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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的情绪,除了本身的性格之外,最重要的是她是文沐宸最疼爱的妹妹吧?呵,还真是个狐媚的小贱人,要了太子的宠爱还不够,还要分大哥的宠爱,她凭什么?
若是她真的是文沐宸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也就罢了,可她分明是……想到这里,她心头的冷意越发浓重起来,不论如何,文锦绣都必须死,大哥的宠爱只能是她的!
苏青筝见她面色冷了下来,还以为是刚刚说段祈煜会有很多妃嫔的事刺激到了她,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锦绣,你不要误会了,表哥心中只有你一个,哪怕有再多女人也不会动摇你在他心中的地位。”
玲珑摇摇头,快速收敛了面上的冷意:“我知道。”
文锦绣眉头微微拧起,刚刚玲珑对她分明有敌意,只不过眨眼间便收敛了,这几人当中,慕蓠裳和玲珑眼中的敌意怎么都收敛不住,相比而言,虽然苏青筝说的话比较直白,身上却没有多少恶意,她暗暗留了个心眼,同时对慕蓠裳二人生出了几丝防备。
苏青筝刚松了口气,却见玲珑忽然站了起来,面上带着微笑朝文锦绣走了过去,她心头一跳,下意识拉住了她:“你怎么了?”
玲珑回身笑了笑:“我只是想跟清音妹妹说几句话罢了。”
她说着轻轻挣开苏青筝的手,慢慢走到文锦绣身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支发簪,拉过她的手塞进她手里,笑了笑低声道:“这发簪乃是扶鸾郡主送我的,原本是一对儿,然而另一支不知何时丢在了别处,只剩这一支,我便将它赠与你,你我终究是姐妹。”
文锦绣没有接那发簪,向后退了一步:“奴婢不敢夺郡主所好。”
玲珑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发簪强硬地塞到她手中,簪子尖端却朝向了自己,她背对着苏青筝,看起来仿佛是跟她说些什么悄悄话一般,手却握着她的手朝自己心口处戳来,文锦绣早就防备着她,手腕一转便将发簪换了个方向,刚准备说话,却听玲珑仿佛十分吃惊一般:“你这是做什么?”
新房外面早已没有人,那个丫头也不知去向,由于慕蓠裳身份尴尬的缘故,新房中甚至没有丫头妈妈陪伴,此时房中一出事,外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文锦绣面上更冷了。
她声音不像刚刚刻意压低,苏青筝和慕蓠裳都听到了,目光都朝这边落了过来,只见文锦绣手里拿着发簪正要朝玲珑刺去,苏青筝忙站起身跑了过来,然而刚刚站起身却猛然觉得后脑勺一痛,她面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回身看了一眼,只见慕蓠裳手中的椅子咣当一声掉了下来,文锦绣眸子一冷:“你们做什么!”
苏青筝头上流下些湿湿的粘腻来,她扑通一声倒在地上,面色惨白地看着玲珑:“锦绣,我……”
话音未落,慕蓠裳又拿起椅子朝她身上砸了一下,文锦绣面色一冷,三年中她由斩风教导练了些武功,虽说记忆被封之后都忘记了,但底子还在,三下五除二拧开玲珑的手就朝慕蓠裳冲去,玲珑被她甩脱后不知是力道太大的缘故还是怎么,一下子撞到了旁边的柜子,柜子噼里啪啦倒在地上,她则像是被吓到一般朝门口冲去:“来人啊,来人啊!杀人了!”
文锦绣刚刚跑到慕蓠裳面前,她手里的椅子劈头朝她砸来,她堪堪夺过,手中的发簪自然而然地朝她刺了过去,这完全是她下意识的反应,而慕蓠裳刚丢了椅子,文锦绣的速度又比常人快,加上她最近受了伤,行动自然迟缓了些,那发簪噗地一声扎进了她的胸口处,顿时鲜血淋漓。
“蓠裳!”
门口响起一道带着煞气的声音,文锦绣手上已经全是慕蓠裳流出的血,还不等她看清来人是谁,手腕就被一把打开,那力道大的险些让她的手脱臼,她向后堪堪退了几步,这才看清来人竟是段祈烨。
慕蓠裳见到众人都来了,面上扑簌簌落下泪来,凄凄道:“殿下!”
她身上原本就有伤,这一下更是血流不止,只柔柔说了两个字便面色惨白,几乎要撑不住昏厥过去,段祈烨看了一眼不断流血的慕蓠裳,一双眸子迸出嗜血的光芒:“清音,你连旧主都敢杀!”
门口围着的人原本是要来闹洞房的,不想刚走到院子门口却见玲珑衣衫凌乱额头带血跑了出来,口口声声说着清音要杀慕侧妃,他们不敢耽搁忙快步走了进来,果然见到她手拿发簪朝慕蓠裳刺去,若是他们晚来片刻,慕蓠裳一定会死在这里!
