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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香儿此时还不知道,她不仅背了坏了人家好事的锅,这回又担了故意坏人名声的罪名。
老夫人该精明的时候绝不含糊!
问了不出三两句,一见秦雨柔那副吃惊中带着恼恨的样子,就知道传言都是真的!
老夫人火冒三丈,亏她当初还觉得她是个不错的,如果她真喜欢大爷,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可谁知这才几天就露了原型,原来内里是这样急功近利不要脸面的东西!
秦雨柔跪在地上,抱着她的大腿苦苦哀求,“老夫人不是您想的那样!”
“哼!那是哪样?外面权贵圈子里已经传出来了!她们知道,她们的娘!她们的祖母!她们的父亲就全会知道,你还想嫁什么好人家吗?这等不三不四的名声传出去了,你以为就能沾上人家少卿家的公子吗?除非她母亲的脑子被开水烫了才会站出来承认!二夫人!赶紧的!你的好妹妹怎么来的就怎么给我送回去!”
二夫人有些犹豫,毕竟她收了秦家上千两银子呢,早就拍好胸脯说保证给她找一门好亲事的。
“还愣着干什么!没的扰的思瑶她们也坏了名声!”
二夫人心思微动,刚要出声。
不想这时候,秦雨柔突然松开了老夫人,一头就往红木桌腿上撞!她动作太快,没人能拦的住她,只听砰的一声,鲜血顿时从额上流出,人也晕了过去。
二夫人一看这不行啊,赶紧劝老夫人,“老夫人,还是先别赶回去了,治伤要紧,等伤好了再说吧,她性子拧,真要是有个好歹,我也不好和娘家交代啊!”
老夫人疲惫的一挥手,“赶紧的,把她弄下去,让我清静清静!”
这就是同意了,二夫人赶紧让门外的几个丫鬟进来帮忙,把秦雨柔弄回景园去了。
秦雨柔伤的并不重,只是当时的场面有些吓人罢了。
她倚在床头目露凶光,心里越发的嫉恨范香儿,讨厌方思瑶、二夫人、老夫人、总之这府里几乎就没有一个好人了。
范香儿一看表姑娘被抬回景园了,知道老夫人现在肯定没心思见她,和春喜说了一声,就回了逸园了,心里没太拿秦雨柔的事当回事儿,都是自己作的,怪的了谁?
大爷传信儿回来说今天晚归,让范香儿不必等她。
范香儿对柳嬷嬷软磨硬泡一番,总算今晚上什么都不用学了。
小如小意金玉她们都在她的屋子里,四人围着桌子打花牌呢,范香儿一副天生赌王的架势,手里的牌护的紧紧的,还时不时想瞄别人的牌,自然是人人都防着她呢,就不给她看!
她的双脚踩在小板凳上,可爱小巧的脚趾头上是柳嬷嬷刚给涂的蔻丹。范香儿嫌蔻丹的颜色不够红,柳嬷嬷还亲自调了药水进去,涂上去红艳艳的煞是好看。
瓜子点心随便吃,欢声笑语不断,范香儿玩牌小气的很,输一张牌都斤斤计较的,出钱却大方。
她们几个玩闹着,柳嬷嬷就坐在不远处,手里缝着小孩的衣服。
气氛正热烈的时候,金蝉从外面回来。
小如喊了一声,“快把门关上,冷死了!”
金蝉赶紧把门关上把风挡在了外面,金玉看出她脸色有些不对,便问道:“你不是出府买东西去了吗?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金蝉心里打着鼓,也不知道该不该把刚才碰见的事说出来。
柳嬷嬷见此说道:“你们把东西收拾了,回房去吧,今儿个不玩了。”
直到屋里只剩下了三人,金蝉才说道:“刚才奴婢回府的时候,路过园子的一处没灯的地方,今天风大,奴婢耳朵又尖,隐约听见一男一女私会的声音,内容极为露骨。”
柳嬷嬷问道:“听没听出来是谁?”
“风大,奴婢心里又害怕,没听出来是谁。”
“不打紧,丫鬟与小厮私会也不算惊天动地的事儿,从明天起你们就注意一点儿,别是咱们园子里的人就行,另外明天白天金蝉你亲自再去一趟那个地方,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柳嬷嬷嘱咐道。
第二天,天刚刚擦亮,金蝉就去了昨天听到动静的那个角落,仔细找找有没有线索,结果还真让她给找着了,一块男人的手帕!
金蝉不敢声张,回去把东西交给了柳嬷嬷。柳嬷嬷悄悄把东西收好了,无关的事没打算告诉范香儿。
范老爹昨晚上说腰疼,范老娘早上出门买菜的时候就顺道去了趟药店,想买几贴膏药回去。
进了一家药店,没想到里面倒是热闹,老板娘正追着自家女儿打呢。
边打边骂,“你这死丫头!懒骨头一个!不打不动的玩意儿,你以为你是侍郎大人的通房那好命?你姓李可不姓范!看我今天打不死你!”
