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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
他闭着眼睛,搂着她说,“再睡一会儿,回去了,就没这么轻松了。”
傅雨抿唇一笑,也没有扫他的兴,闭上眼睛又睡了一会儿。
晚上,他们依照约定回去,吃了晚饭之后,傅雨就被请到了书房。
洪艳萍端着咖啡杯,优雅地喝着咖啡,一看到傅雨进来,立刻就露出一抹冷淡的笑容:“怎么样?做好吃苦的准备了吗?要不要先喝杯咖啡?”
“不用了,可以直接开始上课了。”傅雨留意到一旁始终端坐在沙发上的赵婆婆,心里已经可以预见接下去的悲催了。
“好吧,那就开始吧。”洪艳萍用眼神示意赵婆婆,自己则拿出摄像机,问道,“小雨,你不介意我把教学的视频拍下来吧?家族里的长辈们都想看着你一点一点进步。”
我说介意,你就不拍了吗?
傅雨心里暗忖着,脸上扬起柔和的笑容,说,“不介意。”
“那就好。”洪艳萍点了录像功能,对着赵婆婆说,“开始吧。”
“好,三少奶奶,我们先从坐姿开始学习。”赵婆婆慢慢走到傅雨面前,开始对她进行说教,“作为已婚女子,坐姿一定要端正,坐座位的时候,只能坐三分之一,绝对不能让人凹陷进去,这样给人的感觉很不精神,也没有气质。一个没气质的女人,是会让丈夫蒙羞的。”
傅雨真的没想到自己一直都是一屁股坐全的,就变成没气质了。
谁在家里坐着,还要保持只坐椅子的三分之一?不是没事找罪受嘛!
她的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是真的坐起来还是按照赵婆婆说的,抬头挺胸,收腹,椅子只坐三分之一。
这种三分之一,你坐在沙发上还好,如果坐在木凳子上,绝对是受罪的,真的杠的疼。
坐姿的教学很简单,傅雨在短时间里已经学会了,之后就是行礼。
旧时候的理解特别多,双手与肩平行的情况下,还要分手面高度在眉毛以上,是拜祭祖先;手面高度与眉齐平,则是父母长辈;双手高度在眉以下,则是对同辈的哥哥姐姐行礼。
傅雨尽量按照赵婆婆的要求去做。
坐姿不只是手势和动作,还有眼神也需要到位。
傅雨面对着洪艳萍,眼神总是被挑剔不够温顺,所以重复做了一次又一次。
“小雨,你是不是很不高兴给我行礼呀?”洪艳萍觉得烦了,故意刁难地问道,“怎么每次都用那么强势的眼神盯着我?你不知道什么才是已婚媳妇的温顺吗?”
她的责难实在有点鸡蛋里挑骨头。
可是,只要她这个婆婆不满意,说了出来,授课的赵老太就不停地让傅雨重复这个动作:“心里如果怀着怨气行Z国旧制的礼节,一定是做不好的。你作为长辈,就算婆婆再有错,也不该对她有怨恨之心。这是从古到今一直说得孝道。”
“我没有任何怨恨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会这么说我。”傅雨忍不住分辨了一句,却被洪艳萍说成是大逆不道的行为。
“小雨,我就是指出了你的问题,不用这么大声跟我说话吧?你不知道礼仪中有一个就是轻声慢语,好好说话吗?”
……
傅雨真的佩服洪艳萍,竟然连说话声音大一点都变成了罪过。她心里顿时就生出一股怒气,想要发作,但还是隐忍了下来。
她答应过樊云,不管这礼仪课上成什么样,都不可以生气爆发,以免闹出不可收拾的情况。
“对不起,我喜欢大声说话了,如果规矩是不可以的,那我可以改。”傅雨笑盈盈地化解了僵持的气氛,“至于行礼这方面,我们可以继续练习,直到婆婆满意为止。”
洪艳萍知道傅雨是个直脾气,正常早就发飙了,这会儿却完全忍了下来,让她有点难做了。
“这才对嘛,知错能改,孺子可教也。”洪艳萍重新坐回座椅,对着傅雨说道,“我的茶没有了,先帮我倒杯热茶过来。”
“好。”傅雨接过茶杯,转身想要去楼下客厅。
洪艳萍立刻就叫住了她:“门边就有热水,直接倒一杯给我就好了。”
傅雨先放风的计划失败,只好灰头土脸地走去倒茶。
“婆婆,喝茶。”傅雨微笑着把茶杯递到洪艳萍。
她倒是不急着接,直接对着赵老太,说,“赵婆婆,您看一下,这敬茶的礼节对吗?”