“郡主!”
苏青筝身边的婢女听到里头出了事忙跑了进来,一眼就看到地上血流不止的苏青筝,顿时脸都吓得苍白,连声音都带了哭腔:“天啊,郡主,郡主您这是怎么了?”
段祈烨心头一跳,厉声道:“还不快传太医!”
他说着吩咐人将慕蓠裳放下,快步走到苏青筝面前一把抱起她,似是有些慌乱:“筝儿?筝儿?”
他快步将苏青筝放到床上,急忙伸手去探她的鼻息,而这一下像是五雷轰顶一般,扑通一声坐倒在地上,有人心中一跳,忙上前做了跟他一样的动作,都吓得扑通跪倒在地:“郡,郡主她……”
段祈烨一掌将那人打翻在地,猛然转身盯着文锦绣,声音带着狠辣:“还不将这谋害侧妃谋杀郡主的恶人拿下!”
文锦绣眉头拧起,刚刚慕蓠裳的做法分明是要杀了苏青筝,若是她不阻止,苏青筝绝对逃不了,可是那一下她看的分明,最多会让苏青筝受伤,却绝对不会要了她的性命,难不成是她看错了?
她冷眼看了众人一眼,由于今日是段祈烨的喜庆日子,所以宾客们都在场,京兆尹冯岚英自然也看到了刚刚的一幕,眸子微微冷了下来,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段祈烨的侍卫很快上前压住了文锦绣,她没有挣扎,若是挣扎了,那就真的要坐实她的罪名了,但她也不会就这门轻易让他处置了自己,冷声道:“谦王殿下,您是不是应该把事情查清楚再定罪?便是太子殿下审案,也没有这样不让人说话就要拿人的!”
听到她的话,段祈烨唇角泛起一阵冰冷的笑意,拿段祈煜来压他?或者说指望段祈煜来救她?段祈煜此时早已醉的人事不省,哪有空来管她的事?
他冷哼一声,像是极其愤怒一般:“你谋害侧妃,谋杀郡主,我们都看到了,这还需要问吗?”
文锦绣听到他的话就知道段祈煜怕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不能来帮她,她面上更加冰冷:“慕侧妃谋杀云华郡主,奴婢只是去阻止她而已!至于云华郡主,不是奴婢杀的,是慕侧妃!”
侍卫们压着她,她也不慌,一双明亮的双眸死死盯着地上的血迹,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面色都是微微一动,那血迹周围还落着一把椅子,显然是有人用这把椅子伤了苏青筝。
慕蓠裳刚刚还气若游丝的模样,听到她的话立刻气的浑身颤抖起来,仿佛受了极大的侮辱一般:“你,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我跟云华郡主无冤无仇,为何要谋害她,你——”
她说到这里面色更加苍白,一口气没上来直直晕了过去,众人看在眼里,心中都多了些思量,原本他们是不信清音会杀人的,倒是之前在宫中慕蓠裳几次三番要陷害她,若不是太子找来弗安方丈替她证明了清白,说不定清音现在还要被关在大狱中,可是若说不信,慕蓠裳跟苏青筝又没有仇怨,为何要杀她?
玲珑听到她们的话,立刻做出一副气愤的样子,指着她冷声道:“你胡说,分明是你要杀害慕侧妃,云华郡主阻止你,你竟狠心地要置她于死地!她不过是说了几句教训你的话而已,你何其狠毒,竟要她的性命!”
听到她胡乱扭曲事实,文锦绣面色顿时变的冰冷,指尖也泛着冰冷的寒意,她迅速冷静下来:“不管诸位信不信,奴婢还是要说清楚事实真相,我没有要杀慕侧妃,是她要杀云华郡主,嘉宁郡主不许奴婢上前,奴婢一时着急才将她甩开。”
玲珑冷笑一声,她还没有说话已经有人看不过去开口辩驳道:“你这丫头太过恶毒,京中谁不知道云华郡主与嘉宁郡主最为要好,若是慕侧妃要杀云华郡主,嘉宁郡主怎么可能袖手旁观,我看分明是你怀恨在心想要谋杀慕侧妃,二位郡主阻止你,你却狠心地要伤害她们!”
文锦绣眼中一顿,段祈烨见状摆了摆手,咬牙切齿道:“立刻将这贱人拉下去处死!”
一个奴婢敢谋杀侧妃,这就已经是死罪了,又加上一个郡主,那她就真的是万死难辞其咎了,他现在处置了她并不过分,文锦绣皱起眉头:“等等!”