那老板娘一转身看到了范老娘,总算停了下来,被打的姑娘趁机一溜烟跑了。
范老娘从听到侍郎大人这几个字开始就上了心,等到听到‘范’这个字,脑袋里的一根弦瞬间就拉紧了!
一时间她膏药也忘了买了,焦急的问那老板娘,“大妹子,你说的侍郎可是方侍郎?”
“不是他还有谁?他和他那通房都出了名了!”老板娘一脸的少见多怪。
方侍郎,姓范的通房,他方侍郎的女人能有几个姓范的啊?说的不就是自家宝贝闺女吗!
“大妹子,那通房叫什么你知不知道?”
老板娘不耐烦了,“我说你到底买不买药?”
“买!我买!”范老娘哆嗦着手掏出了一钱银子,“给我来两贴膏药。”
老板娘见她真是顾客,也就好说话了。
“你还真是啥都不知道,那通房姓范叫香儿,是方大人从南边带回来的,他俩的事儿在酒楼里都传遍了,我家掌柜的学给我听的。哎你说人家的命多好啊!我听你口音好像也是南方人……诶……你的膏药!”
范老娘气的膏药都忘了拿,三步并做两步冲回了家里,把昨晚上和她一顿大吵的儿媳妇给拉了起来。
“杏花,快起来!你妹妹受人欺负了!”
杏花一见婆婆凶神恶煞的把她从床上拉起来,气的正想大骂,就听见这么一句。
他们老范家比较特别,炒归炒,但日子是越炒越热闹,小事计较,大事上却从不含糊,一致对外!
“香儿咋了?上次我去要钱,看她还挺好的。”
范老娘气急败坏,“上次那丫头回来不是说等生了孩子人家就娶她当夫人吗?今天我上街,听说她连个妾都不是!现在给人家当通房呢!诶哟,我的命啊~这是要气死我啊~”范老娘一拍大腿坐在床边放声大哭起来。
杏花一听这个马上想起了上次让香儿拿出二百两银子的时候她那副样子了,别说还真有可能是真的。
“娘你别急,你就说怎么办吧?我陪你一起!”
范老娘一听儿媳妇这么给力,顿时收了眼泪,来了斗志!
“好!娘就等你这句话了!你收拾收拾跟我去方府评理去!当初把我好好的小闺女给带走了,就拿个通房糊弄咱们呢!”
“要不要叫上爹和夫君?”
“不用!不带他们两个废物,去了碍手碍脚的,不如不带。”
“好!上阵娘子军!”杏花从床上一跳,快速的套了件干净衣服,洗了把脸,又把头发梳的溜光水滑。
婆媳两个一气来到了方府大门口,杏花这时候却有些胆怯了,“娘,要不咱先找香儿问问吧?咱们两个农妇再让人家给扔出来怎么办啊?”
再说这方府这么大,从哪儿开始闹呢?又不是一般小门小户。
就在大门口闹她更不敢了,没准直接就得被关进牢里!再说香儿毕竟有人家的孩子了,那样香儿也没法在这府里呆着。
都是想为她好,没人真想让她大着肚子出来过。
范老娘一想,儿媳妇说的有道理,“咱们两个都是讲理的人,咱们直接找他们老夫人说理去。不找香儿,找她她准不让,从小就那样,是个纸糊的老虎,喳喳呼呼的也得不到什么大便宜。”
这时候正好门房听到动静出来了,一听这二人来意,再看那老妇人的长相,的确和香儿姑娘有些相似,就让她们先等等。
过了一会儿才出来,说是老夫人有请。
老夫人一听竟然是范香儿的娘来求见,以她的身份是完全可以不见的,但不知怎地,她就是好奇,什么样的娘能生出范香儿这样的姑娘?
很快她就见到了。
范老娘比老夫人年轻十几岁,年轻的时候长的也不差,看上去倒是个有模有样的。
范老娘现在站在老夫人面前简直是色厉内荏,表面上的淡定全是装出来的,实则一进了方府的大门,她就被各种雕梁画栋给震撼住了,才意识到这确实不是她能惹的起的。
闹可以不闹,但话却必须得说,闺女可是她亲生的!
范老娘不情不愿的行了一个礼,“民妇见过老夫人。”
“是范香儿的娘和嫂子吧?请坐吧,春梅给上好茶来。”老夫人心里思忖着这二人的来意,见她们穿着干净整齐,倒也没多少看不起之类的。
范老娘见对方虽装扮不见奢华,但自有一番贵人气度,定了定心神,说道:“多谢老夫人,老婆子今日前来是有一事不明白,想问问老夫人。”
“哦?你有何事不明需要问老身?”这范婆子和她女儿长相上还真有几分相似,只是香儿要更白皙精致。
“好,既然老夫人这么开明,那我就直接问了,我想问问,我十六岁的千娇百宠的小闺女,莫名其妙的就怀了你家大爷的孩子,背井离乡的跟着进了这深宅大院,当初明明大爷说好了等孩子生了明媒正娶的,为啥现在连个妾都不是,当了个最不值钱的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