姐在哪儿?爷来了她怎么不来问爷贵姓?”

    咸向阳问:“她问你说么?”

    俞悦狂拽:“那当然!爷专门来看她!哼!”

    其他人歇了。杨小姐想和俞小姐比?一片鄙视,她拿什么和人家比?杨慧珊感到一阵杀气,脑子冷静,赶紧后退。她又不是嫁不出去,她这么美,还看不上这来历不明的呢。

    周家小姐终于到昊爷跟前,帅,真帅!怎么看怎么帅,看一眼足矣!俞悦摆各种姿势,大家慢慢看,向周家小姐抛个媚眼。

    周晓嫣芳心瞬间被箭射中,很是矜持:“昊爷。”

    俞悦点头,乖。周小姐浓眉大眼,大气犹如牡丹,一点不比杨小姐差。

    周晓嫣没花痴到那程度,记得初衷:“这事儿昊爷怎么看?我们好心好意来贺喜,她却口出狂言,还打伤我们的人。”

    已经不是打伤了。那人掉湖里没出来,没淹死也该冻死。都没人去救,这样正好能赖上?那人死的有够悲催,谁让他非礼大小姐。潘伯埙、潘双双等都赶来,不过看着昊爷没凑过去。

    俞悦挺干脆:“你好心贺喜,贺完就走,哪来这些屁事?她既口出狂言,你不爱听,就离远点。你是来贺喜,不是来找虐,不高兴还往上凑。”

    周晓嫣瞬间像花儿蔫了。这什么道理!刚不是还抛媚眼?这样无情!周晓嫣捂着胸口,好伤心!看着昊爷眉含情眼含笑,好伤心!

    周家公子怒:“干你屁事!咸向阳打伤我周家人!”

    俞悦一巴掌抽飞他:“刚才不是问我怎么看?爷就说你没事找虐!”

    其他人都无语,眼看周家一伙被轰走,不少人离这儿远点,免得瓜田李下说不清。

    皇后娘娘、纪王、渧公子等送的嫁妆都好贵,随便碰一下把自己卖了都赔不起。自己不碰也怕被人坑,死的更冤。再说这是喜事,宜高高兴兴的,谁往上找晦气,有仇呢。

    青墨园清静,大家看着昊爷,不愧是爷,一出手鬼神辟易,昊都敢。俞悦没过瘾,在浴德院转一圈,碰到飞妍公主。

    飞妍公主穿的毛茸茸,像个小甜心;嘟着嘴皱着眉,很不开心。

    俞悦站她身边,一言不发,悲伤的气氛将她淹没,天空飘起雪,寒风吹过心头冷,发丝乱飞。

    飞妍公主大眼睛看着她,略警惕:“你是谁?要做什么?”

    俞悦仰头望天、天昏沉:“同是天涯沦落人,爷能做什么?爷什么都不能做。”

    飞妍公主抱着她胳膊大哭,撕心裂肺悲痛欲绝:“我想回家。”以下全是项楚国某地方言,听不懂。悲伤的感情不需要语言,眼泪足矣。

    飞妍公主哭半天,俞悦陪她站半天,小梁王在一旁看着手足无措。小梁王宠爱又心疼公主,公主一向天真无邪,没想到哭的这样凄惨,他握紧拳头,怒。

    雪不大,下的久了,融化成一层湿润,未哭睫毛犹沾露。

    飞妍公主哭哑了嗓子,总算发泄够了。

    俞悦抽回手:“哭能缓解压力,没事的时候哭一哭,雨过之后是天晴。”

    飞妍公主仰起头,伸手,接住一朵冰花,在手心融化,笑的依旧那么天真无邪,像个小可爱。小梁王皱眉,女孩的心思真难懂,不过她不哭就行。

    十二月初七,大吉!

    俞悦一早就被卓姐从被窝挖出来,一片大红烛晃的她眼花,沐浴更衣毕,才鸡鸣。穿的不是嫁衣,是褕翟,并不比嫁衣简单。

    俞悦乐:“人家嫁女都要晚,要留。我这么早去,那边准备好没有?”

    卓颖婖应道:“这是让你去祭母,你娘想留你几时便到几时。”

    俞悦点头:“我娘一定舍不得。我娘当时抱着我,非常喜欢我。唉今儿不用哭嫁吧?我不知道怎么哭,哭的伤心了你跟着伤心,你还没嫁我先嫁。”

    卓颖婖应道:“你不想哭就不哭,邯郸不是太讲究哭嫁。”

    俞悦了然。邯郸高门大户,感情没那么丰富,若是哭多半套路。不像有的,新娘加上亲娘助阵、能从早哭到晚,哭的真真肝肠寸断。

    将军府,明月园,颇有些兵荒马乱。已经早早准备好,新郎官又催,催催催,恨不能昨儿将新娘娶进来。

    庄侠云拽着侄子劝:“别急,去早了那边没准备好。”

    庄上弦穿着大红袍,非常冷艳:“寡人去帮月牙准备。”

    庄侠云心想,发狗粮要有节制,不能丧心病狂。

    礼官心想,丧心病狂的事儿干的还少么?皇帝要来,墨国公断然拒绝,还下令让人在大门口盯着,皇帝若是来了给撵出去。

    不过也是,皇帝抢庄家一个媳妇,今儿不可能再抢,总归硌应。

    终于出发去迎亲,天还没亮,一路打着火把,一大队亲兵,看情形要打仗、或去抢亲?

