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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还有二十多分钟?”
孔朝为那十三位兄弟报了仇,也帮盛家博得一个真相。这个官场令他疲惫不堪,他辞官回乡,却不料在刚刚抵达故乡的那一刻,见到了一位柔婉的女子。
刘小珍吃着最后的爆米花,懵逼地对朋友说道:“难道最后那二十分钟,就讲男女主角的爱情?”
同伴哈哈一笑:“反正能看到秦神就好。”
刘小珍也点点头。
如同她们所猜测的一般,接下来好像真的在讲孔朝和盛湘君的归隐生活。孔朝并没有真的和盛湘君成亲,他每日仍旧称呼对方为“盛姑娘”,但后者却完全藏不住眼中的痴情。
男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女人便在家中缝纫洗衣,这样的生活如一对普通的农家夫妻一样,恬谧安宁。
三年时光匆匆而过,那些腥风血雨的日子和孔朝已然没有关系。
这一日,皇帝颁布圣旨,三日后举行禅位大典。
孔朝在镇中听说这个消息后,忍不住地扬起唇角,似乎想起了一位好友。他回到家中,将消息与盛湘君说了,盛湘君也为太子感到高兴,因为这是为他们盛家平冤的恩人。
观众们滋滋有味地看着,刘小珍对同伴笑着说道:“按这个节奏,说不定最后还能看一波我家容容。”这句话说完没出两分钟,刘小珍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电影屏幕上,盛湘君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件染了血的飞鱼服。她很快将这些奇怪的妆花罗花纹都画了下来,孔朝拿着这张花纹图纸,双眸睁大,手指攥紧,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齿缝里念出:“狸猫……换太子!”
接下来的一切,超乎了所有观众的想象。
有的事情在没点破的时候,根本没有人注意。但是一旦点破,便有很多人想起,那些被自己忽略的细节。
比如在之前,东厂督公和孔朝对战前,曾经拿着一封信,站在窗前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将信烧毁,最后义无反顾地转身去找孔朝,赴了这场生死局。
那时候的观众都以为,这封信可能是什么罪证,所以东厂督公决定销毁,但其实这封信是朱墨琅写来让东厂督公去送死的信。
又比如东厂的人一看到太子的玉令,就全部直接放弃了抵抗,任由孔朝带着锦衣卫的人搜查。
于是他们又以为,这些东厂的宦官见到太子玉令就放弃抵抗,是因为现在太子掌权,他们要服从太子,却忘记了在电影刚开始曾经说过,东厂和锦衣卫全部直属于皇帝一人。孔朝不敢主动私下见太子,难道东厂就应该直接服从太子?
其实这一切都是太子在背后布的局,那十一位锦衣卫的死全部都有头有尾。锦衣卫执行任务的时候意外身亡,这是很常见的事情,唯独孔朝起了疑心,认为他那位老乡不是死在任务之中。
所以自太子发现孔朝的异样之后,便直接为他一个人布了一座棋局。
故意留下各种各样的线索,让孔朝自以为发现真相,一路找到了东厂头上。东厂是太子的棋子,东厂督公是太子的人,这是他决意牺牲的棋子,到最后他也借由这个名头,还了盛家一个清白。
电影最后短短的十分钟,比之前的两个小时还要精彩。
王爷带人包围了整个皇宫,高高喊出了那句:“太子是假!”
大殿前,皇帝不停地质问,太子无声沉默。那具清瘦的身体笔直地跪在大殿之前,微风吹起他的长发,露出了半边脸颊,仍旧是那般美好柔和,如美玉一般温润。
“父皇。”
低沉温和的声音倏地响起,让电影院中的观众们猛然怔住。
这声音里没有一丝异常,如同过往朱墨琅的每一次出场一样。他柔静温煦,绝对是一个仁慈的太子,仁慈的君主,他好似一道春风,轻轻吹过,荡涤人心,让你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这般善良宽容的人。
可是现在,他跪在地上,轻轻地问道:“父皇,您可信我?”
