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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雾打发,或者另做处理了。反而被闵氏三言两语便拉拢了过去。
“棉雾再是生儿子,也不过是个庶子,你却是我的嫡妻,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我的嫡亲子女,她终是越不过你去,你又何必与她斤斤计较?容不得她呢?”
卫妱冷眼看着自己丈夫:“您口口声声说妾身与她计较,倒是说说,妾身与她计较什么了?计较她瞒着主母私下有孕却不报?还是计较她在婆婆面前胡言乱语污蔑妾身这个二少奶奶?还是计较她请来妖道陷害妾身和肚子里的孩子?”
滕永霜震惊的看着她,仿佛不认识了她一般。
“大娘子。”这是卫妱在家里时的称呼,婚后浓情蜜意时滕永霜也曾私下这么喊她,自从纳妾后,便很少再这么喊。
卫妱原以为自己经过这事已经对丈夫死心了,可听到这般喊她时,还是从心里升起一阵说不出的难受委屈。
滕永霜伸手想去轻抚妻子柔顺的发髻,却被对方躲了过去。
“大娘子,你我夫妻五年,我敬你爱你,不想让你伤心,所以母亲私下跟我提了多次纳妾,我哪怕担着忤逆不孝的罪名也不肯纳妾,唯一一个棉雾,也是母亲硬塞给我的,我对她并无情意。你又何必这般针对于她,刻意将这些罪名强安在她头上?”
“我纵是不喜欢她,也知道她生性柔弱,如何会做出那些事来?”
“滕家子嗣单薄,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的身体你也清楚,熬不了多少年,我若是不留下一个子嗣,介时便是死了,又如何面对地下的列祖列宗?”
滕永霜还想再说什么,卫妱却挥手打断了他:“二少爷。”
“容妾身提醒你,”卫妱神色冰冷道:“棉雾说妾身将她肚子里的孩子视为眼中钉,那么反过来,她对妾身肚子里的孩子又何尝不是如此?”
“二少爷既称敬爱于妾身,又为何宁肯相信一个通房的话,也不肯相信自己的结发妻子的为人?”
“你纳棉雾这两年,妾身可有半分亏待于她?”
滕永霜顿时一噎,竟找不出丝毫反驳的话。
卫妱也不想听他继续为棉雾狡辩说情,哪怕有滕老太太出面缓和,卫妱还是收拾东西回了娘家。
滕家为了子嗣已经疯魔了。
自来嫡庶不分便是乱家之源。她若继续留在滕家,若是真生了女儿,迟早会被滕家磋磨欺侮。
她宁肯女儿不要滕家嫡女的身份,也不想为这一层虚名,让女儿将来看庶子姨娘的脸色过活。那她真的是死了都要气活过来。
如果生了嫡子,以滕家对子嗣那般疯魔的执着,大狁朝又有律法在,,不怕他们不求着嫡子回去执掌家业。便是棉雾想作妖,还能无视王法不成?
卫妱刚回娘家时没打算把在夫家的事情,告诉家里父母兄嫂弟妹,本想着在外面置办好了住处,再慢慢与滕永霜磨着和离,若是不肯和离,休了自己她也不在乎。
大不了到时候自立女户,自己养活自己和孩子便是。
若是滕家不肯让自己带走孩子,那就别怪到时她撕破脸了。
她嫁入滕家这么些年,滕家长孙媳柴氏,只是庶长孙的媳妇,即便是大嫂,有些事也越不过她这个嫡孙媳妇。更何况柴氏看似精明,实则鲁钝。而卫妱身为家中长女,自幼便帮着母亲孟氏管着卫家几房数十口人,管家看账都是学了多年的。
柴氏是富户长女,却是自小被娇养大的,家中奉行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柴氏不过将将认几个字,却偏偏又觉得商户满身铜臭,看账的事也不怎么爱接手。
因此卫妱嫁到滕家这几年,颇受倚重,甚至许多产业还是靠她力挽狂澜扶持起来的。几年下来,她自然而然也知晓滕家许多触犯王法的隐秘之事。
若滕家当真不知好歹,那她卫妱当年如何帮他们撑起家业,便让这家业如何败下去!
