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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可若是黎轻言拿到了虎符和国玺,那他也就失去了利用价值了。
世间无人能看懂萧牧云这个人,或许他也沾染了几分嘉远帝的暴戾,在他狠厉的治理下的朝堂,表面干净,但这并不是真的。不说他独揽朝政,挟天子以令诸侯,但是他害了黎家这一条罪过,黎轻言便不可能放过他。
他是不是真的想要皇位,连黎轻言也说不清楚,或许他只是喜欢凌驾于天下之上的那种感觉,或者是要将这天下搅乱。
但是他和黎轻言说的每一句话,黎轻言都觉得诗句里有九句话都是假的,他无时无刻不在寻找他的破绽。
虽然手上有了虎符和国玺,但是苦于无主,前几年那样的小皇帝岂是可托付之良人?可若除了他手持此二物名正言顺,谁又能让天下信服?黎轻言一直在等这么一个人的出现,一边等待着小皇帝的成长。
可是他的成长太慢了,慢得连黎轻言也不敢肯定他是不是因该继续等下去,他甚至做好了要去请云王曾经的七皇兄,现今一整个绣花枕头的南王出山了。可就在这时,小皇帝给了他这么一个惊喜。
他或许很快就可以卸下这重担了,黎轻言比谁都无比渴望天下太平的那一刻的到来。
宋凌来找他?这无疑让黎轻言多想了,他正要找机会试探一下小皇帝,可他出宫了。宋凌是奉命去保护皇帝的人,这时候他来找自己,会是因为什么?
有林子谦在,他倒是避过了不少眼线,进了禅房与宋凌叙话。他与宋凌偶有来往,倒不似宋凌和黎清殊那般别扭,只是太久没见,为了身份不透露,宋凌进了京师一个多月了,至今还没跟黎轻言叙过话,偶尔远远的见上一面倒是有的。
宋凌有些呐呐的,在黎轻言面前不太放得开,“二叔,你见过祖母了?”
黎轻言点了头,看着他道:“不必拘谨,有话直说吧。”
宋凌嗯了一声,心道您这脸看起来冷冰冰的,我还真是不习惯。
“二叔,其实我的来意,您应当明白,自进京以来,皇上对我颇为欣赏,按照外公的遗愿,我会一直扶持皇帝,并且……”他顿了顿,看着黎轻言的眸子饱含坚定:“我会为我们家报仇,你们做不到的,让我来做!”
黎轻言静静地看着他,一言不发的幽森视线让宋凌心底有些发秫。过了许久,黎轻言才开了口,却是顾左右而言他,“见过你三叔了?”
宋凌愣了下,茫然点头:“见过了,怎么了?”
“他现在怎么样了?”
问起这个,宋凌就没好气,“我怎么知道,他都很久没有给我回信了,每次都是那个赵淮景写的回信,什么甚好勿念,我看他就是故意不让三叔跟我说话的!”
他念叨着,却看到自家二叔倏地笑了,顿时愣住了。虽是无声的轻笑,仿佛冰雪消融般,瞬间温暖了一切,他家二叔也是那么一个风华绝代的人呢。
黎轻言却是摇了头,似是感叹,道:“这样也好,他现在只要保护好自己,好好活着,那便燃起了黎家旧部的斗志,你父亲的仇要报,便是指日可待了。”
“报仇……”宋凌两眼瞬间发亮了,激动的看着黎轻言,“二叔!你难道……”
“慎言。”
一根青葱般纤细白皙的手指按在嘴上,宋凌当即想起这龙泉庵也是个鱼目混杂之地,点点头示意理解。待对方放开手后,他才缓缓道:“二叔,不瞒您说,其实皇上是让我来做说客的。若是能得您的帮助,我们便可如虎添翼了。”
他那双亮晶晶的眸子钉在黎轻言身上一动不动,满是期待的道:“二叔,祖母说,您也是身不由己,这些我都懂,可是难道我们就不为爹娘报仇,不为祖父和姑姑报仇了吗?”
黎轻言唇带苦笑,道:“你难道不知道,你祖父是被我气死的吗?”
“外界传闻,岂可全信?”宋凌全然不信,他道:“我知道,祖父临终前,曾交待您务必护好黎家,保全天下。您忍辱负重多年,这些都是三叔不知道的。父亲的冤案,三叔已经查清。我知道,你们都有不同的路要走,但是,我会尽自己之力,为父母报仇雪恨!”
黎清殊将自己危险抛之脑后,将手中的势力交由宋凌转交给皇帝,一边也转移了云王对靖安王府的注意力,将视线放到他这么死而复生的人身上。他不是不管,而是不知自己还有没有命管,疑似临终托孤。
这些宋凌都从赵大人的信中得到了解释,并且现在黎清殊已然得到了赵家庇护。
而黎轻言,若是他一开始就在忍辱负重,那这些年,他到底在下多大一盘棋?这点没人清楚。
黎轻言却是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凛声道:“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他话里有几分怒意,宋凌自然听出来了,低下头小声解释道:“我求祖母告诉我的。”
黎轻言拧着眉,久久不语,看着对面的少年半晌,才幽幽叹道:“阿凌,你才十五岁吧。”
宋凌顿了顿,却是彻底冷静了。他越发摸不透黎轻言的想法了,他以为从祖母口中听到的黎轻言才是真正的黎轻言,但是……
黎轻言也沉默了许久,而后决然起身,谈话到此结束,他道:“有时间多来看看你祖母,她一个人,很孤单的。”
宋凌跟着起身,面上有些挫败的道:“我知道了。”
黎轻言又凛声道:“黎君凌,你太沉不住气了。”
这是黎轻言头一次叫他的原名,宋凌登时抬头看他,不明所以。黎轻言对上他的视线,淡淡的道:“想要跟我谈条件,你还不够格。阿凌,去叫皇帝亲自来跟我谈。”
有些事情,不是宋凌能做主的,黎轻言明白自己的位置,态度绝不能放得太低。
他推门离开,门外那个一直守着,脸上带了块胎记的少年冲他鞠礼,他并未理会,带着林子谦径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