    庄上弦下令:“绕俞家、一圈。”

    礼官心想,又丧心病狂。新娘不在俞家,俞家已经够可怜,去刺激老头老太太做什么?心底是有些兴奋,那老头老太太不是一般人,不怕刺激。

    这样早,路上已经有打着哈欠瞪大眼睛围观的,看今儿墨国公成婚盛况。迎亲队伍要绕俞家?大家都特兴奋,一块涌向俞家。俞家挺大,大门紧闭,稀稀拉拉点了几盏灯,安宁。

    后边小院,灯挺亮,俞善民已经收拾停当,交代爹娘:“我去了。”

    贺梅琴破口大骂:“你这个不孝子咳咳咳咳!你去吧永远别回来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俞善民看她中气十足:“你就我一个儿子了。”

    俞光义阴沉着老脸:“你去做什么?”

    俞善民应道:“那是我侄女。你生了我二哥,侄女不是你生的,她是二嫂生的。”

    外面整齐的脚步声好像千军万马,踏着战场的烽烟,战鼓惊动邯郸,深深刺激着俞光义和贺梅琴。两人先是愣着半天不动。

    外面的声音绕着俞家,并未杀进来,两人胆子又大了,怒了。

    贺梅琴狂砸一通,一边大骂,抄起凳子砸俞善民,砸俞光义。俞善民早有准备,闪了。俞光义站那儿,被砸断腿,一声惨叫,老猥琐。贺梅琴扑到俞光义身上揍他:“没用的东西!让小贱人爬到我头上!”

    俞光义发狠,一把将老妖婆掀翻,抡凳子砸她,脑袋开瓢。

    俞善民再闪。对这样的父母,他已经无话可说。他拿了大氅准备出门,又交代丫鬟:“看着点吧。不行去请大夫。”

    丫鬟、仆妇也习惯了。曾经的丞相和夫人,唉嗨反正景公子孝顺,她们照着办。

    浴德院,天刚亮,人山人海。

    这样大冷天儿,大家穿着厚棉袄,人多挤一块、暖和。有的碎娃都带来,好像沾沾墨国公喜气。幸而今天天气不错,太阳出来,朗朗乾坤。

    庄上弦到青墨园,奔卧室抱月牙去。好几天没抱,月牙差点被人拐跑。礼官抱着他大腿将他留住,郁闷的胸口疼,再这样咱不能玩了。

    咸晏、咸清等一块出来,好歹让新郎官乖着,里边正换嫁衣,这样进去不吉利。主母没跟人私奔,那就不可能这会儿奔。

    片刻,一群美人、小姐们将新郎官包围。

    新郎官今儿太帅了,比那天昊爷更帅,这是纯爷们,这是庄家战神。若说新娘是世上最美的人,那新郎和新娘一样是世上最美的人。几位小姐急着向新郎官敬酒,杨小姐和周小姐挤到前头。周家和新郎官是亲戚。

    庄上弦恼火,没出手已然风起,美人被掀飞一片,几个摔到门口。

    丫鬟正扶着新娘出来,一身大红,头上是红盖头。庄上弦冲过去抱月牙,被卓颖婖一眼瞪回去,上花轿还早,现在只是敬女方宾客。

    因为浴德院离将军府远,嫁妆极多,所以早早开席。新郎和新娘一块敬酒。等散席,娘家亲友一块送亲。嫁妆有的是先抬走,也可以和新娘同时走。墨国公是准备从浴德院走明德大街游街,所以嫁妆和新娘一块走,不包括之前运那些。

    上房,卧室,显得格外安静。

    俞悦坐在榻上,景亦晗和俞善民坐在对面,又有陈家几个远亲。富在深山有远亲。俞悦如今的情况,陈家来了不止一次,这几个比较识趣,今儿就充数。

    景亦晗看着表妹:“庄家万一对你不好,就跟表哥说。”

    俞悦点头。听说庄家真有几个奇葩,和陈家类似,出了五服了,还想刷存在感。当然这种她和庄上弦都是直接无视。

    景亦晗又给表妹两张记名银票:“当是外祖父外祖母给你的。”俞悦收了,这是表兄的一份心意。

    俞善民递上一个红包:“这是叔父给的。”俞悦收了,叔父同样是父,不用另外替她生父。

    陈家几个对视一眼,递上一个红包:“这是我们一点心意,愿你们百年好合,儿孙满堂。”俞悦同样收了:“谢谢堂姨。等过一阵闲了,我们好好聚聚。”

