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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出嫁。

    沈沧钰的脸又黑了,他怎么还忘记了这一层。前世是因为凌家不得圣心,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所以也没有多少世家去找凌家提亲,可如今情况不同了。凌家在别人眼里可是圣眷正隆,凌昊又只得那么一个宝贝嫡女。

    他黑了脸,挽夏笑得更开心,连肩膀都在抖。

    “什么说亲不说亲,是能从你一个姑娘家嘴里说出来的,你就不知道害臊!”

    “我是真是那么知羞的人,早被你燥死几回了。”她斜他一眼,如今谁压着她呢?

    越来越伶牙俐齿,沈沧钰有种秀才遇上兵的郁闷,歪理在她嘴里是一套又一套。他盯着她好看一会,突然便低头,想将那些气人的嘴堵上。

    挽夏却早有准备,头偏一边,用手挡住他的唇。

    “七皇叔您还是自重些,我娘亲可就在边上呢。”

    也许真是作贼心虚,沈沧钰心头那冲动瞬间像被冷水浇熄,不情不愿翻身起来,再拉了她一把。

    “我一会让人把那乌龟挪走。”他弯腰给她整了整裙裾。

    她哼哼两声,“有句话叫请神容易送神难,我现在看它们顺眼了,若是明日回来我发现它们不见了,那我们继续没完。”

    “你就仗着我喜欢你是吧。”

    “对啊。”挽夏扬头,眉间倨傲如火。“那你别喜欢啊。”

    他语噎,深深看她一眼,突然在她眉心落下吻。“行,就当增加感情陪你耍花枪了。”

    挽夏站在原地眨了眨眼,他已转身负手离开。

    她伸手摸了摸还遗留着他体温的眉心,吃吃地笑,然后才掩了房门往苏氏屋里去。

    ***

    船队要加速,物资必然是少不了,当晚一行人在徐州渡口停了整夜。身为知府的邵铭也带着衙役前来帮忙,不过沈沧钰也并未传见他,他亦当做首次见着一行人。

    而自从凌家一家人移了船,挽夏天天几乎就腻在了苏氏身边,沈沧钰也似乎突然忙起来,有时一整日也不见出屋。

    有人还是不死心,天天就在走廊上晃,挽夏冷眼旁观。没事就拉上娘亲和丫鬟凑成一桌打叶子牌,然后便是每日去看凌景烨鼻子被扎成刺猬一般。

    船又航行近七日,不得不因暴雨天气减下速度来。

    进了五月,雨势大不说并扮着雷鸣电闪,紫色电光仿佛就临空要僻向大船一般,让人光是看着就心悸。

    当夜闷热,闪电照在窗户上,将屋里映得明暗不定。

    桃香望了望窗,觉得渗人不已,抱住手臂朝挽夏道:“小姐可害怕。”

    不过是雷雨天气,“没什么害怕的,晚上你和梨香都歇着吧,你们刚好还能做个伴。”

    “不行,怎么可以将小姐一人留在房间。”

    挽夏叹气,她都死过一次的人了,真没觉得害怕:“你去吧,我到娘亲那去便是。”

    桃香听她这样说倒是心宽了些,梨香确实最害怕打雷,也不知道会吓成什么样,顾妈妈那有着夫人的人,也挤不下梨香。

    想了想,桃香还是点点头,要将挽夏送到苏氏屋子。

    挽夏为安她心倒是在注视中进了苏氏屋子,不过聊了几句便又退出来独自回了房。

    不知道怎么的,她有些心发慌,不是电闪雷鸣的事。

    京城此时亦同是电闪雷鸣的天气,不过滴雨未降,只是造势比较大。

    太子立在东宫最高的阁楼上,他唇边带着笑意,仿佛要僻开夜幕的紫色闪电不时映在他脸上,竟将他显出一种煞神般地狰狞。

    “殿下,风越来越大了,还是回吧。”他身边的内侍被闪电吓得脚抖,不时劝上一两句。

    沈彦勋只望着天空,心想不知道那边天气如何,如果是个雷鸣雨夜,肯定会给那人添更多麻烦。

    太子并不搭话,内侍心中焦急无比,此时有宫人匆匆上楼来。

    “禀殿下,皇上传唤。”

