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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小见大,抒兴亡之感,且将蜀灭的典故不着痕迹的嵌入其中。与我刚才观览的这首孟蓼小姐的《杏花》:暖气潜催次第春,梅花已谢杏花新。半开半落闲园里,何异荣枯世上人?有异曲同工之妙啊。“[【唐】罗隐]即便表面上装作不以为然,自视甚高的孟蓼心中还是不得不承认,李悯这首诗写的其实还在她之上。
金波公主讶异地挑了挑眉,不屑轻哼。丽水公主和楚云涟纷纷夸赞,其余一些贵女也跟着赞了几句。但李悯却浑不在意了,那些日思夜想想要得到东西终于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已然不在乎了,因为她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另一层境界。
上官雪萸将两首诗均列为上等,接着又品评了几首首诗,均为中等,为了顾及各位小姐的颜面自然是无一首下等诗,但孰好孰坏,稍有鉴赏能力的人闻过便知。
“落尽残红始吐芳,佳名唤作百花王。竟夸天下无双艳,独占人间第一香。[(唐朝,皮日休)]”楚云漪《白牡丹》写的不好不坏,上官雪萸读后,倒也给了“雍雅富贵”富贵的评语。
而被上官雪萸推崇,评为“极有风骨”的一首上等词,乃是楚云汐填的一首《霜天晓角·梅[萧泰来]》:千霜万雪。受尽寒磨折。赖是生来瘦硬,浑不怕、角吹彻。清绝,影也别。知心惟有月。元没春风情性,如何共、海棠说。”
平心而论,楚云汐在填这首词时不算用心,遣词用句也未经雕琢,用的也是梅花常见的“凌寒独放”的寓意。只是言语之间硬净了些,不似女子温柔手笔,大约正是如此才显得与众不同。她以为是平平之作,却获得了很高的评价,也是无心插柳。
“韩小姐这首《桃花》倒写的绮丽可爱,喜中带忧了。”上官雪萸似是很喜欢这首小诗,反复念了两遍:“黄师塔前江水东,春光懒困倚微风。[出自盛唐诗人杜甫的《江畔独步寻花》(韩琉芝)]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而后将其放入上等诗中。
诗词评完,众人皆心服口服,对上官雪萸的才华也是十分钦佩。但孟蓼却是深感不忿,她所谓的真才实学难道就是数语寥寥的评语?一个至始至终连笔都没有碰过的人有什么资格品评她的诗作?她非要掂量一下这个被圣上御口称为“才女”的女子究竟配不配的上这个御称。
她轻笑一声,朗声道:“上官姑娘的品评真是精彩绝伦,想必姑娘的诗作亦是如此,不知可否请姑娘念来给我们也欣赏欣赏。”
上官雪萸没有动过笔,许多人都看在眼中,偏她装作没有瞧见似得,众人便知道这个像刺猬的女子又找到了新的进攻对象。
但圣上的英明是不该质疑的。上官雪萸并未有半分为难之色,几乎连思考都没有,脱口而出,掷地有声道:“[清段琦]独放早春枝,与梅战风雪。岂徒丹砂红,千古英雄血。”
良久,众人无声,楚云汐忽道:“这首应为冠。”
韩琉芝也点头道:“正是。”
上官雪萸摆手笑道:“不敢,不敢。太子妃和三位公主都没有作,怎敢说此诗为冠。”
孟蓼大约不会察言观色,又不合时宜道:“小女刚才看太子妃也写了几句,不若也赐我们看看吧。”
楚云涟将手边纸交给上官雪萸,笑道:“刚看大家做的尽兴,我也就随便写着玩的,不当真,写的不好不能与各位比。”
一位姓朱的姑娘笑道:“太子妃谦虚呢。”
上官雪萸双手执纸,无声通读了一遍,隐隐诡异一笑,随即面色如常道:“太子妃写的是海棠。一从梅粉褪残妆,涂抹新红上海棠。开到荼縻花事了,丝丝夭棘出莓墙。”精明如她,读过便罢,未评一字。