    堂姨、堂舅母、叫不上的,都很高兴。未必有多大想法,多一门亲总是好的。

    吉时到,这些人退出,卓颖婖、丫鬟等进来,再次更衣。

    十二点半,庄上弦的金路在前,俞悦的厌翟车紧随其后,出浴德院。

    部分礼仪是比照皇太子纳妃,经过朝廷的同意,专门有礼官一路跟随。且婚丧之礼可摄胜,民间所谓新郎官是最大的官,新娘可以凤冠霞帔。

    俞悦一路坐车里打瞌睡,明德大街已彻底沸腾。

    前面就不说,见过墨国公卤簿,这就罢了。大热闹在后边。十里红妆是没有,三里是有的。全由庄家军抬着,一副运辎重的架势。

    数起来只有一百八十抬,只有!然而!一抬顶人家三五抬,那么大箱子里面能装三四个大人,一抬两口大箱子,亲兵抬的满头汗。一队人过去,明德大街颤抖,回音沉闷又实在。嫁妆由庄家军护着,大街又有领军卫守着,围观至少在三十米外。

    大家看的热血沸腾、津津有味。一个姑娘问:“里边都装什么?街坊成亲三十六抬,各种东西能抬完,丝线一辈子都够用。”

    一个**应道:“能装的东西多了,我见过一个小姐,其中三抬鞋子。第二天开箱,那么多大伯子小叔子侄子外甥等,还不够分。”

    一个大叔附和:“光抬嫁妆这么多人,一人一双鞋,得多少?”

    一个骚年大笑:“从周家抬东西出来,不比这少!要我说这是少的!”

    一片声起哄。这说起来确实少了。新娘又不够意思,人家嫁妆尽量摆出来给人瞧,她是游街了,多数都是箱子装着,里边不知道是银子还是金子。

    后边抬一批柜子,紫檀的,黄花梨的,不用说,里边肯定塞满的。

    一个伙计透露:“光是各色绸缎将近一千匹。”

    不少人喊:“前两天已经搬那么多去了。将军府空着,这下都满了。”

    一片乱笑。大家跟着嫁妆往将军府挪,这样盛况空前,就当一块送嫁。

    庄上弦和新娘到将军府,天快黑了。将军府无数灯笼点起来,映红天空,天上一轮上弦月。鼓乐齐鸣,鞭炮震耳欲聋,硝烟连接夜幕,月光开启今夜盛宴。

    俞悦坐在车里,只觉得头晕目眩,一直打盹又没睡着,最是折磨人。现在若是让她去睡,她指定能睡到明天。但显然不可能。

    做新娘注定是痛并快乐着,一通折腾下来,俞悦更困了。

    明月园,上房卧室,俞悦坐在卧榻,倒头便睡。

    半夜,庄上弦回卧室,俞悦依旧是这姿势。庄侠云和丫鬟等进来。

    庄上弦怒:“滚!”他忙将月牙抱起来,头上卸了、身上脱了,要睡就睡舒服。

    庄侠云提醒:“还没喝合卺酒。”

    庄上弦更怒:“月牙睡了多久?这样不会冷?你们一点不关心?”

    俞悦已经醒了,拦住庄上弦:“我没事,来合卺酒,收拾完早点洞房。你们也早点歇着。”

    庄侠云心想,这一个更丧心病狂,姑母心好累。

    总算收拾完,卧室剩俞悦和庄上弦两个。庄上弦抱着月牙睡卧榻,盖上被子,闭上眼睛,一副我累了的样子。

    俞悦不信任:“你来亲戚了?还是你姑母说你什么了?”

    庄上弦吻她一下:“睡,不是早就困了?我们明儿再洞房,到时记得补偿我。”

    俞悦想了想,明儿的事明儿再说,抱着男人呼呼大睡,很安心。庄上弦突然睁开眼睛,看着月牙的脸,摸着月牙眼睛,抱紧,月牙是他的,他还没吃到嘴。于是一夜没睡着,一早月牙醒来,他精神抖擞。

    俞悦迷糊一阵,等真正清醒,又被扒光了。庄上弦二话不说,洞房,兴致勃勃将往日的理论付诸实践。俞悦好像又回到昨天,痛并快乐着,累的昏昏欲睡。

    庄上弦抱紧月牙,像是安慰自己:“乖乖睡一觉,我们晚上再继续。”

    俞悦好像醒来天就黑了,稀里糊涂吃完饭,又回到卧榻。

    榻上收拾干净,热的大概有二十五度。大红的被子,透着某种诱惑。庄上弦穿着红睡衣,领口拉开,露出一点胸部,冷艳性感的让人想将他扑倒。

    俞悦果断扑上去,扒着他胸部。庄上弦假装禁欲、高冷,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俞悦愈发卖力,将庄家战神吃干抹净,心里好满足,打个饱嗝。

    庄上弦抱着月牙,心情不错:“你也挺能干,以后都交给你,如何?”

    俞悦摇头:“不要,好累。”转念一想,“行啊,快睡。”

    庄上弦按倒月牙:“算了,我改主意,你这样弱就省点力,剩下都交给我来。”

    俞悦没有拒绝的实力,大汗淋漓一直到早上,就想这样一直躺着。

    转眼过完年,庄侠云依旧在将军府,每天忙着各种事,她都不知道自己成了老妈子,还是亲娘。总得替侄子、侄媳妇Cao心吧?

