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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冷依旧没有反应,倒是席岭听不下去了,“他太吵了,堵上他的嘴。”没的污了耳朵。
侍卫扯下一块衣料,刚要塞住布仁的嘴,一道清冷男音阻止了他。
“不用,让他叫。”
果然,萧冷话音一落,布仁仿佛再也受不了那般折磨,大叫了起来,声音尖利凄惨,将林中的鸟都惊起,树叶簌簌的落。
萧冷看了眼远处的村民,眼中幽光隐隐。
远处那些村民,听着布仁这般凄厉的叫声,虽然头皮发麻,心里却忍不住欢呼雀跃。他们知道布仁一定受到了严刑,但是没有人觉得萧冷残忍,反而感激萧冷为他们所做的一切。
事实上,这也是卫方不让他们过去的原因,没有亲眼见到,自然不以为残酷,若是亲自见过,恐怕就要改观。
就如同此刻的张山、甄升二人,看着布仁的身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扭曲,脸色又白了两分。
“丞相大人,我招了,我都招了。请您高抬贵手。”
所有人听了这话都没有过多的表情,仿佛早就料到这样的结局,毕竟没几个人能承受这样的酷刑。
“席岭”萧冷唤了一声,席岭会意,一阵掌风扫过,将那层黑色的外壳扫掉,一旁的侍卫又拿来备好的水,浇了下去。
布仁这才觉得黏腻感消失,之前他人已经处于轻度晕厥状态,这一盆水正好让他清醒。
众人看向他的下体,只见那处原本的皮肤已被全被啮没,露出粉红新肉,上面布着深一条浅一条的沟,有些地方的红肉还外翻起来。
张山见此情景,直接吓的一屁股坐到地上,甄升也踉跄的倒退了一大步。这种刑罚简直太血腥渗人。
萧冷淡淡的看向张山,凤眸里满是讥讽。
“张大人,本相为你准备的这场戏看的可还满意?”
张山大骇,颤抖的跪倒在萧冷脚下,“萧丞相饶命,萧丞相想知道什么,下官一定知无不言。”
张山此刻才明白,原来萧冷一早就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只不过一直隐而不发,直到今日他将布仁带来,才一并发落。
萧冷这是在杀鸡儆猴,是在告诉自己他萧冷才是真正不可得罪之人。张山此刻还哪顾着不敢得罪京城的那位,只一心想要从萧冷手底讨一条命。他十分明白,萧冷让他看着,却没对他动手,是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张山此刻说不清是后悔还是庆幸。后悔忘了萧冷的可怕,庆幸现在觉悟还不算太晚。张山丝毫不怀疑,若是他不识时务,萧冷必然有比这更残酷十倍的刑罚等着他。
看他身边人的态度就知道,他们对于此事已见怪不怪。
而甄升见萧冷看过来,一股羞窘蒙上心头。同时对于萧冷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虽然他也慑于眼前男子的手段,但他心里却隐隐有种说不出的兴奋。这种可以操控人生死的感觉让人迷醉,尤其是用这权力惩罚一些该死的人。
此刻甄升的心情很激荡,萧冷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单一句话就可以吓的一个人瑟瑟发抖。仿佛任何坚固的防线到了他面前都变的不堪一击。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从萧冷崛起的那天,还没有暗剑撬不开的嘴。
——丞相大人威武——
“安意,楼里我已经按你的意思找人去做了,大概还有五天左右就可以做完了。一共花了一千两银子。姑娘们的衣衫首饰也重新置办好了,总共不到一千两。”慕容隽不懂,慕容安意为何要花那么多银子去装修,依他看,以前的样子就挺好,果然人有钱就是容易败家。
“嗯,姑娘们的才艺学习提上日程了没有?可还顺利?”慕容安意最担心的就是这个,装修什么的是其次,最主要的还是姑娘们自身的实力。
“顺利,那些女人一见到漂亮衣服就把你的坏处完全忘了,直夸你大方。加之我又在旁边煽动,她们自然用心学艺。你放心吧,这些人大都会些才艺,只不过日久生疏了。如今要重新捡起来,也不是难事。”
“那就好,离我们开业不到十日了,而开业那天正好是李天骄生日,我不方便出来,就有劳你费心了。”
“你放心吧,我会帮你照看的。”
“那行,我做个传单,你找人照着样子多做些出来,过两日开始发。”
“传单是什么?”慕容隽表示长这么大从来没听说过。
“说了你也不知道,等我做出来你就知道了。到时候你找陈霸他们帮忙在各处张贴,再找些人沿街发放就行了。”
“好,我等你消息。”慕容隽对这个传单充满了好奇。
——
“丛叔,季先生在吗?”