    沈彦勋立得有些僵硬的身子这才转过去,朝来人颔首,稳步下了阁楼朝御书房去。

    自从那日他写了悔过的折子递上去,他父皇又冷了他几日,他只默默呆在自己的东宫中,直到第五日他再被传唤。也从那之后,他父皇每天晚上便都会再传他到御书房议事,那些说他失了圣心的话语自然也就没人再提。他再度回朝听政,风光无限。

    沈彦勋唇角啜着浅笑觐见,整个人有经历风雨后的内敛,皇帝观察了他几日,对他的改变甚是满意。心想果是玉不琢不成器。

    人真不能一帆风顺。

    “朕刚收到一封急报。”皇帝见他前来,将锦衣卫从北边送回的折子递给他。“济南府一带流寇有所增加。”

    沈彦勋打开折子细细地读,在见到运河二字,视线顿了顿旋即双眸中又不见波澜。

    “那带的流寇真是到处鼠窜,扰得民不安生。”

    “如今胆子越发大了,不但是在官道上胡作非为,都发展到了运河一带。”皇帝看向他,一双龙目深沉得叫人看不见底。

    沈彦勋淡淡地说:“那带运河有着许多分支,他们在陆地上易被追捕,想从水上截货也是正常心思。毕竟沿途来往的商船太多,只要能劫上一搜,就够他们吃用几年。”

    “朕何偿不知这些放肆之人心思。”皇帝说着声音一沉,“朕是怕有人再起来什么蠢心思。”

    此话一出,沈彦勋面上明显怔愕,旋即一撩袍子跪了下来:“父皇是怀疑儿臣又做了什么手脚?!与贼寇为伍,给儿臣天大的胆子也是不敢的。”

    皇帝突然一笑,“你自然是不敢,不过是提醒你一声,别再给朕出什么纰漏。运河有寇匪也不是近来的事。”

    太子面有苦色,自嘲道:“经有上回的教训,儿臣悟得凡事三思后行,徐徐图之才为上策。儿臣确实对璟王还存有心思,却明了现在不是时机。”

    “也是看在你近来行事比以往都稳重,这才让你再听政,上回工部一事你便办得极好。”

    “全是有父皇在一边指点,儿臣愧不敢当。”

    父子两严肃两句后,便又是一副父慈子孝的场景。皇帝对太子总算彻底放下心来,交了真话:“我已命锦衣卫沿途清了想扰事的人,便是你真再做蠢事,也不会成事。”

    沈彦勋闻言在心中冷笑,他的父皇真是应了那句帝王多疑,试探他这么久才透底。

    他心中笑,面上却恭敬无比:“父皇英明,儿臣自那之后便谨遵父皇教诲,只潜心于多和父皇学本事。父皇一身才能,儿子能悟透一丁半点便受用终身了。”

    “倒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皇帝知道这自然有吹捧的意思,可儿子眼中的孺慕却是让他很受用。

    沈彦勋只是陪笑,便又听得他说:“听说你近来收留了个有意思的道人?”

    “是。一位游散道人,儿子见他写的策论颇有深意,便让人在先暂时安置他在京城,准备闲了见他一见。”

    “道人还写策论,委实是有意思。”

    太子笑道:“这人除了写策论,还给儿臣献了枚丹,说是游历天下得了天材地宝练就的。”

    皇帝摇摇头,“丹药这些东西可不能乱用。”

    “儿臣也是这么想的,已经给了太医院,让他们看看那道人是鬼扯还真是有本事。他可是吹虚后有龙虎之效,长期服用,能延年益寿。”

    “哪个道人不是这么吹虚,真正能人可不见得有。”

    “父皇所言甚是,能人异士多为避世,又如何会自我推举,献策论的。”

    再三听到太子说策论之事,皇帝不由得也引得好奇心,“那你也将那策论给朕看看,朕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能人。”

    太子垂头行礼,眸光有异色一闪而过:“儿臣尊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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