    俞悦不好意思,过年那么多事,那么多人要应付,她真不熟。

    过完正月十五,总算松一口气,娘俩坐下喝茶。

    庄上弦端着两碗汤进来,一碗姑母的,一碗月牙的,月牙吃剩下他的。

    庄侠云看这俩又撒狗粮,虽说没把她忘了:“你就不能多用一个碗?注意一下影响?”

    庄上弦茫然:“影响什么?”

    庄侠云低头,姑母什么都没说,姑母喝汤。汤喝完,说一件很严肃的事:“卓氏有意留下,她人我很放心,但这样对她是否不太好?”

    庄上弦应道:“对她有意的不少,定下一个一块留下。等咸向阳、潘小姐、及景公子等定好的亲事办完,这一两年将他们都办了。所以还得劳烦姑母。”

    一个内侍匆匆跑来回话:“皇后娘娘要生了!”

    庄侠云心想,姑母还有的劳。这事儿她不太理解,也不反对侄子做事。

    皇宫、毓庆宫,兰林殿,又围着一堆女人,这回能安静些。

    俞悦到的时候,孩子已经顺利生下,郑家来了几个人,一圈更热闹。

    卓颖婖出来,几个女人忙围过去,七嘴八舌的,表示她们很关心,皇后娘娘若是生了嫡长子,这意义不同。对整个罗宋国都意义重大。

    卓颖婖一眼扫过,女人们齐闭嘴。虽然入宫时间不久,年纪也不大,但宫里的残酷与现实总该知道些,卓神医的气势就不是她们能冒犯的起。

    卓颖婖向主母点头:“母子平安。”一个小娘娘自作聪明:“我去告诉陛下!”

    俞悦侧身给她让路。虽然鲍家、杨家等这回挑了正经小姐进宫,但出身都不太正。没别的意思,只是出身往往会影响格局,或者说她们只是炮灰。

    小娘娘不过十五六岁,运气挺好,出了兰林殿遇到罗建霄,跪下去激动恭喜:“皇后娘娘喜获麟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罗建霄激动的一脚将她踹开,皇后娘娘获麟儿和他有毛线关系!蠢货!

    庄上弦、庄太弦、郑宇成、纪王、赵卫国等随后跟来。

    一堆女人虽然没小娘娘冲动,但皇帝来了依旧兴奋,围着他转;一看又来男子,墨国公!以前墨国公就比罗家男人都酷,现在愈发像神祗!

    罗建霄愈发火大,指着宫娥、内侍等:“滚滚、全滚!别影响皇后!”

    小娘娘在外边都听懂,原来陛下是太担心皇后娘娘和皇太子。

    据说墨国公和夫人在一块,其他一切都能不顾。

    庄上弦已经拉着月牙坐下,旁若无人;不是傲慢,是二人世界开启。

    纪王、赵卫国、庄太弦激动也坐着。罗建霄看着庄太弦浑身像火烧,炼狱一般痛且恨。

    俞悦看罗建霄要走火入魔,给他加把火:“立皇太子吧。”

    纪王眯着眼睛:“取名呢?”

    俞悦应道:“第一康。改姓第一,名康,或者就认为他叫第一康。”

    谥法:温柔好乐曰康,好丰年、勤民事;安乐抚民曰康,无四方之虞;合民安乐曰康,富而教之。现在孩子才生,这是对他的期愿。

    纪王颔首。这是庄太弦的儿子,以民安乐为主。将来庄上弦的孩子,肯定不同。不过两家孩子有这区分、定位,是一件好事。罗宋国似乎能一直这样存在着。

    赵卫国冷硬着。他有参与的权利,没有决定的能力。

    罗建霄掀桌!直接就不姓罗了!不是告诉天下人,不是他的种!

    庄上弦气势释放。罗建霄被**,伪丹凤眼恐惧的看着他,又特不甘。

    俞悦依旧善良:“给他改姓,已经很给你面子!你做皇帝大半年,说说都做了什么?第一康将来要做前无古人的第一皇帝,你配做他父亲吗?”

    罗建霄吐血,挣扎,徒劳,有一丝后悔。他好像明白,他的存在,只是一个过场。现在第一皇帝有了,他呢?罗建霄看向纪王,他就这么看着?他难道不姓罗?不想要皇位?

    纪王脸色和赵卫国一样平静,仿佛事不关己。姓罗又如何?皇位又怎样?他继续做纪王,做他自己,也算为罗家留下一点体面。至少罗家没在历史舞台彻底消失。硬和庄家争个头破血流,最后胜算他一点没把握。

    罗建霄还有一根救命稻草:“你们不怕罗曼?”

    俞悦应道:“罗曼能做好这个皇帝?做不好就应该闭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只要国富民强,社稷或谁做皇帝都不重要。”

    罗建霄好像才想到,瞅着庄上弦:“你怎么不坐那个位子?”