我靠,真的什么都可以扯上规矩和礼节!
傅雨心里暗骂着,眼神闪过一丝明显的怒气,转瞬即逝。
洪艳萍留意到了她这个眼神,知道傅雨的隐忍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上了,缓缓接过茶杯,用茶碗盖拨开漂浮在茶水面上的茶叶沫子,等着赵老太的回答。
“挺好的,行礼这里做得特别好。”赵老太并不是真的要针对傅雨,而是尽忠尽责地做好自己的教学工作。
洪艳萍微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把傅雨扶起来:“乖了,行礼这里就算是通过了。”
她因为在录像,不能做得太过明显,赵老太说好的,她一定说好。
洪艳萍低头抿了口茶,突然就把全部的茶水喷到了傅雨脸上。
她生气地说道:“烫死我了!你这茶水这么烫,怎么可以泡茶呢?知不知道泡茶的茶水只能在60到80度的水温?一旦超过,就会破坏茶的口感的。”
“对不起,我还真的不知道泡茶的水温有这样的讲究。”傅雨憨憨一笑,连忙拿着面纸把她擦拭。
洪艳萍用力甩开她的手,对着赵老太说,“这泡茶应该也算是规矩礼节的一种吧?总不能给长辈泡茶,都这么烫死人吧。”
“额,”赵老太蹙眉想了想,说,“其实这一项可以不学,但是樊太太想要精益求精,是可以学习的。”
“那就学一下吧。”洪艳萍暗暗瞟了傅雨一眼,故意跟她对视了一眼,眼神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和挑衅。
傅雨顿时就明白她是故意针对自己,各种鸡蛋里面挑骨头,还要增加学习的难度。
“赵婆婆,不是只要学习基本的规矩和礼节吗?”傅雨不能让她平白无故给自己加课程,连忙开口道:“这泡茶基本上都是佣人泡好了递给我的,所以,跟我的关系其实不大。”
“怎么会不大?”洪艳萍的声音不愠不火,慢慢吞吞的反驳道,“以后如果不要佣人泡茶,要你亲自泡茶,你不就不会了,多学一点,总归不会错的。”顿了顿,看向赵老太,问道:“赵婆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太太和少奶奶说得其实各有各的道理。学还是不学,我做不了主,毕竟这不属于基本的礼节和规矩,不如两位协商一下,看到底要不要学?”赵老太虽然已经80多岁了,可是人老心不老,用心看东西都是真真的,知道洪艳萍不喜欢眼前的儿媳妇,故意刁难她。
“我说应该学,你到底听不听我的话?”洪艳萍盛气凌人地看着傅雨,语气虽然是询问,但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傅雨眯了眯眼睛,很想直接说“不”,可是眼下还录着视频呢,真的发火闹起来,一定是自己理亏,于是忍气吞声道:“学就学吧,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她的声音很小,洪艳萍并没有挺清楚,但是她可以肯定,一定不是好话。
赵老太听了傅雨的回答,立刻手把手地教她泡茶。
不想,每次送到洪艳萍手上的茶水,不是太热,就是太少,或者就是水装得太满或者太浅了。
傅雨重复了泡茶这个步骤几十次,都没有让洪艳萍满意地。
她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怒气了,心想: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
于是,傅雨“咚”的放下茶杯,说:“婆婆,你有什么不满意,可以直接跟我说,犯不着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赵婆婆,你看看,我就是说她两句,她就不耐烦了,我也是为她好,哪里就针对她了?”洪艳萍说得极为委屈,道,“既然这么不愿意做,就离开书房,之后也不要学了,赵婆婆也可以早点回去,省得在这里里外不是人!”
傅雨听着这样的数落,真是佩服洪艳萍的狡辩能力,愣是把无理取闹,故意刁难说得正气凛然,好像全天下只有她一个人是对的。
“婆婆,您这是何必呢?您如果不喜欢我,大可以不见我,我也不来这里就是了,何必要睁眼说瞎话,把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到我身上呢?”傅雨的声音很大,说得也是理直气壮。
两人争执的声音惊动了隔壁的樊云和樊辰他们,立刻就从房间跑出来看情况。
樊云一看到傅雨跟洪艳萍争得面红耳赤,眼睛红红的,立刻知道是她受委屈了,连忙上前搂住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傅雨看了樊云一眼,摇了摇头,说,“没事。”
“真的?”樊云挑眉看着她,表情明显就是不相信的,凑到她耳边小声询问:“我妈刁难你了?”
