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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白骨深深。
感觉自己越来越无力的展衡,强忍着巨痛,双手狠狠的把头狼的脑袋往旁边一扭,顿时头狼尸首分家,展衡伸手把狼颅使劲的扔开,群狼见头狼死亡,一时间纷纷四散而逃。
展衡见群狼一轰而散,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满是鲜血的手窸窸窣窣的好一阵,才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摸出一块翡翠玉佩,只见这块玉佩,其色翠而艳丽,水润凝华,气若幽兰,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玉佩用简单的纽绳,编制了几个菠萝结穿过小孔,却并不影响翡翠的整体观感,反而突出了翡翠的典雅高贵。红艳艳的鲜血和翠绿的玉佩相互映衬,透出一种妖艳的美。
展衡拿着玉佩的手,颤抖个不停,眼睛深情的望着翡翠玉佩,喃喃自语到:“娘子,为夫没有照顾好咱们的女儿,现在咱们就要一家团聚了,真好,等为夫到地下在跟你赔罪”,展衡嘴角含笑,慢慢失去了知觉。
“老爷,老爷您怎么了?”慌忙赶来的雾山被鲜血淋漓的展衡,吓的声音都变尖锐了,众人跟着彩蝶一路追踪而来,就发现展衡狼狈不堪的倒在地上,身上更是惨不忍睹,雾山吓的面如土色,甚至不敢,不敢去确认老爷到底是生还是死。一旁的下属见雾山的神态,急忙上前一步,蹲下身子,用手指探了探展衡的颈动脉,一脸激动的说到:“雾山管事,大人他还活着”。
“你说……你说,老爷他还活着,活着吗?”雾山泪流满面的望着说话的人,说话结结巴巴。
“是的,大人还有脉动”属下敢拿性命当保。
激动过后的雾山又恢复了往日的镇定,为流血不止的展衡,在伤口上撒了一些金疮药,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就行色匆匆的背着展衡往聚居地冲去。
要说雾山怎么会知道展衡消失了,那就不得不说雾山是个细心的好侍童,晚上准备休息的雾山,突然想起老爷没有吃晚饭,这怎么行,老爷这一段时间为了小姐消瘦了不少,雾山担心长此以往,老爷身体受不了,就去厨房给展衡下了一碗面,端着碗的雾山去了展衡的房间,敲了好一阵门都无人应答,雾山怕老爷一个人出什么事,急的一脚踹开大门,发现屋里空荡荡的,老爷不知所踪了,而且墙上挂着的君子剑也不见了,雾山心中一个咯噔,老爷一定是一个人找小姐去了。放下碗雾山急忙招呼众人,一起匆匆忙忙的往山中追踪而去。
众人跟着彩蝶一路追踪而去,就发现老爷狼狈不堪的倒在地上,生死不明,雾山吓的面如土色。为老爷流血不止的伤口上,撒上金疮药,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就行色匆匆的背着老爷回聚居地了,幸好这几日由于伤亡惨重,冷将军派来了坞洲城里最好的大夫,不然老爷真的是……
水榭上一阵轻风拂过,一个侍女端着黑而浓稠的液体,往展衡的卧室走去,侍女体态轻盈,裙摆因为慌忙赶路而曲裾翻飞。
“笃笃笃”轻柔而又有节律的敲门声响起。“进来吧!”雾山疲惫而嘶哑的声音,从屋内响起。侍女左手端起托盘,右手轻轻的推开门,提起裙摆走了进去。
“雾山管事,大人的药煎好了”侍女圆润甜美的声音,在冷清的卧室里想起。
“知道了,你把药搁在案几上,先下去吧”雾山守在展衡的床边,头也不抬。
“大人,现在还没有醒吗?”侍女一脸担忧的问道。