    庄上弦理直气壮、天经地义:“寡人和夫人在一块,没空。也免得有人说夫人插手朝政。”

    说的好有道理,纪王、赵卫国、郑宇成都是真心敬佩。

    罗建霄想呸他一脸,他夫人难道没插手?插的比贺梅琴更直接而强势。

    俞悦是努力减少插手,但该插就得插:“你自己下旨,还是人帮你?”

    罗建霄闭上眼睛装死,既然结果都一样,过程重要么?有点万念俱灰,有点想耍赖,还有什么能拯救他?

    次日,皇帝下诏,皇后嫡长子宜立为皇太子。

    二月末,皇帝病倒,下旨退位,群臣上尊号太上皇。皇太子即皇帝位,郑皇后上尊号皇太后。

    皇太后懿旨:拜纪王为摄政王,皇帝十五岁前不亲政;拜许松年为丞相,拜庄太弦为辅政武明公,拜钟亦良为帝师;拜建昌公吕云翔为太傅,拜文昭公鲁肃为太师。

    罗宋国的天再次变了。好像又没太大变化,以前罗建霄就不管事,但没赶下台来得彻底。

    小皇帝才满月,纪王为摄政王,皇太后明显是不插手朝政。

    这样看,纪王似乎成了最大赢家。纪王比起罗建霄更名正言顺。十五年后又有谁说得准?但纪王的能力和品行大家都比较认同。大家是指,从文武百官到天下百姓,从朝廷到天下。

    在纪王之下,许松年和庄太弦都不算奇怪,庄太弦固然年轻,但他姓庄。

    钟亦良,大家扒出来,原来是大儒朱式的学生,又在墨国做十年国令,身上打着墨国的烙印,就好理解了。建昌侯吕云翔与大儒鲁肃就更好接受。于是Chun天到,大家该干嘛干嘛。

    毓庆宫,现在名正言顺,住着皇太后。

    庄上弦去上朝,俞悦来找皇太后和小皇帝。

    毓庆宫很有意思,其实有三位皇帝,罗擎受、罗建霄、第一康。

    兰林殿,皇太后刚Nai完儿子,抱出来给俞悦玩,她还有点事,Ru母有问题。

    俞悦懒得管皇太后怎么整后宫,她抱着小皇帝亲一口,Nai娃眉眼长得像他娘,很端正有帝王相。Nai娃小嘴儿吥嘟吥嘟,忽然一笑,嫩的流口水。俞悦乐,又亲一口,占小皇帝便宜。Nai娃给面子,又笑。

    皇太后回来,就看儿子笑的好谄媚:“没给我笑过。”

    俞悦应道:“皇太后太威严,他怕。妾身温柔善良,人见人爱。”

    皇太后压低声音:“天生是庄家的娃,对杀气感兴趣,这胆子我是放心了。”

    俞悦乐:“皇太后好玩,还是皇后好玩?”

    郑思思一叹:“只要我儿子好。最近看他和我父亲忙的团团转,我就觉得,你让他十五岁前不亲政,太明智。十五岁后,他想做皇帝或是做什么,他自己能选择。”

    俞悦点头:“父母负责给孩子指路,最终路要他自己走。”

    Nai娃笑的好开心,一副我好乖我是小萌宝的样子,真正的人见人爱。郑思思抱着儿子亲一口,又看着俞悦肚子。

    俞悦点头,有了,所以现在庄上弦看她看的更紧:“我多抱抱陛下,将来生个麟儿。”

    郑思思摇头:“头三个月小心点。你这才是庄家的娃。”

    俞悦摸摸肚子,挺神奇的。过上几个月,就会有一个小包子。又和皇太后聊几句,俞悦又去看罗擎受,或许有孩子了,她愈发善良。罗擎受一只活鬼,多孤单。郑思思寻常并不见他,省的做噩梦。

    从罗擎受的屋里看出去,也有Chun意闹,灌木丛开出花儿,蜂缠蝶绕。Chun风吹来清新的草木香,花香送来清脆的鸟叫。

    罗擎受一只眼睛,看不见这些;一只耳朵,听不到这些;一条腿、一只手拄着拐杖,看见俞悦就冲动,又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所以特别烦躁。

    俞悦好心劝导:“五十知天命,你快五十岁了,还像个毛头小子。现实你不能面对,事实你看不清,最后折磨的是自己。人活着不容易,残疾的时候想着健全时怎么好,你现在舍不得死,说明好死不如赖活着。既然活着,就让自己活痛快些。”

    罗擎受大骂:“贱人!滚!”他觉得俞悦每次来都是烦他、刺激他,不安好心。

    俞悦觉得这是看问题角度不同,罗擎受还把自己当皇帝,然而:“蝼蚁尚且贪生。”算了,还是直奔主题,“知道不,罗建霄退位了,现在的皇帝是庄太弦和郑思思的儿子。你看是不是很完美?”

