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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她都陌生至此。
听到沈敬繁的话,关云锦才收回思绪,开口回道:“我是关云锦。”
沈敬繁捏住电话的手锁紧了一下,他悄悄向李若茗的方向望了一眼,见她坐在客厅沙发上,阿铭正给她涂着指甲,看样子并没有注意到他这边,才又回头,清了清嗓子,问:“找我什么事?”
他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听起来波澜不惊,以免多生事端。
关云锦比沈敬繁先到,点了一壶龙井,热气袅袅,一歪头,见沈敬繁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
一坐下,不等关云锦开口,沈敬繁就笑着说:“接到你电话我真的挺意外的,有什么事回家说也行,还出来这么麻烦做什么?”
关云锦不打算跟他客气,回问道:“家?你和李若茗的家我去做什么?”
笑容僵在脸上,沈敬繁坐下的动作慢了几分,他试图解释:“云锦,若茗她,毕竟怀了我的骨肉,她跟了我这些年,我总不好让她流落在外。”
关云锦摆手打断他的话,连山带着几分不耐烦:“这是你与她之间的事,与我无关。”
沈敬繁见她这种反应,心下大急,还要再说,关云锦开门见山,一点不啰嗦:“沈敬繁,我今天约你出来,其实是有求于你。”
沈敬繁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忽而又笑了:“你一向骄傲,尤其看不上我,有什么事我能帮上忙?”
关云锦正思忖着怎么开口,沈敬繁脸色大变,抢先开口:“你是不是又要与我谈离婚的事?想让我帮忙答应,好给你自由身,让你跟那个蒋溪涵双宿双栖?你做梦!”
关云锦不妨他陡然变脸,心思一动,她是想离婚,但今天还真不是为了这件事,只是听他又是这副蛮不讲理的语气,心里不免动气。
忍耐之下,关云锦试着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无惊:“我是想离婚,这种婚姻维持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不出意外,沈敬繁再次激动起来,关云锦不给他开口发脾气的机会,继续说:“不过,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这件事。”
沈敬繁似是没听清楚,又不相信地问:“不是离婚?”
关云锦点点头。
眼见着沈敬繁脸上升腾起一丝快活气息,他换了语气,柔声道:“云锦,那天在你家门口,我是暴躁了一些,不过我也是因为在乎你,我等了那么久,却见你跟蒋溪涵亲亲热热地回来,你还当着他的面赶我走,所以,我气不过才……”
关云锦再次出声制止他:“那天的事不必解释了,我根本没放在心上,反正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习惯了。”
沈敬繁面上一阵尴尬,他试图缓和气氛:“那你说,找我什么事?只要不是离婚,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只要我能办得到,绝对为你赴汤蹈火。”
关云锦望着他,眼神平静无波:“离婚的事之后再说,先说今天的事。”
她不是不知道,一提离婚,沈敬繁没来由的火气,也许会将今天的事情搞砸,可是她就是不愿意拿这种东西来换取自己的图谋。
她心里万般鄙视沈敬繁再感情方面的卑鄙,一次又一次,利用感情利用身边的人,无论是她还是李若茗,自己压根就不屑于与他同流合污。
沈敬繁脸色灰突突的,哑然问:“那今天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拿回嫁妆。”
沈敬繁眼里的失望毫不掩饰,关云锦喉间一滞,硬着头皮把话说完。
“我们关家现在用钱的地方很多,我想把东西拿回去,也能应个急。”
关云锦走后,沈敬繁夜夜在她曾经住过的房间里流连,回想着她在时的每一个场景,望着每一个物件,想象着曾经有她的日子。
只是没过几天,李若茗就在锁儿的陪同下,带着行李物件住了进来。
沈敬繁心里不快,李若茗却一脸欣喜说,是他母亲潘氏的意思,让她不要再住在偏院,搬到楼上,锁儿对李若茗的客气和殷勤,也无不在告诉他,要好好对待李若茗,这个怀着他们沈家骨血的女人。
随后沈华城就派人叫了他去,再次施压,让他尽早与关云锦离婚。
与父亲大吵一架,回到楼上,面对的是李若茗疲惫的面孔,还在等着他归来,沈敬繁心里说不出来的累。
李若茗肚子已经有点明显,见沈敬繁回来了,困意明显,却也欣喜地起来张罗,为他端水端汤。
沈敬繁制止了蹲在眼前要为他脱鞋洗脚的李若茗,压下心里的一片恻然,柔声道:“去歇着吧,我还有点生意上的事要处理,不用等我。”
李若茗脸上百般委屈:“敬繁,你是还在生我的气吗?我那是,一时鬼迷心窍,冲动之下才……”
沈敬繁摇摇头,将她扶起来:“别说了,都是过去的事了,你怀着身孕,好好休养吧,别累着了。”
李若茗眼神怯生生的:“敬繁,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搬进来?我知道,你心里其实是有她的,我住在这里,你觉得我是鸠占鹊巢对吗?”
沈敬繁脸上是止不住的倦色,他耐着性子再次解释:“别多想了,你住进来也好,总在偏院,心里肯定不舒服,你已经怀了我的孩子,我势必要给你名分,住在这里也名正言顺,谁也说不出什么来,踏实住着吧。”
沈敬繁离开后,像是承受不住一般,茫然在楼下四顾,走进了关云锦装嫁妆的那个房间。
钥匙他也有一把,坐在其中,沈敬繁好像才能感受到关云锦的气息。
他颓然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心绪万千。
他不舍得离婚,可是父母都厌恶至极,催逼他赶紧离婚,李若茗已经怀孕,这个他还爱着的女人,他许诺过,要让她成为光明正大的妻子,而关云锦也一直态度分明,不愿意与他再有婚姻关系。
而他拼命对抗,好像都是徒劳,整个世界,只有他还在意这个残破不全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