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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毓璟回头间,只能看到一个人影跃过红墙青瓦。
他还真不知道肖复礼会跟着过来。
天京受永乐帝影响,尚文不重武,肖复礼文采一般,在天京公子中排不上名,可兵法谋略却是一等一的好,是他手下一员大将。肖复礼为人粗中有细,近来却被情之一事困扰许久,若是阿暖能助他抱得美人归,肖复日后对他更是会尽忠职守。
“听说你前些日子,主动朝陛下领了宗人府的事情。”
一般来说,皇子封爵或成年后,便会被安插在朝堂各处任职,兼任部分事务,例如三皇子,职位分在礼部,礼部掌科举、典礼,其中包括新科学子上任等事宜,是最能拉拢人才的地方。
礼部下设有三司,五皇子留在的主客清吏司任职﹐掌宾礼及接待外宾事务。九皇子赵毓璜则在户部,户部掌全国财政,是油水最丰厚的地方。近年来崭露头角的十皇子赵毓泓则在吏部,主管文官的登记,及任免、升降、转调、俸给、奖恤等事的审查等事宜。
赵毓璟是唯一一个亲王,身份最高,却领了最不好的职务,兼任宗人府的事务,管理宗亲皇族,基本上就是的皇族的一个大管家。在这儿虽说是富贵闲人,又有油水可以捞,若是对一个没有野心的皇子来说,的确是很好的选择,可等于赵毓璟这样的人确实是不太适合。永乐帝拨官的时候,据说是他亲自上奏领了这个不用劳心劳力的岗位,为此还推了原本在兵部的职位。
赵毓璟显然不以为意,他从枝头上摘下一枝盛开艳丽的荼蘼,轻轻簪到楚云暖鬓边,“我原来一直在兵部,的确是个好地方。自从太子死后,雍王也渐渐的从王府里出来,入了朝堂,其他几个兄弟谁也不让谁,都不愿意把职位给让出来,也不动脑子想想,他是嫡长子,父皇又有意让他任职,我退一步,对谁都好。”
楚云暖问道,“那你和雍王——”
赵毓璟轻笑,“他来找过我,就在从你口中得知事实真相的那一天。不过我那边忙着跟周伯彦谈事情,跟他也没有细说,我听他的意思,大抵就是表达了一些他对我的亏欠、愧疚。”
赵毓璟语气里有些笑意和轻松,楚云暖一时听不出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拉着楚云暖的手,两人相携在园中漫步。枝头繁花茂盛,姹紫嫣红,一簇簇一丛丛,芳蕊吐露,彩霞满天,清风下,只见水面上落花愈多,其水愈加清溜,池边两行垂柳,杂似桃杏遮天。
“他有什么对不起我的,非得这么说。我也不爱他听的说的这些话,没说几句就逐客了。兄弟之情——”赵毓璟想了想,“除了在父皇面前装模作样的表演兄弟情深的话,我还真没有体会过,雍王,倒是真给了我这种感觉。”
赵毓璟的话说得毫无章法,东一句西一句的,可很罕见楚云暖竟然会明白他的意思。简单来说就是赵毓璟对雍王有兄弟之情,可叫他现在立刻放弃心中的执念,有一点为难,而这雍王现在又有心补偿,而两亲兄弟长时间有没有见面,还经常尔虞我诈的相互对付,估计都是有一些不自然,这也算是一个正常现象。如若他们两人能立刻有了兄弟情义,那这才叫奇怪。
这人呐,对着对方好,是因为没有利益牵扯,一旦涉及到了利益,在亲厚的关系会反目成仇。
楚云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对了,白皇后怎样了?”
她近来时常入宫,却好久不曾遇到白皇后,她仿佛在宫中消失了一般,任由其他皇妃蹦哒。前些日子,宁王妃唐梦铃入宫谢恩时,都没见她露面,还是直接由裴德妃主持。
“太子薨了以后,她时常以泪洗面,已经许久未出凤仪宫了。”
楚云暖觉得很奇怪,“陛下就没有去安慰?”
赵毓璟的心思很显然没有楚云暖这样细腻,满不在意的回答,“父皇自己都是好久才走出来的,哪有心思去安慰白皇后。”
楚云暖错愕,这不合理呀,都说是帝后情深,如今遇上这种事情,永乐帝怎么也得温言安慰白皇后几句,再怎样两人也应该相互舔舐伤口,不可能就这么过了。这对帝后之间实在是太奇怪了,很可惜,这一边的情报系统不完善,很多事情都查不多出来,她只能靠着自己的观察去猜测。
关于白皇后的事情,赵毓璟显然不想多说,在他还以为自己是八皇子的时候,就因为生母得罪了白皇后,而遭受多年不公平的待遇,而那个被他占了身份的皇子更是营养不良而死,这可不可笑,百姓心目中最富贵的皇皇宫里,竟然有孩子会吃不饱。后来当他成为先皇后嫡子的时候,他又得知生母是被白皇后所杀,他对这个佛口蛇心的女人实在没有一丁点好感,有时候都觉得自己说起她污了嘴巴。
他真不明白父皇,后宫佳丽无数,为何偏看上白皇后这个毒妇。
楚云暖一时没有说话,目光落在前面不远处,赵毓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却看到孙攀怒容满面的朝这边走过来,背后跟着的是阳婀公主身边的女官。
赵毓璟和楚云暖对视一眼,赵毓璟道,“姑父这是怎么了?”
孙攀抬起头,一看见赵毓璟站在跟前,立刻收敛了脸上的怒容,“没什么事,殿下怎么在这里。”
这话一听就很没有说服力,楚云暖也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可直觉告诉她,恐怕孙攀在隐藏一些什么。
阳婀公主身边的女官受公主脾气的影响,从来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模样,“驸马,公主这样做是为你好,你可千万别不识好歹。”
一个奴才而已,在主人面前就如此高傲,由此可见孙攀在公主府中地位如何。
孙攀涨红了脸,他出身清贵,自幼锦衣玉食,众星捧月,如何能像现在这样被一个奴才这般指责。他当时就怒道:“没看到贵客在前,还不滚下去。”
女官显然不以为意,只是略略屈膝,“驸马爷,你心里也得有自己的成算,公主府上可从来不养无用之人。”
孙攀这次气得浑身发抖,“你——”
楚云暖冷眼看着都觉得这人过分,赵毓璟从容一笑,“阳婀姑姑府上的婢女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女官跟在阳婀公主身边,素来见识了不少达官贵人,比赵毓璟身份贵重的不知多少,他不过一个不受宠的亲王而已,没资格叫她卑躬屈膝。女官高昂着头,很是敷衍的行了个礼,“奴婢见过瑞亲王殿下。”
至于楚云暖,完完全全就被他给忽略了。
楚云暖挑眉,“阳婀公主身份尊贵,可府上婢女,实在不堪入目,你不过一个奴才而已,就敢对主子如此颐指气使。”
女官轻哼,脸上的笑容格外虚假,“姑娘这话可说错了,我们的主子,只有公主一个。”
言外之意就是其他人都算不得主子。
楚云暖冷笑一声,这并不是她府上奴才,人家主人都没说什么,她我不好跟一个奴才多做计较。女官却以为楚云暖是怕了自己,愈加张扬,她洋洋得意的道了句:“驸马还是尽快将那事给处理好,免得公主生气。”
话才说完,她便漫不经心地行了一个礼,掉头离开,叫孙攀气个半死。看公主府奴婢们的态度,就足以见孙攀往日过得是怎样的生活了。
赵毓璟道,“姑父可是有什么为难之事?”
孙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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