老管家惊讶的看着慕容安意,一双老眼满是慈爱,“三小姐,你不是来找主子的吗?”
慕容安意有些无奈,讪讪道:“我有事找季智帮忙。”
老管家这才痛快的开口,“哦这样啊,你等一下。”
“三小姐,你找我?”季智风姿清雅,轻声走过来。
“嗯,有事找先生帮忙,先生有空吗?”
“有,在下最近闲的很。”
慕容安意有些诧异,“怎么?不用伺候你家难搞的主子?”
季智奇怪的看了一眼慕容安意,“三小姐不知道?”
“知道什么?”慕容安意一头雾水。
季智笑笑,“没什么,我以为主子会跟你说呢!主子去淮南赈灾去了。”
“赈灾?洪水?大旱?”
季智扯唇一笑,“岂止,还有瘟疫呢!”
“瘟疫!”不知为什么,季智一说瘟疫,慕容安意心里有些揪起来,大水和旱灾尚无妨,这瘟疫,弄不好可是会把命搭上。
“严重吗?他几时走的,有没有说何时回来?”
季智贼兮兮的看着慕容安意揪在一起的小脸,“三小姐你担心主子?”
看着季智揶揄的样子,慕容安意红了脸,啐道:“呸,谁担心他了!”不过话虽如此,慕容安意却不是这么想的,他走的时候伤寒才刚好,也不知道有没有事,虽然他很讨厌,但是她……不希望他出事。
“那个……他,到底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我就说你担心主子吧!”季智没有回答慕容安意的话,反而开起玩笑。
慕容安意这次镇定了许多,正色道:“总归算是朋友,自然不希望他有事。”
季智见慕容安意认真起来,也收起玩笑,认真道:“席岭前两日来信,说是已经查出何人贪了款项,待瘟疫控制住就回来。三小姐放心吧,总归西荣使臣来之前,主子一定会回来。”
“西荣使臣?何时来,季先生知道有谁吗?”
季智沉默了一晌,想到慕容安意不是外人,更何况很有可能是未来的主母,便小声道来,“听说是咱们的老朋友西荣太子,另外还有些人,无关紧要。”
“呵呵,这可真是冤家路窄。”
季智点点头,“谁说不是呢,所以这次尹流觞来,主子必定要回来坐镇京城。”
慕容安意了解的点点头,虽说萧冷那厮很讨厌,但确实有点本事,在大雍,若说还有人让尹流觞忌惮,那必定是萧冷了。
“对了,三小姐找我何事?”
“我想请先生帮忙做个宣传单。像这样,颜色要浓烈一些……”
半晌后
“什么?三小姐你要开青楼!在下没听错吧?”
“没听错,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谁规定女子就不能开青楼了?”
季智觑了一眼慕容安意,有些犹豫,“可是,主子肯定不喜欢三小姐开青楼。”
慕容安意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他喜不喜欢关我屁事啊!他以为他是太阳啊,所有人都得围着他转。”
额,季智被慕容安意噎的说不出话,三小姐真是性情中人,就是偶尔讲话粗俗了点,不过这也正是她与众不同之处。
慕容安意拿着季智画的宣传单走了,季智赶紧写了封信封好,快马加鞭送到淮南。不知道主子看在他通风报信的份上,能不能给他点好处费。
这边慕容安意拿着季智的成果,心里十分满意,果然这有才艺就是不一样,虽然她前世也学过一年美术,但功底比起季智差远了。更何况她不擅长水彩画,素描还可以。
——
“爷,属下已查探过,这是大概的地形图。”
萧冷接过图,看了两眼,皱起了眉。
席岭摸了摸鼻子,“那个,爷,我知道我这图画的丑了点,您将就着看。”若是季智在就好了,他也不会被爷嫌弃。
“主子,京城来信。”侍卫将刚收到的信件交到萧冷手上。
萧冷拆开信,面色一会晴一会阴,直将席岭看的莫名其妙。
“爷,可是京城出了什么事?”