    罗擎受吐她一口唾沫,就知道她不安好心。

    俞悦是让他认命,乖乖做一只蝼蚁。

    邯郸元气猛然暴动,邯泯河导致皇宫这儿都有震感。

    俞悦飞出去,庄上弦像流星飞过来,抱着她就走,奔浴德院。

    为了邯郸与朝廷的稳定,除了部分亲兵等,其余庄家军依旧在浴德院。

    殷商国使团、三皇子殷莫索与项楚国小梁王依旧在浴德院,很可能有人打上门来。

    离浴德院有一段距离,元气模式好像不对,有人在突破?

    邯泯河惊涛骇浪,天上风起云涌。元气变得很危险,轻易过去可能爆炸,炸着谁不一定。再仔细看,《青龙经》,咸晏和咸清同时飞在天上。

    俞悦和庄上弦对视一眼,从地面飞奔赶到浴德院。

    浴德院前,邯泯河边,五个超级高手,殷商国和项楚国都有。殷莫索、小梁王,看着咸晏和咸清,表情真是精彩。

    咸晏和咸清如此年轻,殷商国和项楚国谁都嫉妒,想弄死他们,谁上?

    庄上弦、管士腾、危宇一块靠近咸晏、咸清。庄家军又一批亲兵,离远一些,盯着这些来敌。咸晏、咸清怒拼给拼上去了,大家恨不能现在就去拼命。

    庄上弦最担心月牙,她有宝宝了。俞悦暗暗摇头,别让人注意到。现在就是要有勇气和他们拼命,他们就会犹豫。

    庄家军的实力越来越强,开始他们想扼杀,然后犹豫,以后要他们忌惮,再到害怕、臣服。咱最缺的是时间,能拖一时是一时。

    庄上弦冷哼一声,战神又冷酷又愤怒,超级高手跑邯郸来猖狂!

    两国高手、殷莫索与小梁王眉来眼去,最终选择退一步。其中有一个重要缘故。罗曼,然后纪王做了摄政王,是不是意味着罗宋国并不如表面这么平静?两国若是有机会,都想用最小的代价,代价若太大他们决定不了。超级高手按惯例不能上战场。这会儿若是把庄家军激怒,代价不好说。

    殷莫索示意小梁王上。小梁王龙章凤姿,声音磁性好听到能让耳朵怀孕:“恭喜墨国公。”

    俞悦接话:“几位专程到邯郸来道贺?”两国高手专程来道贺?纯属扯淡!俞悦就是讽刺。

    管士腾解释一下:“几位来找庄家军切磋,咸晏和咸清一招都没接下,这是在强行突破。”

    俞悦说道:“这是咸晏、咸清的机缘,我们庄家军一定要感谢。”若是突破顺利,就是打脸。若是不顺利,这怎么谢得由庄家军说了算。

    小梁王硬着头皮说道:“我们不是在议和吗?他们久仰墨国公大名。”所以来了邯郸,有了切磋一事,就是酱紫。

    俞悦问:“他们要和墨国公切磋?你上?”庄上弦放下月牙,少了一个保障;就该靠他自己,气势愈发冷酷:“哪位先来?”

    两国高手蠢蠢欲动又不能,这打赢了麻烦,输了又怎么办?

    庄上弦霸气的指着一个。老头六七十岁,被年轻人气得够呛,但气势明显不如庄上弦,只能退。

    俞悦看的精彩,这么简单一下。庄上弦就是故意指一个弱的,他这一退对方士气再降,军心乱。还不能说出老头弱,超级高手好意思说他弱?

    庄上弦似乎不好利用东道主的身份继续欺负客人,不指了。两国依旧无比憋屈。气氛变得更压抑,整个邯郸动了。

    听说殷商国、项楚国超级高手悍然杀到邯郸?逼的咸晏、咸清两位将军拼命?我勒个擦!这不是罗曼,这是赤果裸的敌人!大家不怕,去支援!敌人都杀到家里来,能怕个鸟!抄家伙,上浴德院!

    邯郸平民百姓上到一些官吏、高门大户的护卫,几乎万人空巷!平民百姓个人力量微弱,无法靠近浴德院,就停在最近处,挥着菜刀棍棒声援。

    一些护卫、民间高手等靠近浴德院,虽然不是超级高手的对手,不够人家一根手指碾压,但蝼蚁多了,碾也能碾累死他们。

    再说敌人能有几多?横的怕不要命的。总不能让庄家军孤军奋战。

    浴德院后边、青墨园军营,又爆发一股恐怖的气势。至少超过百人同时突破,混乱的气场形成风暴,天都黑了!

    雷声、闪电,狂风、要清扫这个世界!咸晏和咸清气势最强,就像天上两个神将,日后征服天下,今日让两国贵客有幸欣赏。

    两国高手、殷莫索、小梁王等几乎腿软。咸晏、咸清毕竟只有两个,但邯郸为何这么人心齐?一些包子似得文官,也爬来要提供点力量。还有庄家军,突破的人在增加,几乎要将天上都征服。

    暴雨倾盆!痛快淋漓!邯泯河咆哮,邯郸化为青龙,巨龙醒来!

