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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缎玩游戏的时候十分专注,根本没有察觉到楚尧投注于自己身上那满是疑惑的视线。时不时的,他还会伸手从茶几上抓一小块点心或者水果塞进口中,然后顺嘴舔一舔指尖的碎屑与汁水,看得楚尧呼吸一滞,连眼神都微微有些变了。
此等没心没肺的模样,让担心他会被男孩的话语所影响的楚尧格外无力,就像是一拳打到棉花上那般,满是无从发泄的憋屈之感。
默默喝了口咖啡,将视线从白缎白嫩的指尖与红润的舌尖处移开,楚尧不得不率先开口,努力纠正自己完全跑偏的剧本:“你是怎么想的?关于赵泽兵和那个男孩?”
听到楚尧的询问,白缎连忙按下了暂停键,努力调动了一下自己那匮乏到极点的安慰人的词汇,认真回答:“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处理就好啦,跟我们没关系的,你不要多想!”
自己的台词被对方抢了,这样的情景还真是有些微妙。被“安慰”的楚尧抽了抽嘴角:“你倒是看得开?”
白缎点了点头,理所当然地回答:“是啊,你要杀我,我再杀你,这样的事情我见得多啦!”顿了顿,意识到自己似乎暴露了什么,他连忙欲盖弥彰地补上一句,“嗯,我指的是从小说啊、电视里面……”
楚尧的表情……格外的一言难尽。
眼见楚尧面色古怪,白缎小心地凑了过去,伸手抓着他的衣袖摇了摇,语气严肃:“赵泽兵有不对的地方,那个男孩也不对,他们都做错了事、杀了人,却也都有自己的苦衷,又因为彼此的仇恨而波及到了其他人。这种关系太乱了,谁也说不清楚,更没法评判是非对错,我们还是不要参与进去比较好,以免平白沾染了因果。他们自己的仇恨,留给他们自己去解决,无论最后谁杀了谁,都跟我们没有半点关系。”顿了顿,白缎又皱了皱眉,“当然,如果那个孩子也恨上了我们,想要对我们动手,我们也不能忍让就是了。”
白缎虽然被鹄霄真君好好得养在身边,但也随着对方经历过一些事情,见过不少是非恩仇。
修真界不像现在他所在的这个世界这般,别说杀人,哪怕随便伤个人都会犯法,在弱肉强食的修真界,是是非非、爱恨情仇,最终的解决之道基本上都会被归为一个字,“杀”。
你杀了我的亲朋,我要杀回来;你抢了我的法宝机缘,我要杀回来;甚至,哪怕不小心因为意外而结下仇怨,也经常会小事化大得来一场你死我活。
修真便是争,与天争命、与人争机缘。大道茫茫、无边无涯,走得越远,就越是需要天材地宝、机缘气运,便越是需要争、需要抢,而不争不抢,就只能被他人踩在脚下。
在修真界,没有一个人是不曾沾染过血腥的,鹄霄真君身为正道魁首,剑下仍旧亡魂无数,有罪恶滔天者,也有罪不至死者,但既然仇恨已然结下,那么就需要斩草除根,以免一时心慈,却反遭报复——毕竟,你剑下留情,却不能保证对方也愿意领你的情,愿意化解彼此的仇怨。
甚至,就连那些慈悲为怀的修佛者也无法逃过这一恩怨的漩涡,为了道统传承,也为了个人生存,他们不得不将“杀戒”从最初的“不杀”改为后来的“不枉杀”。
白缎并没有自己的三观,他的三观,全都是建立在鹄霄真君的教导之下。
鹄霄真君喜爱白缎的纯粹,希望他坚守正道,不随意伤害他人,但一旦他被人伤害,那么鹄霄真君也绝对不会约束白缎,阻止他的报复——有仇报仇、有恩报恩,这才是鹄霄真君教给白缎的规则,而一旦结下仇怨,那就绝不能姑息忍让,以免酿成巨大的后患。
正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百倍相报。”
杀人,对于白缎而言并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甚至只是一种常态,更何况,他连人都不是,自然也不会对于人类产生什么同类感——正如同人类为了满足自己而杀戮动物那样,不是同类,哪怕有同情心,也不过尔尔。
在白缎心中,只有寥寥数人是重要的,是需要他在意、挂心的,比如鹄霄真君,比如楚尧和李妈,至于其他人,却只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动物”,他不会随意伤害对方,也不会去关心他们,不管是死是活,都与他毫不相干——甚至,对于对方的指责,他连反驳争论都懒得去做。
所以,无论是赵泽兵,还是那个男孩,都不会在白缎心中留下任何涟漪,他懒得去思考他们之间的是非对错,也认为他们之间的相互报复不过是理所当然,只要不牵扯到他,就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望着白缎清澈到有些无情的眼眸,楚尧良久都无法回神,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养得纯洁无暇、娇气粘人、宁肯委屈自己也不愿损害他人的小白貂,真正的本性却是如此的冷漠。
倘若是最初遇到白缎之时,他也许会对此感到失望,毕竟,楚尧会向白缎伸出援手,正是看在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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