萧冷没有说话,将信递给席岭,席岭看完,眼角抽动了几下。
“这?”
“慕容安意开青楼了,等这边的事忙完,本相也去捧个场。”
这?他没听错吧?爷竟然要去逛青楼!好吧,他没听错,慕容姑娘开的,爷自然……额,要去捧场。
席岭看了这封信也有些焦急,恨不得马上把这边的事处理完,他不在的这段日子,京城看起来很热闹呢!
——偶是萧丞相要逛窑子的分界线——
“安意,你上次让我做的那个传单已经做好了,有上万份那么多。”
“辛苦了,走,我们这就去发。”
两人走出康安伯府,刚转过弯,就见齐夙、季智带了许多人来。
“齐夙,你们这是干什么来了?”
“来帮忙啊,这么重要的日子,作为你最好的朋友,本公子怎么能不来。”相比本殿、本皇子这等自称,齐夙在慕容安意面前倒更习惯称本公子。
慕容安意笑弯了一双杏眸,“谢谢你,齐夙。”
慕容隽震惊过后也反应过来,“草民参见七皇子。”慕容隽虽生在侯府,但无官职在身,也就是一个普通百姓而已。
齐夙这才看见被他忽视的慕容隽,声音有些不善,“你是谁?”
“草民永宁侯府慕容隽。”慕容隽明显感觉到这位皇子殿下看他的眼神透着不善。也难怪齐夙,慕容隽年轻俊美,看起来比慕容安意也大不了许多。
“慕容隽?”齐夙听到他的姓名,不善褪去许多,都是姓慕容,应该是亲戚关系吧。
“齐夙,这是我小舅舅,小舅舅,这是七皇子齐夙,这位是丞相府的季先生。”
慕容隽早就知道慕容安意与萧冷关系不一般,不然也不会有丞相府令牌。但今日一见二人,才知道如此不一般。
齐夙是京城唯一算得上萧冷朋友的人,加之他本身还是皇子。而季智是萧冷手下第一谋士,地位非凡。如今两人都与慕容安意这般熟稔,倒是叫他大吃一惊。
看来他这个小外甥女果真厉害,不知还有多少本事是他不知道的。
齐夙听说慕容隽是慕容安意的小舅舅,态度缓和了许多,“原来是安意的舅舅,不用多礼。”
这话说的,慕容隽一点不怀疑,若自己不是慕容安意的舅舅,七皇子一定会要他好看。
“我们走吧”慕容安意惦记着正事,带领众人向正街走去。
慕容安意回头看了眼后面乌央乌央的人,轻轻扶额,头一次出门带这么多保镖,真新鲜。
一行人走在街上,十分抢眼。最后季智实在有些受不了,提议道:“不如我们去喝杯茶吧,有什么交代他们就好。”
齐夙也觉得发传单这种事有损他美好形象,对慕容安意道:“安意,我们去喝杯茶,怎么做你交代他们就成。”
慕容安意也知道齐夙和季智不适合发传单,容易引起围观。
“那好吧,我们主要的宣传对象是男子,尤其是看起来会光顾的男子。除了发人,还可以在京城各个繁华的街巷张贴。”
“听清楚了吗?按安意的要求做,简单点说,你们主要发的对象,就是看起来不像好人的那种。明白了吗?”
“明白”一众家丁府卫齐呼,声音响亮,引得街上的人纷纷驻足观望。
“殿下,我可真服了你,什么叫看起来不像好人?”季智表示齐夙的脑回路不是一般人能懂的。
齐夙瞟了季智一眼,“这算什么,安意才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你知道安意第一次见冷都说了什么吗?”