卫妱到娘家一向报喜不报忧,卫大爷和孟氏也知道长女的脾性,便也不多问,只希望女儿在家这些天能过的好好的便行了。
卫家长子卫常外出办事不在家中,其余几个子女除了卫四郎和五郎均都各自成家不在这老宅住。
卫妱本以为可以瞒下滕家的事,却不想卫四郎竟然跟踪了她派去采办的家仆,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又诈了那家仆几句,联系前后,便将事情猜了七七八八。
一直以为大姐姐在夫家过的很好的卫四郎,大受打击。他恨不得冲到滕家将那些欺负他姐姐的人都拎出来痛揍一顿,然而他又清楚的知道,他没这个本事。如果真这么做的话,只会给大姐姐添更多的麻烦。
他甚至不能将这件事告诉爹娘兄长,因为按爹娘的行事,纵然必定会给大姐姐出气,她最终还是要回到滕家,之后说不定就要遭受更多的磋磨……
卫四郎不敢想象,他其他三个出嫁的姐姐在夫家是如何过的,若是受了委屈他将来可能站在姐姐们身后,做她们的倚靠?
说到底,不过是他本事不够,不会够厉害,不够让那些人畏惧,如果他有足够的力量,那姐姐们在夫家便多了底气,又何尝还怕姐姐们受气?
卫四郎看着长姐挺着怀孕的身子,还要操心应付滕家的疲惫模样,终于下定决心,去找了早已在家中等候他多日的傅郁川。
傅郁川这些日子没有教周辙功法法术,而是一直让他练他不喜欢的外家锻体功夫。
周辙不明白他的用意,却乖乖跟着学了。
一连练了数日,周辙的耐心在日复一日的蹲马步中快要消磨殆尽。
傅郁川见卫四郎来找他的时候,是有些意外的,因为在他预料里,卫四郎这滑头,估计还要自己上门劝说几次,才会改变主意,没想到这么快竟然就想通了。
卫四郎心中因长姐的事情,异常憋闷,却又不能跟任何人诉说,见到傅郁川后,看见他温和带笑的面容,就忍不住将那些烦心一事尽数向他倾吐。
傅郁川静静地听这小孩说完,看着小孩一边抹泪一边坚定发誓,满脸鼻涕眼泪,还硬是一脸凶狠的说要替姐姐报仇的模样,心下好笑又怜惜。
“你既然愿意学,我自是愿意教你的。只是你我体质不同,将来你要练的功法也同我不是一路,所以我也没法教你太多东西。”
卫四郎闻言也不管自己哭成花猫的脸脏不脏,就要朝傅郁川怀里扑:“师傅,你先前说会教我的,你不能不管我。”
傅郁川:……先前还死活不愿意学,一转眼这就叫起师傅了。
“我没说不教你,只是会的那些很多不适合你学。如果你真有心要学的话,我会将你引荐给我另外两位好友,不过他们会不会收下你,这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还要看你的运气。”
卫四郎一听傅郁川不是真的要不管他,顿时松了一口气,可听到他后面的话,心又揪起来。
“傅大哥,要是你的两个朋友都不想收我怎么办?”卫四郎紧张的盯着他。
傅郁川心下呵呵两声:刚才还抱着我喊师傅,这么快就又成傅大哥了?
“以你的资质,就算我的两位好友不收你,也可以拜到仙门下,介时仍能继续学本事,只是以后的路怕是得你自己走,我们能帮衬到你的地方就不多了。”
卫四郎这才露出笑靥,“傅大哥放心,我会努力让两位师傅收下我的!”
傅郁川无声看着他半晌——他实在有些好奇,这小子哪儿来的这么厚的脸皮,这还什么都没定下呢,连他好友面都没见呢,这就又喊上师傅了……
在傅郁川还是教卫四郎入门的炼气法门的时候,隐忍多时的周辙终于忍不下来找他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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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乙仙门。万剑仙峰。
主峰大殿。
大殿上空漂浮着一个似幻似真的身影,周身蒙着一层法光,法光之中数不清的剑气宛若游龙一般,绕着那虚实难定的身影飞舞流窜着。
“顾醉云见过师尊!”
青衫冷傲的女修剑鞘横于身前,单膝而跪。
“阿醉近几十年来可是这剑尊大殿的稀客,怎地今日想到来寻为师?”
“莫不是……阿醉碰到什么难处来求为师?”
空灵缥缈的声音,本该透着一种庄严神圣,只是……这说到最后一句时,语气里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