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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也猜得到这背后一定又是兰道在调兵遣将。她再次慨叹NSAG的惊人手段,并随之心生疑惑。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恪生一个没什么社会经验的少年怎么会成功逃亡至今的?背后救助他的人到底是谁?
“看来章佰龄是最后一个见到恪生的人。要想知道恪生的下落,只有问他了。”恪文道。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孔律师双手交叉,苦笑着摇头,“章佰龄前天越狱了。”
“越狱?!”恪文不觉站起来,双手支着桌子,瞪大双眼睛看着孔律师。
越狱的情节似乎只会发生在小说电影里。犯人拿着茶匙一勺勺地挖去墙壁的砖土,花上十几年才能挖出一个大小刚好的洞口钻入下水管道,爬到外面。章佰龄被抓才一个月,只怕连羁押所的下水管道在哪里都还没摸清,怎么可能成功越狱呢。
她想起小时候来家里做客给他们带礼物的章佰龄,一个笑容满面谈吐风雅的男士。居然有朝一日会做出越狱的惊人之举。
“亏他想得出来。他因为表现良好,所以被派去干轻体力活,将回收垃圾分类装箱。你猜怎么着,他把自己装了进去。傍晚垃圾车来运走所有的箱子,他也被运了出去。等到羁押所发现少了一个人,截停垃圾车发现箱子空空如也,人已经不在了。”
恪文想说自己认识一个人,使用的方法和章佰龄有异曲同工之妙,也是借用通向外界的垃圾车,只不过此人在中途就被截了下来。
“现在章佰龄在哪里,下一步什么打算,我们通通不知道。”孔律师对于章的行为颇感无奈。或许从章那里,可以挖掘出更多的线索,找出NSAG行动中的法律纰漏。
孔律师提议回到恪文母亲的案子上来。恪文借此提出自己的一个疑问:为何母亲的罪名不是参与非法组织,而是介绍贿赂。
孔律师向她解释,每个居住区对此有不同的条款。同亚区没有判定天演会违法;新亚区不允许组织活动,但成员可以居住境内;联亚区则明确宣布天演会是非法组织。
恪文懂了,母亲会带着恪生到同亚区去,不仅为了旅游,也因为只有同亚区才能举行集会,才能完成所谓的交接仪式。
“她怎么解释介绍贿赂的罪名?我从来不知道她曾经收受过贿赂。”
“她早年借职务之便介绍贿赂给教育部门的官员,她从中抽成。”孔律师的态度非常专业,不带有任何道德评价。
“我不信。我从来不知道她干过这种事情。她若这么做了,怎么……”
恪文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她本来想说,若这么做了,怎么家里的经济状况还是捉襟见肘,钱都到哪里去了。
“这是她亲口承认的。”孔律师淡然地说道。
无法抑制的难过涌上心头。恪文鼻子一酸,闭上眼睛忽然想哭。孔律师以为她接受不了母亲犯罪的事实,出言相慰。恪文却予以否认。
“问题是这笔钱的去向。你母亲称用于还高利贷。至于当初为何大笔借债却不愿透露。你可知道家里在八年前借过高利贷?”
答案当然是不知道。八年前刚好是自己登岛的时间,那段日子恪文过得心绪不宁,不记得父母提过借高利贷的事。孔律师只好暂时搁置对这条线的追索。
“我刚刚提到天演会的名称时,你好像并不吃惊。”孔律师转换了话题。
“我在网上联系过一个名叫安平的记者,是他告诉我的。”
孔律师的表情忽地一变:“安平,做深度调查的记者安平吗?”
“没错,您认识他?”
“许多人都认识他。安平一直致力于揭露政府、企业的黑幕。他的报道篇篇都戳中某些人的痛点,这些人都对其恨之入骨。”
“这些人”就包括西北公司。安平展开对章佰龄和天演会一事的调查,定将揭示更多不为人知的黑暗。
“只可惜,”孔律师沉重地叹口气,“安平记者前些日子跳楼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