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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这些人还真不是瞎琢磨,但是在现在的条件下,拿不保险的想法蛮干,比纯粹的瞎琢磨造成的伤害可能会更大。
“噢,先生?您---”严实瞧了眼急步赶过来的公输念槐,歪头朝公输念槐身后的孟之经看了一眼,这才收回目光盯着公输念槐,笑呵呵地,有朝弥勒佛奋进的趋势。
“都准备好了吧?”公输念槐左右看了看,王小春手里抱着纸筒,站在竹筒前方,半截竹筒埋进坑里了,剩下的半截露出地面,高度还不到王小春的膝盖。
李贵带着两人正绕着竹筒转圈,干嘛呢?踩土踏土压结实,脚板当了土夯。
谭匠头蹲在地上瞅着竹筒发呆,不知是否看到蚂蚁正在摇动竹筒,思考着救不救蚂蚁的严肃问题。
“先生您跟孟公子回房子里去吧。这就好了。”严实瞅着公输念槐与孟之经,两人的神情有些怪怪的,不搭配。
“严作头,让你的人都散了,离得远远的,能找掩体的就找掩体,这个威力你也了解,莫要出事。”
公输念槐真担心啊。尤其有了前几次的经验,人们都已经麻木了,看到前几次平安无事,也没什么危险,而且谭匠头把竹筒抱在怀里都没事,为什么离得远远的自己就会有事呢?
此一时彼一时也,刻舟求剑的故事讲了千年,还不是同样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
眼见并不为实。像这火药,人们只看到了色泽形状还有量的多少,而很少有人注意色泽与形状的不同,对火药的威力意味着什么。
惯性思维下,同样的量当然会产生同样的威力。
看看周围人的表情就知道了,他们对为何要挖坑,为何要把竹筒埋进去,为何还要在竹筒的外边再箍上一层铁皮,有些困惑与茫然,更多的人抱着不以为然的心态,甚至有人暗自腹诽这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也甚或是故弄玄虚。跟跳大神的一个等级,弄的越神秘越能糊弄人。
在场的真正能明白是怎么回事的,可能不超过三人,而这三人也抱着半信半疑,安全点总没错的心态在做这事。
“噢,还有,让小春把引火绳弄长些,也别等着烧到一半时才往竹筒里放。点着就放。”公输念槐竭力想像着可能出问题的环节,发现漏洞就堵漏洞,每留下一处漏洞就可能出事。
“噢,先生,还有吗?”严实的心理压力最重,可能仅次于公输念槐。他是作院的作头,主事人啊。按后世的说法,严实负有领导责任。一旦出事,第一责任人是没跑的了。
“嗯,让小春站到侧前方,不要正对着炮口,王贵是吧,让他把橹盾摆放在小春最方便进去的位置。好了,就这些了吧,安排吧。”公输念槐咬着牙想了想,再想不出可能出问题的地方了。
“念槐,至于吗?”孟之经背着手听公输念槐一条条地吩咐严实,脸上挂着不忿的笑意。
“要不,孟兄你来代替小春?”公输念槐剜了一眼又一眼,恨不得把孟之经剜个体无完肤,这个时候还推倒车,你是站哪头的?
“不想老婆孩子跟人跑的都往前凑,啊。”严实的声音从人群里炸响,“去,去,离得越远越好,嫌命长的不算。”
听着严实赶人的声音,公输念槐与孟之经相视而笑。对待手艺人这些文不文武不武的,既不能太文也不能太野。严实与这些人朝夕相处,自然知道怎么对付他们。
土坑前剩下了五六人,严实上前踩了踩,对李贵道,“李贵,你带着人也走吧,还有谭匠头,这里没你们的事了。”李贵没意见,他是见过公输念槐新火药威力的人之一,严实让他们撤离,自然从善如流。
“严作头,你看,又是埋又是铁的,怎会有事?”谭洪跳出来了。
严实盯着谭洪看了两秒半钟,从牙缝里嘣出一句话来,“哼,谁愿管你。”撩下这句话,严实就流窜到小春面前,把引火绳看了又看,帮着王贵调整了橹盾摆放位置与角度。还不放心,让王小春试验了两次,再叮嘱了一番,这才抹了一把脸。
“先生,孟公子,我们回房子里去吧。”
“好。”
三人转身快步走到房前,在房门处又瞄了瞄角度,依然不保险,终于退回到房子里去了。
“小春要点火了。”孟之经从门缝里往外看着。
“严实,谭匠头还在,你怎么不叫他过来。”公输念槐发现谭洪还站在那里,不像要躲避的样子。
“先生,莫要管他。谭匠头是不放心小春。”严实紧张得声音有些发颤。
“噢!”公输念槐知道,像这种作院,里面的人事关系说简单也简单,工匠们之间既是工友又是邻居,很多不是世家通好就是儿女亲家,圈里套着圈,环环相扣,说是一个大家庭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