“滚,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贱婢竟然分不清自己的身份,主人家的事,是你这种人该问的吗?你是那个招进来的?他没有教你规矩吗?本管事以前没怎么有见过你?”雾山望着眼前这个丝毫没有印象的侍女,一脸怀疑。
“奴婢该死,忘了分寸,管事饶命呀!奴婢是新招进来的下人,负责在厨房打杂,刚刚端药的朵眉姐姐,突然不舒服,就叫奴婢过来送药”,求管事高抬贵手,饶了奴婢吧!奴婢见识少,不知道忌讳,以后再也不敢犯了,侍女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娇美。要是平日雾山必的调戏几句,今日心情不好,实在没有心情。
“滚吧!下次要是敢再犯,必不饶你狗命”雾山警告的望着跪在地上的侍女。
“多谢管事,多谢管事”,侍女连滚带爬的出了房间,消失在雾山眼前。
“现在的下人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等有空了,须得好好调教调教调教,”雾山心中嘀咕道。转过身却看到老爷睁着眼睛,脸色苍白的望着自己,雾山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又欢天喜地的冲上去,捉着展衡放在床檐的手,泪流满面的说到:“老爷您醒了,真是太好了,雾山快担心死了,要是您醒不过来,雾山就陪您一起走,免得您路上孤寂。”展衡听到雾山的话一脸感动,然而感动还没有一小会儿,就烟消云散了。
“您这一次真是太冲动了,出去也不通知雾山一声,这么大的人怎么这么鲁莽呢!一点也不省心,”小姐现在不在,雾山要替小姐好好说说您,雾山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展衡难得的没有斥责雾山,反而闷身不语。
雾山见状紧张的问道:“您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雾山去把大夫找来,仔细为您检查检查,可不要留下什么后遗症”,雾山啪啦啪啦的说了一大堆话,展衡见插不上话,就静静的听着雾山说个不停。
“说完了?”展衡靠在枕头上,见雾山停了下来,语气平淡的问道。
“说完了”,雾山也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行为颇为不太妥,讪讪的闭上嘴,不过神情却十分高兴,因为老爷的安然无事。
展衡望着周围的环境,打量着房间的布置,发现自己在家中,勃然大怒:“雾山你干什么把老爷弄回来,谁让你擅作主张,老爷还要留在山中寻找玫儿”,展衡起的把枕头往雾山扔去,责怪着雾山的自作主张。
雾山见老爷还有力气扔枕头,心下终于放下心来,“老爷您知道您这次昏迷了多久吗?您一个人深夜独自去寻找小姐,受伤的那日是四月初三,今日已经是初七了,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天呀!雾山一直担心……担心您就此睡了过去,以后小姐要是回来了,见不到您,孤零零一个女子在这个世上怎么活”,雾山哽咽着说到。
“傻孩子,你就不要安慰老爷了,玫儿怎么可能还会回来,你这么说只是自欺欺人罢了,”展衡一脸心灰意冷。“老爷到是想,要是能够一直睡下去,那就更好了,可惜还是醒了过来,你知道吗?老爷在昏迷中梦见了玫儿她娘还有玫儿,她们俩手牵着手,呼唤着老爷,老爷我使劲的追,追呀!却怎么也追赶不上她们,急得不知所措,这时候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阵雷鸣般的咆哮声,玫儿她们被这股巨响弄的烟消云散”,然后老爷就醒了,一醒来就看到咱们的雾管事,在凶神恶煞的骂人,真真是好生威风,比老爷都威风,展衡一脸调侃的望着雾山。
