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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玉雪端庄优雅,娉婷袅袅地走了进来,依云不禁看呆了,傻乎乎地说道:“哇,二姐姐,你真漂亮!”
“妹妹过奖了,三妹妹今天是新娘子,自然是最美的那一个了。”玉雪脸上的笑容优雅得体,多一分太浓,少一分太淡,就像是用尺子量好的一般,刚刚好。她的声音轻柔低沉,语速不急不缓,极力塑造一个浑身散发着优雅气息的人。
听到玉雪的夸奖,依云沾沾自喜地傻笑着。笑了一会儿,见玉雪面带微笑着站在那里,招呼道:“二姐姐,你怎么还站在那里,赶紧过来坐啊!”
玉雪微笑着颔首,没有像以前一样紧挨着依云而坐。而是坐在离自己最近的椅子上,后背挺直,头微微仰起,面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双手对握,搭在腿上。小腹收紧,双脚藏于裙下。
“嘿嘿,哈哈哈!”依云看着玉雪的样子笑得前俯后仰,身旁的翠儿看得胆战心惊的,生怕这位祖宗一不小心把头发弄乱了,或是把妆弄花了。要知道那几个妈妈可是已经离开周家了,连饭都没吃。依云终于坐直了,翠儿暗松一口气,这一会儿,她已经感觉到里面的中衣已经湿了。
依云坐直后,还是没有消停,指着玉雪边笑边说道:“二姐姐,你怎么了?可是生病了?说话的声音那样小,坐在椅子上还那样奇怪,不会是被孔家的那桩婚事刺激到了吧?”说到这里,她终于不笑了。看着玉雪的眼神有些同情,觉得二姐还真是可怜。
玉雪心里十分厌恶依云的表情,脸上那本就是淡淡的笑容更淡了,指着嫣红手里的盒子,不咸不淡地说道:“这是我送给三妹妹,还望三妹妹不要嫌弃才好。”
“不会的,不会的!”依云急忙摆手说道,她二姐姐对她向来是大方的,怎么会送小气的东西呢?好死不死地又想起了玉雪那桩糟心的婚事,身子向前倾着,真心实意地安慰道:“二姐姐,我知道孔家的婚事让你受委屈了,可是······”
“三妹妹慎言!”玉雪面露愠怒,但在措辞上还是十分讲究的,将来她要来往的可都是官家的夫人们,可不能在她们面前露怯了,“姐姐何时说过对这桩婚事不满意的话了?你这样编排姐姐,传出去之后,姐姐的颜面何存?”
“咦?二姐姐,不是你当初说孔家如何如何不好的,让我不要嫁过去吗?你还说容家才是真正好的选择。”依云被她二姐姐义正言辞的样子,吓蒙圈了,呆愣愣地问道。
玉雪被依云那呆傻的样子逗笑了,站起身来,微笑着走到了依云的旁边,似笑非笑地看了翠儿一眼。翠儿一惊,忙退开几步。玉雪对翠儿的识相非常满意,嘴角翘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依云可是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情况,她的注意力全放在她二姐姐身上了,见她二姐姐又像从前一样,坐在了她的身边,心里高兴的不得了,她依赖地唤了一声“二姐姐。”
玉雪坐在她是身边,握着她的双手,面上挂着甜甜的微笑,凑到她的耳边低声说着话,如同好姐妹窃窃私语一般,只是从她嘴里吐出来的话,却令人心寒:“妹妹觉得孔家的婚事不好吗?”
依云刚要说话,她紧握了一下她的手,接着说道:“可是姐姐却是觉得那是极好的。容家虽然富有,但充其量只是个商户而已。而孔家就不同了,孔少爷可是有功名的人,将来还会官袍加身。妹妹也不是乡下那些没有见识的人,应该知道官家和商户的区别。”
“可是,可是,二姐姐你······”依云刚要大声反驳。玉雪笑着握了握她的手,像是在安抚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般,笑盈盈地说道:“我当初如果说孔家好,孔家的亲事不就是妹妹的了吗?有大伯在前面挡住,我爹怎么会去和他争呢?”
依云似懂非懂地看着玉雪,玉雪替她整理了一下鬓角的头发,优雅地站起身来,微笑着说道:“妹妹今天是主角,今天来拜会妹妹的人一定很多,我就不打扰妹妹了。”不待依云反应过来,玉雪带着嫣红如来时一般,动作优雅脚步轻盈地离开了。
“二姐姐?!”依云红着眼圈喊道,玉雪那迈出门槛的脚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望着空荡荡的门口,依云委屈的不行,带着哭腔说道:“二姐姐怎么这样?!我还有好多话没有说呢!要是大姐姐在,她一定不会就这样走的。”说到这里顿住了,耳边突然响起,刚才二姐姐替她整理鬓角时,在耳边说的话:“现在你终于出嫁了,我也要嫁人了。我们以后各有各的路要走。我终于不用再看你这张蠢得挂相的脸了。以前若不是你还有利用的价值,你以为我会对你笑脸相迎吗?这个周家,也就是周澜心那个傻子会真心把你当成妹妹。”
“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二姐姐不会这样对我的,不会的!”依云委屈地揪着手里的帕子,眼泪一双一对地流了出来。
翠儿的魂儿都要吓飞了,这要是把妆哭花了,大夫人非得打死自己不可。慌忙上前劝道:“三姑娘,可不能再掉金豆豆了,这样可是······”不吉利三个字生生地憋了回去,三姑娘要是听到这三个字会哭地更凶的,到时候事情闹大了,自己可是没有好果子吃的。她生生地改口道:“可是关系到你和容家大少爷的。”
依云听到“容家大少爷”五个字,成双成对的眼泪嘎然止住了。翠儿心里念着“阿弥陀佛”,拿着帕子过去,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拭着眼泪,又拿出脂粉盒儿,把妆花的地方轻轻地扑点粉。一切收拾停当后,她又是一身汗。瞅着处处透着喜气的屋子,心中一阵无力,这样的日子什么是个头儿呀?!
主仆二人一坐一站,各自想着心事。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有人喊道:“新郎官来了,新郎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