回答他的,只是皇帝的沉默。
终于,他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淹没在风声中,好像在自嘲。当他抬起头时,一张清俊雅净的脸庞便出现在了大屏幕上,清澈明亮的双眸,微微扬起的唇角,到这个时候,他依旧是风华绝代的太子,即使在他的身后,数千军兵举起长矛,对准了他的背脊。
他抬着双眸,温柔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良久,仿佛叹息,低声一笑:“您不信我。”
这一句,让刘小珍忽然心头哽咽起来。她的眼前浮现出了很多画面,从这个人出场到现在,他做的最多的事情是照顾他病重的父亲,他出现最多的场景是在皇帝的寝宫。他不辞辛劳,连冷淡如孔朝对对他心悦臣服,对盛湘君说:“太子是我这一生最崇敬的人。”
可如今,他跪在大殿前,千夫所指,被那位说着“我最崇敬太子”的人,带人揭开了最后的遮羞布。
那抹温和平静的笑容,至始至终就没有变过,即使眼中已经溢出了一丝水光,但他仍旧没有哭。他看着皇帝惊愕慌张的表情,忽然起身,一把挟持了自己的父亲。
这个被他尽心尽力,照顾了整整十年的父亲,此刻满脸骇然。
这是一场混战,他于千军万马中,挟持着自己的父亲一路逃向宫门。他身上这件华美的衣袍被刀剑砍破,露出一道道狰狞可怖的口子,他站在紧闭的宫门前,大声喊道:“开门!”
电光火石之间,一枝箭羽猛地穿过他的掌心,令他痛呼出声,狼狈地转身就走。
宫门已经开了一半,他满身血污,发丝凌乱,疯狂似的往门外逃离。然后,忽然停住了脚步。
俊美矜贵的太子微微睁大眼睛,在他的注视中,一个挺拔冷毅的男人执着绣春刀,从门外向内走来。
那一刀,刺透了他的心脏。
萧瑟急促的音乐声在这一刻戛然而止,刘小珍用力地捂住嘴巴,但是却摸到了一片冰凉。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竟然早就哭了,而电影院中,许多观众的心头都沉淀着一块大石头,直到看到孔朝一刀刺穿朱墨琅的心脏后,他们颤抖着嘴唇,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然而,这个被人一刀穿心的人,先是低头看了一眼这把横贯胸口的刀,接着缓慢地转过身,看向那个杀了自己的人。
大口大口的鲜血从他的口中涌出,他用温柔无奈的眼神看着这个刚毅勇猛的锦衣卫,轻声地说出责怪的话语,唇边却扬起一丝温柔的笑意:“孔朝,你这样对我,你的良心……就没有一丝不安吗?”
锦衣卫瞳孔一颤,嘴唇翕动,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接下来,皇帝抱住了自己最心爱的太子,痛哭着要太医上前救治。太子嘴唇扬起,仿佛已经忘记了自己的伤,只是轻柔地笑着。他听到他的父亲紧紧地抱着他,告诉他,怎么可能要了他的命。
可是这一刻,他早已说不出一个字。
他的眼睛缓缓地闭上,这个时候,他看见了盛湘君。
……
皇宫深处,东厂督公跪在他的面前,将福建发生的事情禀告上去。他沉默片刻,闭上双目:“盛阁老谋逆,公公,谋逆之罪,当如何论处?”
督公一愣,许久后,他低下头:“当满门抄斩!”
……
这个时候,他又看到了自己的父亲。
……
雕栏画栋之间,十年前,还未病重的皇帝手把手地教着他如何处理朝政。慈爱的父亲用赞许的目光望着他,不停点头:“朕的琅儿,聪颖慧达,仁和端正,百年之后,朕于九泉之下,可是欣慰。”
他微蹙眉头,认真驳斥:“父皇乃真龙天子,何来九泉一说?”