“什么?”季智表示很期待,三小姐那张嘴里出来的话简直叫人哭笑不得。
“齐夙,你忘了你一两银子的事了?”
齐夙见慕容安意揭他伤疤,忙闭了嘴。
季智有些失望的看着慕容安意,“三小姐做什么这么小气?”
“呵呵,有些话还是不知道的好。”慕容安意讪笑。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慕容隽开口了,“小舅舅也很好奇,不知安意能否为我解惑?”
慕容安意见两人一副你不说我就一直问的架势,只好妥协,不过避重就轻,“我只是说了宁可相信这世上有鬼,也绝不能相信男人那张破嘴。”
二人愣了一瞬,随即爆出一阵阵笑声,经久不衰。
“有那么好笑吗?”慕容安意悻悻道。
季智抽空吸了口气,对慕容安意道:“在下真想看看主子当时是什么反应。”
“也没什么反应,就一声不响的走了。”
慕容隽听了慕容安意的话对她更加佩服了,他很难想象有人敢跟萧冷这么说话,还没被灭口。
——
“爷,都准备好了。”
“动手”
萧冷一声令下,十几道黑影瞬间窜进知州府,将府上的护卫制住,凡有违抗格杀勿论。
梅敬尚在睡梦中,听到响声披了外衣起来,刚打开房门,就见萧冷带领一群侍卫站在门外。
“带走”
梅敬看到眼前景象还有什么不明白,不过他到底为官多年,又比较了解萧冷为人,倒也没有求饶叫骂。只平静要求穿好衣裳跟家人说两句话再走。
“交待就不用了,他们会跟你一起走。”
梅敬这才微微变了脸,“萧丞相,你这是何意?就算梅某犯了何事,总不该累及家人。”
萧冷平静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让梅敬觉得他所有的打算在萧冷眼里都无处遁形,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梅知州是想让本相将他们一起带走,还是让他们死在去京城的路上?”
梅敬惊怒的看着萧冷,良久仿若泄了气一般,平静道:“但凭萧丞相做主。”
“府上一干人等全部带走。”
一晚上的时间,知州府空无一人,众人不明所以,只隐约知道梅知州得罪了京城来的大官。
“张大人,本相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从现在开始,这清水县衙归你掌管,希望你不要让本相失望。”
“下官不敢,自当好好办事。”
“很好,梅府的人就有劳你看管,只要他们没有什么过分的要求可以满足他们。但若是少了一人,本相不会要你命,但有千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张山连忙跪下,表示自己一定好好办事,不辜负丞相信任云云。
虽然梅知州的背景很强,但萧冷更是他不敢得罪之人。单是昨天那一手,已经吓的他肝颤。
梅敬安静的跟随侍卫来到县衙的牢房,事已至此,他不坦然面对也没什么好办法。说起这点,梅敬倒是比布仁强上许多,即便面对萧冷也没有惊惧害怕,或许他心里还存着希望。
梅敬走到牢房中间盘膝而坐,隔壁传来哼唧哼唧的声音。是布仁。
“布县令,没想到在这见面,本官以为这些年对你关照有加,不曾想你竟然出卖本官。”
布仁挣扎着起身,扒着栏杆,“知州大人,下官也是没办法啊!萧丞相的手段百闻不如一见,下官实在受不住啊。”
听布仁这么说,梅敬眸子闪了闪,萧冷的手段他倒是有所耳闻,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毕竟这布仁他还是了解的,虽说没什么骨气,但也不敢轻易供出他,定是萧冷使了什么残酷手段。
布仁见梅敬默不作声,不知想些什么,生怕他脱身对付自己,连忙拉张山下水。
“大人,不是下官一个人供出您,那张山为求自保也说了您。”
梅敬听了并没有什么反应,意料之中不是吗?萧冷能治的住布仁,就必然能治的了张山。梅敬冷冷笑了,他们这位萧丞相果然是名不虚传。
不过等他回到京城,萧冷未必能怎么了他。然而梅敬忘了一点,他能想到的事萧冷自然也能想到,对于萧冷,他永远是低估了。
“主子,我们的药材不够了。”
萧冷皱了眉头,“甄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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