雾山咧嘴大笑道:“雾山哪里会骂人了,明明是刚刚那个奴婢太多事了,主人家的事岂是他们能插手的,雾山气不过就教训了几句,没想到老爷听到雾山的声音就醒了,老爷真是吉人自有天相,连上天都在保佑老爷”。雾山见老爷心情没有前几日那般阴暗,料想老爷应该想通了不少。
“哎哟”雾山惊呼一声,没头没脑的吓了展衡一跳,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老爷快喝药,再不喝药药就冷了,雾山真是该死,竟然把如此重要的事忘记了,现在真是越来越没用了”,雾山一脸自责的拍着自己的脑袋。
望着雾山手中的药,展衡恹恹的说到:“先放在那里吧!老爷等一会再喝药,现在不想喝”。
那怎么行,药要趁热喝,才有效果。“老爷,不是雾山说您,身体是自己的,怎么可以如此儿戏的对待自己的身体呢!”雾山瞬间化身唠唠叨叨的婆婆嘴,对展衡一通说教。
“不喝,都说了不喝,到底你是主还是我是主”展衡一脸怒气的望着雾山吼道。
“当然老爷是主雾山是仆,关键是这无关老爷和雾山的关系,不管怎么样,老爷都必须喝药,这样才可以恢复,才有精力做其他事”,雾山的嘴开开合合说个不停。
展衡的脑袋都快炸了,对雾山这个滚刀肉,真是没办法,翻了个白眼,朝雾山伸出手。
“什么?老爷你要什么?”雾山见老爷朝自己伸出一只手,一脸不解的问道。
“药,药呀!你不是要老爷我喝药吗?还不快拿来”展衡见雾山一脸不解蠢样,有气无力的说到。
“这样就对了嘛!”雾山兴高采烈的将手中的药递给了展衡,展衡仰着脖子“咕噜咕噜”几口就将苦涩的药喝了下去,喝完药展衡一脸嫌弃的将药碗扔给了雾山。
一脸不耐烦的望着雾山:“还不快滚出去”老爷累了要休息了。
雾山见老爷乖乖的将药喝完了,知道在纠缠不休老爷一定会爆发,雾山一脸心满意足的走了出去,顺手为展衡关上了门。见雾山走了,听到门“嘎吱”一声关上的声音,安静下来的展衡双眼圆睁,直勾勾的望着帐帷,眼泪顺着脸颊无声流落
朱红的大门紧闭,昔日热闹的宅府,此刻悄无声息,展衡早已派雾山遣散了所有的下人,只留下了当处一起来坞洲的仆人。
晓雾未散,杨柳被轻烟笼罩,迷迷蒙蒙一片,正如展衡现在的心,一片迷茫,想到过去发生的事,不经意间生出无尽的孤独惆怅来。
雾山骑在马匹上,含泪望着这座生活了十几年的宅院,依依不舍。
“老爷,咱们该走了,时候不早了”,雾山望了望慢慢升起的旭日,不得不残忍的打断了沉默。
“走吧!”展衡依依不舍的望了一眼眼前的宅院,狠心一拍马匹,一行人绝尘而去。
春日里青山一片苍翠,金黄的阳光洒在林间,像织女织就的彩绸,绚丽多彩。山中漫起的雾气把泸风山笼罩其中,仿若仙境。
“驭……驭”展衡勒住缰绳,马儿突然被喝住,前蹄上扬,头颈高昂,后面的人也跟着停了下来。
展衡翻身下了马,大步向前走去供手做了个揖:“冷将军您怎么来了?怎敢劳将军大驾”展衡一脸受宠若惊。
“你我同在这坞洲城为官多年,如今你要离开了,于情于理本将军都应该来为你送行。这些年本将军和你一直相处都十分融洽,现在你就要走了,本将军真是不舍,展太守你觉得呢?”冷将军一脸真挚的望着展衡反问道。仿佛自己和展衡情意深厚的不得了,只有彼此之间,才明白对方的深意。
下官到坞洲当太守这些年,一直承蒙将军的照顾,才能很快的融入这里,得心应手的处理本地的各项事务,才使得百姓们能够安居乐业,这一切都离不开将军的指点,下官要好好感谢将军才是,本想离开之前请将军聚一聚,可惜前几日一直伤势为愈,无暇顾及这些事,又要着急去菇洲上任,就没有请将军,这一次时间匆忙,没能和将军好好的畅饮一番,真是遗憾至极,展衡神色惋惜的说到。
“展太守有这份心,本将军就已经十分欣慰了,至于喝酒畅谈,那都只是一个形式罢了,展太守心中把本将军当做朋友,就已经心满意得了,至于那些俗事就无关紧要了”,冷将军哈哈大笑到。