……
这个时候,他转了眸子,看到了那个执着染血的刀,沉默地看着自己的锦衣卫指挥使。唇边的笑意更加灿烂了一些,那身华美的锦袍上沾染了血液和尘土,头发散乱地落在地上,可是渐渐的,这双曾经明亮的眼慢慢无力地闭了起来。
终于,一切归于黑暗。
电影院中,刘小珍已经止不住眼泪。她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哭,可是看到这么一个曾经光风霁月、如墨如画的人,最后竟然是这样的结局,她忍不住地想哭,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最喜欢的容容,也是为了这个人。
可是至此,电影并没有结束。
画面陡然一转,清朗如画的月色下,孔朝和朱墨琅坐在石桌前,举杯对饮。
他们尽情地聊着,从天文地理,说到百姓朝政。酒水中倒映着一轮皎洁的明月,而庭院中,太子淡笑着扬起唇角,说了许久后,他慢慢停住声音,目光含笑,看着此刻已经醉得扶着桌子的锦衣卫。
“孔大人,为何如何看我?”
月光在少年的身后形成了一道美丽的光晕,他柔柔地笑着,人比月色更美。
孔朝微醉地眯着眸子,看着这位俊美非凡的太子,神色中有些迷茫,许久后,他低笑道:“太子令臣敬仰,令臣钦佩。”
少年有些不满:“我与孔大人难道不是朋友,为何还要用这敬称?本以为孔大人不像那些迂腐的老儒,放不下这尊卑之分,却没想是我多想了。”
“墨琅。”
神色倏地怔住,白皙清俊的脸庞上划过一丝错愕,年轻的太子睁大瞳孔,只听眼前醉醺醺的锦衣卫又笑着说道:“朱墨琅。”话音落下,他轰然一声倒在桌上,醉得不省人事。
许久,他无声地笑了起来,直接起身将这位醉鬼扶了起来,一边叹气,一边将人往屋里带:“孔朝啊孔朝,除了父皇,你可是本宫第一个亲自照顾的人。也罢,本宫不与醉鬼计较。”
太子艰难地将高大的锦衣卫扶了起来,踉跄着往屋子走去。
吱呀一声,房门开启,吱呀一声,房门关上。
画面慢慢变暗,恢宏悲壮的音乐声陡然响起,等观众们再反应过来时,却见一切又回到了禅位大典的现场。一只沾染了血迹的手“啪嗒”一声,永远地落在了地上。
这只手刚刚还扶着孔朝的肩膀,将他带去屋中,可如今,它落在了尘土中,白与黑相衬,刺目耀眼。
本就不是高贵的人,此刻回归于泥土之中,仿佛这才是他该有的结局。
皇帝撕心裂肺地大喊道:“琅儿!”
这一次,画面再次变暗,然而却再也没有了内容。
至此,这部电影彻底结束。
字幕从屏幕最下方往上升起,电影院里,许多年轻的小姑娘早就承受不住,哭得连妆容都花了。刘小珍也不停地在哭,她心中讨厌极了那个孔朝,可是理智告诉她,孔朝并没有做错。
刘小珍特别想向自己的好友抱怨,但她转念一想,好友可是秦呈的死忠粉。于是她只能咬紧牙齿,自顾自地擦眼泪,谁料下一刻,就听身旁传来同伴恼怒愤恨的声音:“渣男!孔朝就是个渣男!拔哔无情,渣男渣男渣男!”
突然懵逼的刘小珍:“……?!”
而刘小珍万万没想到,她这位秦呈死忠粉的同伴在说完这句话后,突然,坐在她们前面的一个女生猛地转过头,满脸是泪,怒道:“就是!渣男!吃完就跑!跑就算了,呜呜呜呜……他还杀了那么好看的太子qaq不是人!”
同伴立即应和:“对,他不是人呜呜呜呜!”
刘小珍:“……”
exm?!我们看的是同一部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