    庄上弦抱着月牙,雨水隔开三尺。闪电之光照在他们身上,五彩的光芒闪耀。

    两国高手退。再陪着站这儿,陪衬的像是傻子。两国使团想退,被庄上弦一个眼神震住,要看就看个清楚。

    雨后,天上两道华丽的虹,咸晏和咸清从天上下来,拜见主公。说起来他们实力追上主公,以后总不会被罗曼一挥手给挥走,大家可以并肩战斗。咸清厚积薄发,用一年的时间,追的更急。

    庄上弦下令:“设宴,请三皇子与小梁王!”

    青墨园内,人工湖边,设五十张大桌;浴德院靠近大门口,设一百张大桌,老百姓吃流水席。这是一个重要的日子,是庄家军化龙的日子。青墨园,正院正厅,庄上弦和俞悦单独请来三皇子殷莫索。

    殷莫索狂暴不得发,才知道来邯郸犯了多大错误,他就不该离开自己地盘,龙游浅水。

    俞悦善良妹,亲自给三皇子倒酒,一醉解千愁。

    殷莫索稀里糊涂喝一肚子酒,有些醉了,看着两个庄上弦:“你待如何?”有些挑衅,又玩不下去想摊牌,演来演去有点累。

    俞悦放下酒壶,继续诱导:“三皇子知道三大国的格局有多久了?”

    殷莫索想了好一阵,醉了脑子不好使。像罗宋国不到百年,然而大致的格局,三国鼎立,已超过五百年。不过现在说这是何意,庄上弦要做什么?

    庄上弦在喂月牙吃鱼头汤,现在是两个人吃,要多多的吃。俞悦心想,现在比豆芽大不了多少,又能吃多少?反正吃吧,能吃下。

    殷莫索受了一万点伤害,两位能否理解一下他心情?俞悦挺好心:“你们三兄弟争了多久?”

    殷莫索来了精神。说起来,他们争了有三十年?几乎从母妃的地位、甚至母族、到他们出生、成长、一直在大争小斗,殷莫索盯着妹子。

    俞悦点头:“三点能形成一个平衡。两条腿的桌子不行,三条腿就行。正因为老大、老八和你三点平衡,如无意外,将一直斗下去,像玩一个不知疲倦的游戏。最后的赢家,未必是你们三个。三皇子想必知道这点。”

    殷莫索点头。别的皇子看似没争,谁知道心里怎么想,有的是没机会。但野心,机会这东西从来就不可预期,否则不会有那么多惊喜。

    俞悦让丫鬟给三皇子倒酒,又把殷商国近况给三皇子看。三皇子离开莫高这么久,后面一连串变化,让人眼花缭乱。年前有谣传,三皇子回不去了,大元帅不也回不去,所以大家该怎么做?基本怎么做的都有,大皇子和八皇子抓紧机会瓜分三皇子的势力。

    殷莫索狂暴发作、要发疯,掀桌、被丫鬟随手按住。

    殷莫索酒醒了、或发酒疯,凶残怒瞪俞悦:“你们什么意思?”

    殷莫索真想不通,将他留在这里,看着他势力被瓜分,对庄上弦有什么好处?纯粹为奚落他?没那么无聊。他在邯郸没任何收获,就指望那些势力、根基,现在也被瓜分,心情糟糕到极点。

    俞悦心想三皇子还不够自信,没意识到他对罗宋国威胁最大。她是不会提醒的,怕三皇子骄傲。

    庄上弦冷酷说道:“将欲取之,必姑予之。”

    殷莫索瞪大眼睛,米听懂。庄上弦气势压到他身上,三皇子冷静冷静。丫鬟又倒酒,三皇子请。殷莫索愤懑、憋屈、狂暴,夺了酒壶一气儿喝干。

    俞悦赞:“好酒量。三皇子应该想到了,你不在莫高,三兄弟的格局被打破,他们两个势必争得头破血流、你死我活、两败俱伤。”

    殷莫索眼睛一亮,好有道理?能被抢走瓜分的他也不稀罕。殷莫索脑子里不是酒也不是豆腐脑,盯着庄上弦:“你目的呢?为何不称帝?”

    弄个小傀儡,又弄个纪王没准是大傀儡,大事都由庄上弦决定,想不通有何必要?自己坐那位置,和Cao控傀儡终究不同。通过别人哪有自己好?

    俞悦回答:“我们的目的,只是自保,活得更好。谁威胁我们,我们反抗;谁妨碍我们,我们将他挪开。剩下,随意。”

    殷莫索像看两个疯子,庄上弦又喂媳妇吃牛肉,真是够了。殷莫索突然好委屈!别人想而不得,他们得而不想。

    俞悦得到自己想要的,一个好男人,亲一口:“第一康将来会是明君。殷商国、项楚国若是都有明君,大家真正议和,共同发展,多好。”

    殷莫索好像真把酒灌进脑子里,竟然又绕回到议和,还当真那?不过这对他似乎有利。他就在这儿看老大和老八斗个你死我活,到时与罗宋国议和,回去收拾残局。他肯定不会做庄上弦傀儡。