她冷冷朝侍卫看了一眼,侍卫们被她的眼神一骇,顿时都顿住了手里的动作,文锦绣朝京兆尹看了过去:“冯大人,听闻您一向公正廉明,此事哪怕众人所见,可慕侧妃要谋杀云华郡主谁看到了?怎么能判断我说的是真是假?大人身为京兆尹,管理京中大小诸事,我既已是太子的婢女便也算作大月之人,有冤屈是否可以求大人做主?”
冯岚英面色一顿,他今日来本来只是吃杯喜酒,不想却遇到了这种事,但若是他没遇到也就罢了,文锦绣既然喊冤,他身为京兆尹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便朝谦王看了一眼:“王爷,虽说这件事都是众人亲眼所见,但清音姑娘说的话也有道理,臣不能袖手旁观。”
段祈烨眉心一皱,他并不知道清音就是文锦绣,之所以要赶着处置她不过是怕之后段祈煜会出来坏事罢了,但实际上处置段祈煜看重的婢女他心中是有些发怵的,若是可以将此事交给京兆尹,真的定了这丫头的罪也跟他没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他点了点头:“既然冯大人要求,这件事便交由你处置吧,务必给本王一个交代!”
冯岚英微微躬身:“是。”
他说完朝众人看了一眼,示意众人到大堂等候,慕蓠裳昏迷自然是留在了房中,苏青筝虽然没有了鼻息,太医却也不敢离开,段祈烨已经派了人去定国公府还有皇宫传话,所有宾客都不许离开,全部被带到了大厅。
文锦绣有心想要看一看苏青筝的情况,却被侍卫压着无法靠前,她面上划过冷意,苏青筝的死有蹊跷,慕蓠裳那一下绝对不足以要她的性命,可是她死了又有什么好处呢?难不成只是要嫁祸给自己?
段祈烨冷眼看着众人被侍卫押送离开,眸子落在苏青筝身上不由深了几分,在冯岚英看过来时换上一脸的冷意,气恨地冷哼一声,慕蓠裳伤重昏迷,他身为她的丈夫,新房出了事自然不能让她再待在这里,他也不看冯岚英,一把抱起她朝另一间房间走去。
冯岚英命人守住了新房,苏青筝已经被人移到了另一张床上,面色苍白,身上的衣裳都沾了血迹,他皱眉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心顿时凉了半截,竟然真的没有了呼吸?
想到苏青筝的身份,他手指都开始颤抖起来,定国公和长公主唯一的女儿,平威将军的未婚妻,嘉宁郡主的好友,太子殿下的表妹……如果清音真的杀了她,哪怕看在太子的面子上,她都得被千刀万剐!
“郡主,呜呜,好好的来参加婚礼,怎么会这样,您走了奴婢怎么办!”
苏青筝身边的宫女绿桃哭的眼睛都红了,太医不死心地替苏青筝把着脉,一回比一回面色难看,她如今不光是没有了呼吸,甚至连脉搏都渐渐停止了,太医浑身已经出了冷汗,瑟瑟索索跪在那里一言不发,冯岚英四处看了一眼,目光落到地上那支发簪之上时,不由带出几分深思。
他眉头微微拧起,那支发簪就是刚刚文锦绣用来刺向慕蓠裳的,上面还沾着鲜血,他轻手轻脚捡了起来,仔细看了看却面色大变:“来人!”
一个侍卫快步跑了过来,冯岚英面上更冷:“守好此处,不许任何人进出!”
那侍卫忙应了一声,刚刚为了公道,各大家族都留了侍卫来把守院落,京兆尹的侍卫也在此处,听到冯岚英吩咐忙点了点头,冯岚英迅速起身朝外走去,甚至来不及跟段祈烨说一声便直接骑着快马朝府衙内赶去,他一路赶回府衙用尽了最快的速度,进了门直直朝着书房而去,下人们看到他这副样子都吓了一跳,管家上来问怎么回事他也不理,甚至是用跑的跑到了书房。
一进书房门,冯岚英立刻朝自己书桌走去,他快速移开桌子上的案文,几乎是有些慌乱地从桌子底端摸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的一瞬间他顿时将里面的东西掏了出来,仔仔细细与自己手上的发簪对比起来。
这一对比,他面上忽然一变,这两支发簪都是一模一样的样式,连材质花纹都一样,上面带着血迹,他眉宇间立刻泛起冷意,刚刚他只是觉得这支发簪跟当初隐云寺那支十分相像,现在一看才发现这两支根本就是一模一样的,这么说来,谋杀慕蓠裳的人跟当日在隐云寺杀人的是同一人?难道真的是清音?
他压下心头的思绪,快速装好两支发簪朝外走去,然而步子还未踏出书房,便听到了一道悦耳的声音:“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