傅雨看到一屋子的佣人都跑出来看热闹了,连忙帮着洪艳萍打圆场,说,“没什么,在泡茶上有了一点分歧,不是什么大事,大家都去睡吧。”她朝着楼下的佣人说了一句,重新回到洪艳萍面前,说,“婆婆,今晚很晚了,先到这里吧,剩下的,明天再学吧。”
洪艳萍也不希望樊云跟他吵,怕会拉远跟他的距离,便笑着答应了:“好,那今天就先到这里,明晚接着学。”
她才不怕傅雨的挑衅,反正来日方长,只要她是樊家的儿媳妇,就得被她管着!
樊云听她们这么说,连忙就扶着傅雨离开:“走了,想回房间去。”
他迫不及待安抚傅雨的情绪:“好了,想发火就吼出来吧,房间是隔音的,外人听不到。”
傅雨看着他,立刻就露出了委屈的表情,嘟着嘴,红着眼眶说:“云,气死我了!婆婆处处针对我,刁难我,怎么做都不对!”
“那我明早就去找爷爷,推掉学规矩这件事!”樊云就知道会这样,一把将她搂入怀里,亲吻她的额头,声音温柔宠溺:“以后都不用再面对她了。”
傅雨抽着鼻子想了想,眼眶红红的,但是并没有掉眼泪,双手轻轻抓着他的衣襟,样子非常小鸟依人地说道,“这样不好,以后你家里人就更不待见你和我了。作为你的妻子,我不可以这么自私。”
“不,你可以自私,只有你开心了,我才会开心。”樊云轻抚着她的头,说,“我已经决定了,既然有人为难你,咱们就不学了,也不再见那个人了。”
说完,他就去收拾东西,想要带着傅雨回去。
“等等,别这样!”傅雨连忙拦住他,说,“我之前又听小曼说过,她也是这么忍过来的。现在大家都认可她了,也就等于认可了大哥。所以,我可不能让她看扁了,她可以做到的事情,我也可以。”顿了顿,自我安慰道:“其实,多做几遍也就过了,婆婆再刁难,也不可能一个事情上让我重复几十次的。”
“不要,我不要你受委屈。”樊云摇头,双手捧着她的脸颊说道,“我也不要别人的认可,那些东西于我根本就没有意义。你的笑容,才是我一直都在追求的美好。”
“云,你这话说得好好听。”傅雨笑了笑,脸颊不自觉地红了,“我一直觉得,年纪大一点的男人才会照顾人,心疼人,没想到你虽然比我小2岁,但是却好像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迁就我,保护我。”
“没办法,谁让你是我千方百计想要找的老婆呢。能娶到你,简直比中了特等奖还要开心。我不会让你受到一点点的伤害。”樊云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说,“就按照我说的,明早我去跟爷爷谈判,取消这次规矩教学。”
傅雨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真的是除了父母之外,对自己最好的人。或者说,他和父母对她的好是不一样的,但都情深似海。
就看在他这些话的份上,她都应该为他努力一下,做个樊家认可的三少奶奶。
“不要,你相信我,就看在你对我这样真挚,爱恋的感情上,我可以很开心地学完规矩。”傅雨愿意为了他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因为感情和付出是相对的,只有彼此都付出了,才会有更加美好,长久的婚姻。
“别开玩笑了,还开心的学规矩?”樊云笑着摇了摇头,捏了捏她的鼻尖说,“你不用这么做,真的!”
“这不是用不用的问题,是我想不想的问题。”傅雨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说道,“我现在很想学好规矩,非常非常想,也非常乐意去做,你必须说不行,更不能打击我的积极性,取消我的课程,否则我可是要生气的!”
“为什么?”樊云不能理解地看着她,说:“不学并不会怎么样,我说了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傅雨点住了他的唇,不让他继续说下去,水亮的黑眸眨巴眨巴,看起来特别清澈灵动。
她搂在他,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不为别的,就因为我爱你,所以我很乐意去做,明白吗?”
樊云听着这话,整个人愣住了。
他可是没想过“我爱你”这三个字会从傅雨口中说出来,而且是这么的俏皮,灵动,给人一种特别温暖的感觉。
傅雨本以为樊云会抱着她kiss的,不想他竟然就呆愣在原地,毫无反应,心里不免有点生气了,嘟着嘴喝斥道:“喂,想什么呢?没听到我说的吗?”
樊云回神,立刻道:“额……说什么了?”
他明知故问,就是想再听一次。
“你真的没听到啊?”傅雨蹙眉瞪着他。
“嗯,再说一次吧,刚刚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