    俞悦呵呵哒,三皇子慢慢看好嘞。

    九月底,玄菟郡镇北军正式发出檄文:称幼帝非正统,庄上弦为贼;他们拥立平王重孙罗英,将拨乱反正。

    常山郡太守率先支持,并声讨庄家军,罪行累累,罄竹难书。苏坦王国随后正式表示支持,尼罗尔国公开支持英帝。

    邯郸震动,一些人议论纷纷。有小道消息,幼帝实乃庄太弦儿子。对了,皇太后又有了,肯定又是庄太弦的,因为太上皇一直病着。

    老百姓像听故事,津津有味。今年大赦,纪王大刀阔斧,大家难得松一口气,有了奔头。管他皇帝谁呢,千岁直接做皇帝更好。大家看着千岁。朝廷也看大元帅府,这伙反贼矛头直指庄家呢。

    将军府西边大元帅府,白虎堂,丞相许松年、兵部以及在邯郸的将校几乎到齐。

    庄上弦扶着月牙进来,左边庄家军全部站起来致敬。

    许松年狐狸眼看着俞悦大肚子,心想庄家下一代牛逼,一个做了幼帝,一个在娘胎就来白虎堂,强烈的杀气对他没影响?

    许松年还好,丞相府的长史及史官等都受不了,可不可以回避?

    俞悦摸肚子,娃又踢她。

    庄上弦冷飕飕盯着月牙肚子:“想打仗以后寡人让你去。”俞悦摸着肚子,娃果然安静了,貌似挺期待?

    其他人默默的膜拜。金吾卫、领军卫猜测,玄菟郡的情况大元帅早就知道。

    庄上弦扶着月牙坐下,又给她倒上茶,直接下令:“雷小风、王剑!”

    雷小风被誉为小咸清,王剑被称为虎刀,上前听令。

    庄上弦一身冷酷犹如战神之怒:“你们从邯郸选五百,青坂和定陵各一千,翻过波密山脉,抄了尼罗尔国的底。”

    雷小风和王剑领命,月夜营的气势爆发,直冲九霄,风云变色。

    庄上弦再下令:“咸清为征西大将军,坐镇大梁城,寡人要尼罗尔国俯首!”

    咸清领命,神将之威,赵卫国、支渐等先俯首。

    赵卫国、支渐等实力和咸清就差太多。而大元帅这样决断,是将东北角的反贼和西边殷商国断开。否则通过尼罗尔国、殷商国也插手,等于将罗宋国包围一半,危险可想而知。咸清坐镇大梁城,任务艰巨,意义重大。

    庄上弦下令:“贾鹏、贾鹞,到朔州率一万兵马,进驻滁州。”

    贾鹏、贾鹞领命,雷小风都能独当一面,他们早就可以。

    庄上弦下令:“咸晏为宴宁大将军,若劝降不成,再择机讨之,平玄菟郡之乱。”

    赵卫国、支渐等将校听着,劝降肯定不可能,择机意思现在还不讨?大元帅的机一向出神入化。不过大元帅要陪夫人,这事儿交给咸晏了。

    赵卫国试着发问:“雷小风、王剑二千五百人,能行?”

    王剑一股虎威:“必须行!大将军等着捷报吧。”

    赵卫国冷硬。这小子、雷小风、李强等都四层了,再来个奇袭,替尼罗尔国担心,他们国王会不会哭晕在茅房?

    一个中郎将问:“庄家军都是高手,其他军能否照着庄家军Cao练?”

    俞悦接话:“你知道面对一千高手是什么感觉么?”

    支渐大将军回答:“喘不过气。所以兵照着庄家军来,将若跟不上,根本带不了。带不了的兵是没用的。庄家军也并非全精兵,领军卫可以加强Cao练。”

    其他人都没话说。全部像庄家军这么厉害,是能称霸天下。庄家军现在就有这霸气,别的将校和庄家军亲兵也没法比,所以……

    十月底,大梁城传来捷报,尼罗尔国在边境的十万兵马被破,尼罗尔国恐慌,邯郸狂欢!

    十一月初一,一早,俞悦生下一个儿子。

    举国欢腾!据说幼帝学会说话首先叫的是弟弟。

    两人同年,一个生在年头,一个生在年尾,两人亲如兄弟,宋国未来值得期待。

    将军府,明月园。俞悦坐在卧榻,抱着儿子,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那些母亲宠溺,有些道理。这么小小软软的一个,真正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庄上弦不悦:“月牙,你半天没理我。”

    俞悦乐:“我看你儿子呢。”

    庄上弦冷飕飕:“看我就好了。儿子给姑母。”

    庄侠云闪。姑母老了,不掺和你们一家的争宠内战。

    俞悦杏眼看着庄家战神:“你不喜欢我儿子?他才半个月,多萌。”

    庄上弦抱着月牙咬一口:“我喜欢你,你比他萌。”有个儿子就是碍事,“要不要去青岩?或者明年开Chun?”

    俞悦心想,他们是十年前开Chun,在青岩的天堂相遇?

    低头,儿子小手里抓着一个青色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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