楚云汐倒觉姐姐这首《海棠》诗,虽以花喻人,充满意趣,只是“开到荼蘼花事了”这句未免太凄清颓靡了些。
太子妃的诗也念完了,金波公主恐孟蓼这个愣子再把刺扔到她身上,故意大声打了哈欠。玉河公主机灵地问道:“姐姐是不是累了,要不咱们先回去吧。”
丽水公主端坐了半日早乏了,听到要走,直接起身道:“咱们三个一起来,还一起走吧。”
楚云涟给上官雪萸使了个眼。她点头会意,紧随她们之后,安排轿辇,妥帖将她们送走。
三位公主离去,七夕诗会便结束了,楚云涟把准备的礼物给各位贵女分了分,说了几句散场的话,众人便各自散去了。
李悯在玫瑰花丛中寻了一阵,林月沅已离开了,楚云汐将李悯送至殿门,一直在门口等候的欠儿欢欢喜喜地上前迎接,两人说了几句告别的话,匆匆分手。
楚府的马车被堵在宫门右侧的车道上。七夕节太子妃邀请长安城中所有贵女参与诗会,而她的婆婆顾氏贵妃也不甘寂寞,便宴请了长安城中各位诰命夫人,一起赏花观月。两边宴会几乎同时结束,大部分马车便都行驶在通往元新宫南门的车道上,由于宫门的守卫没有协调好,一时间车、马、人便都拥挤于此,宫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楚云汐被两辆马车阻挡在外,便站在路边等候面前车马通过。两三人从她身前挤过,她侧开身避让,却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中年妇人。那妇人跌倒在地,牵着她手的女童想去搀扶,却反被她压倒。
女童“哎呀”一声叫了一句:“大娘。”楚云汐才惊觉自己撞到了人,慌忙上前抱住妇人的腰,将她拖起。她欲伸手去扶女童时,那女童却自己从地上站前。她跌的不轻,却没哭闹,笑容满面地对她道:“姐姐,我没事。”
她像一只轻盈的百灵鸟从她身边跑开,抱住妇人的腰笑着撒娇道:“大娘,我没哭,是不是像哥哥一样勇敢。”
妇人被她逗得欢欣而笑,搂住她道:“你比你大哥还要坚强呢,你大哥十岁时候被你爹爹责打,还在我怀里哭鼻子呢。”
这她们母女二人亲昵的情景不禁让一旁的楚云汐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她看着这位妇人没来由的生出几分亲切之感。她衣着素雅,装饰简单,双手因长期操劳家务而略显粗糙,没有长安贵妇的奢贵娇矜之气,有的只有传统女子贤惠质朴,兰熏桂馥的品德。
当那妇人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时,她才收回怔忪的神态,有些慌张地躬身道歉:“啊,对不起,夫人您没事吧,没撞到哪里吧。都怪我没看见,您没撞坏哪里把,要不要叫人来瞧瞧。”
妇人和蔼一笑:“不打紧,不打紧。原是我没站住,好孩子,跟你没关系。”
她盯着楚云汐,觉得她气质如兰,举止清雅,甚是喜欢,眼中充满笑意。
楚云汐也觉得她十分慈爱,乐意与她亲近。她直视的眼光没有任何让人不舒服之感,反而非常温暖。她忽而笑道:“你是来赴诗会的,还是宫里的贵人?”
楚云汐笑着答道:“我是来赴诗会的。”
妇人“哦”了一声,高兴问道:“那就你一个人来吗?”
楚云汐往宫门前指了指那已经被来往人马遮挡的看不见的楚府的马车道:“我是跟姐姐一起来的。”
妇人慈蔼地拉着她的手继续问道:“你还有个姐姐啊,你多大了,可婚配了?”
楚云汐竟没觉不好意思,只当做是家中长辈的问候,想也没想答道:“我今年十九岁了,还没婚配。”
那妇人更高兴了。女童抱着妇人的腰,掩着嘴偷笑,她拉了拉妇人的衣角,妇人笑着弯下腰来,她扒着她的肩膀,悄悄地说了几句话,妇人听了笑的合不拢嘴,轻拍她头顶的发髻,笑道:“你个小鬼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