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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没一刻,朝华自己要和姬颂打架了。
胡天看热闹,叶桑团团转也拦不住老前辈。
半晌,叶桑怒,“哐当”一下砸在了桌子上:“闭嘴!”
三人同时不说话。
胡天忍了忍,没忍住“噗嗤”一声乐了。
叶桑转头,瞪了胡天一眼:“师弟你还乐!”
胡天忙将手上的点心盒子放下,走上来:“师姐息怒息怒,剩下的我来,我来。”
叶桑抬手,甩了甩:“疼死我了。”
胡天忙捧了个果子给叶桑吃,自己走过来:“诸位前辈,我们来总结总结,其实现下就五个问题。”
第一、四位受刑的神族,为何获刑。
第二、上都崩裂的缘故是什么。
第三、上都崩裂是否和四位被拘的神族有关。
第四、摘耀木铃的两位神族道侣,后来出了神狱囚台干了什么。为什么只回来了一个。
“可惜,这些都是需要其他证据去佐证。这就是所谓的‘更多所知带来更多未知’的困扰。”
胡天感慨完:“不如,我们先来聊聊那个耀木铃?我爬树摘铃的时候,那树上长着好多铜铃的。”
“铜铃?”三人齐声问,“耀木铃是铜铃?”
胡天道:“当然不都是,一树铜铃,只有一个是黄金铃,我摘了那个黄金铃。艾玛,可好看了!”
“怪道《堕神残篇》里曾记载,耀木煌者!这煌不就是明亮的意思么?”姬颂拍大腿,又拽了胡天来,“胡小友快快快,快给老夫画了那个铃来看看!”
胡天拿起笔来,一挥而就。
王惑、朝华、姬颂满怀激动,凑上去看。
愣住。
半晌,姬颂直起身来:“老朽这个暴脾气!”
说着就是追着胡天打过去。
胡天边躲边嚷:“老头儿,你干嘛!太激动不好!”
叶桑坐在一边,对归彦道:“师弟果然说到做到,现在三位前辈不打了,都打他。”
归彦好奇跳过去,看胡天画了什么。
雪白渲纸上,那铃堪用“一坨”来形容。
归彦嫌弃地跳起来,将纸踩得粉粉碎。
这天最后,便是王惑、朝华、姬颂,每人打了胡天一下收场。
胡天捂着脑袋出了尾舱还抱怨:“我做错了什么?”
叶桑笑:“师弟,做得极好。”
胡天也是乐了。
而此时,小舱内,三人相视而笑。
朝华看向桌上那对碎纸,碎纸边缘,偶见一瓣蹄印。
朝华突然想起一事:“姬颂,我觉得归彦不简单。怕是个妖貘。”
姬颂却不点破:“梦貘妖兽状可是丑得很,如何会是归彦的模样?”
朝华却是虚空一抹,半空中一个四瓣蹄印出现:“因为这个。起先我因王惑喜欢,便想找出归彦的族属,再收个同样的幼崽与他。便特意从胡天脸上,取下了这枚蹄印……”
然而朝华在神狱囚台守了半年,翻遍自家所有妖兽相关书册,没找到归彦相似的样貌。只找到相似的蹄印。
“便是梦貘屠难后消失的梦貘一族。”
姬颂点头:“我也疑心如此,只是梦貘我们谁都没见过……”
此时胡天还不知,三个老小孩儿的话题已经转到归彦身上。
胡天还在担心:“师姐,你说把他们三个留在一处,会不会再打起来啊?”
叶桑也是担心:“要不再回去看看?”
“别介。”胡天摆手,“我不想被打。而且明天肯定还要再来的。”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十多天,胡天叶桑日日被叫道小舱去。
王惑、朝华、姬颂将神狱囚台的细节问了数遍,期间无数次忍受胡天灵魂画作。幸而叶桑还能画点像样的,不然胡天一准被揍死。
待到半月后,乌兰夜渡舟终于行到了若剑界。
便是到了离别时。
胡天受了这半个月的拷问,巴不得立刻跑路。
不过,临走自然还要捞点好处。
姬颂早就备好一个乾坤袋:“听闻你前番炼丹,将善水宗的九灏泉都惊动。实在了不得。蕴年丹十颗,够归彦吃一段时间了。另有伤痛补药数种,都写了详细用法,你自己看吧。”
胡天凑上去:“断殇固元散呢?”