笑完过后,冷将军收敛神色一脸同情的望着展衡说到:“这一次令爱的事,鄙人深感同情,还望展太守多多节哀才是,不要伤心过度,好好保重身体才是”,冷将军哪壶不开提哪壶。
展衡听到冷将军的话,面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带着浓浓的伤感。还是勉强打起精神来说到:“这一次小女的事,真是要多谢将军的鼎力相助,冒风险派大军上山搜寻小女的下落,下官对此真是感激不尽,将军以后要是有什么地方用的上下官的,尽管开口,下官一定万死不辞”,展衡和冷将军一脸郑重其事,打着官腔。只是彼此都知道这就是个光响不臭的屁,放放就算了。
“展太守言重了,本将军只是派人在山中搜索栗木族的余党罢了,这是本将军的分内之事,谈不上什么谢不谢,至于其他事本将军一概不知”,冷将军可不会傻傻的承认这件事,要是以后有人搞鬼,拿这件事当把柄向朝廷参自己一本,说自己“公私不分”那自己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冷将军万万不会承认自己和展衡有这样的交易。展衡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冷将军的意思,当下也不在说这件事了。
冷将军见一时气氛有些冷清,急忙打圆场说到:“以后展太守要是再到泸洲来,还不要嫌弃将军府简陋,也好让本将军一尽地主之谊,款待展太守一番”,瞧瞧本将军这是说的什么鬼话,冷将军自嘲的笑了笑。
“展太守别多心,本将军是个莽夫,不会说话。展太守现在被调任到富庶之地为官,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怎么还会回这个破旧的鬼地方”,冷将军又羡慕又嫉妒的说着酸溜溜的话语。
“不会说话那就别说,省的出来丢人现眼”展衡心中暗暗想到。面上却是一派谦逊:“将军言重了,下官哪里是升官发财,只是被派到另外一个地方为民请命罢了,其实还不是一样的,将军就别取笑下官了”,展衡一脸忠厚老实,恭敬的望着冷将军。
“嗯,说的也是,咱们当官就是为民请命,哪里都是一样的”,冷将军见展衡并没有因为升官而神色傲慢,对自己也一如既往地恭敬,心下十分满意。
“将军时间不早了,下官还要敢路以免错过驿站,露宿荒野,就不叨扰将军您了,下官先走一步了”,展衡朝冷将军作了个揖,准备继续赶路。
冷将军望了望头顶的太阳,见时间的确不早了,笑着抱拳说到:“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就此别过吧!一路珍重”,冷将军望着展衡,一脸不舍的拍了拍展衡的肩膀,力气大的,拍的展衡的肩膀像被人狠狠地砸了几拳似的。
展衡大步上前翻身上了马,骑着马在原地打了个转,再次向冷将军握了个拳,猛的一拍马鞭,一行人骑着马绝尘而去。骑在马背上的展衡回过头,深深的望了一眼宽不见边的山林,一拍马鞭消失在了天边
望着浩浩荡荡从官道消失的队伍,冷将军一脸羡慕,冷将军站在官道上,直到望不见人影才回过神来。
“可惜了”冷将军长长一声叹息。
“将军可惜什么呀?”南宫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我们也走吧!冷将军这会儿烦躁的不行,也没有心情解释,转身飞身上马,一拍马屁绝尘而去往坞洲城而去,后面的下属们见状纷纷骑马追了上去。
救命呀!深不见底的洞穴中传来一声声嘶哑的呐喊,声音被吹散在风中。
青山依旧,只是物事人非,鸿雁声声,惊鸣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