姬颂翻白眼:“有一盒。省着点!还有一二它定是能吃的药,也同断殇固元散放一块儿了。”
胡天窃笑:“多谢老楼主。”
姬颂忍不住也乐了:“另则……”
姬颂说着却是犹豫了。
胡天戳了戳姬颂:“有啥快说,过期不候。”
姬颂:“前番你给无法的面人,被他爹弄坏了。他爹托你再给买点,让天书格捎过去。”
胡天无语凝噎:“姬楼主玩他儿子的面人做什么?”
而且面人居然没被姬无法砸烂了?这小孩儿什么品味?
姬颂虽是存着让胡天姬无法相交的心,却也不好明说,干脆赌气:“我哪儿晓得!”
胡天摆手:“知道了,我有空去仓新界,买上捎给姬无法。”
“如此甚好。”
王惑、朝华又同姬颂一番道别。
一行人这才下了乌兰夜渡舟。
到了若水部山门时,已经是夜半,忽而飘起雪来。
去时夏未尽,归来雪纷纷。
胡天回头看山道,凉风阵阵。而他们四人因是修士,身着道袍,也并无寒意。
虽不冷,但叶桑、朝华同王惑还是纷纷使了自己避雪的招式。
胡天却任风吹衣角,雪落在身上。
叶桑问:“师弟站着不动,是要做甚呢?”
胡天面无表情:“师姐,让我静静装个酷。”
然后归彦倒坐在胡天肩膀上,尾巴甩到胡天鼻尖。
胡天“阿嚏”一声,造型全散,跳起来,捉归彦:“小没良心的!”
归彦跳到胡天脑袋上蹦,胡天从指骨芥子中拿出伞来撑了,随叶桑上山门去。
雪夜山门只一人守护,胡天、叶桑并两位上善部的长老王惑朝华同时出现,倒也没惊起什么大动静。
他四人进了山门,到了传输阵边上。
叶桑问:“您二位是否从化神界桥回去?”
“是如此。”朝华点头,有看向王惑,“别将东西藏着了。”
王惑不情不愿,拿出两块玉简来,一个递给胡天,一个给了叶桑。
朝华道:“这是前番何仲留下的,叶桑你手中那块,是何仲曾用的侍神‘相’字属修士可读的书简。”
叶桑错愕:“可我只是……”
朝华摆手,打断:“我等已经是商量过,你行‘友’之事。但此番功劳显赫,可得‘相’之权。多看看吧,对你修行,定也有好处。”
叶桑拱手道:“是。”
朝华又对胡天说:“你现下神魂中,那道神纹,挖掘人之中便有何仲。那之后他伤损道基,便是游历各界。写得些游记,他与你甚是投契,嘱咐我等,将游记交予你。”
胡天闻言,攥紧手中玉简:“我定好好看。”
朝华、王惑点头。
朝华又走近一步,对坐在胡天脑袋上的归彦道:“别随便将蹄印留下,若遇有心人,恐惹祸事。”
归彦眨眨眼:“嗷?”
朝华却已是拉着王惑进了传输阵。
毕竟她并不能确定归彦的族属,也只能模糊提醒一句。
胡天听闻虽疑惑,但此时朝华已走,便不纠结。他伸手戳归彦:“听到没有,别总用蹄子戳我脸。”
归彦跳到胡天肩膀上,亮出尖牙咬了他耳朵。
胡天“嗷”一声,冲进了传输阵。
叶桑笑着进去。
传输阵光华闪动。
胡天对叶桑道:“师姐,你猜易箜现下在干吗呢?”
易箜正站在传输阵边,等他们回来。
易箜看向身边:“穆尊,师兄他们真的今天回来?”
穆椿看着传输阵:“这不就来了。”
穆椿话音一落,传输阵亮起,胡天、叶桑出现。
胡天一见穆椿:“师父!”
“嗯。”穆椿看了看胡天,又去看叶桑,“有长进,此番剑炼得如何?”
叶桑忙将重剑奉上。
穆椿拿起重剑手腕轻转,点了点头:“不错。待你师父出关,该不会唧唧歪歪的。”
叶桑皱眉:“师父又闭关了啊。”
“每年不都这样么。”穆椿轻描淡写,“回来了就好好练剑。开春他自然会从洞里出来的。”
“是。”叶桑领命。
穆椿又看向胡天:“听闻你差点将悬风渠炸了?宋弘德找我哭诉过几回了,甚是烦人。”
胡天顿时苦脸:“师父,我肚子饿,您说什么?我听不清。风太大。”
穆椿挑起眉毛:“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与我听听?”
胡天吞口水,腆脸:“师父,您老移步?我给您讲讲我这一年所得!”
穆椿点头,转身向山上走去。
胡天只得冲叶桑易箜作了个苦脸,然后追上穆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