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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心可不知道薛山心里的纠结,面带浅笑,兴致勃勃的来到了街上。大宗朝对女子要求不严,上街可以不戴帷帽的,甚至也有女子抛头露面上街经商的。
主仆几人走走停停,对什么都感兴趣,哪个摊位前都要站一会儿。澜心现在手里有钱了,也不打算委屈自己,看到喜欢的都会包起来。
而且她对身边的人也是从不吝啬的。出门前,她给了冬秀几人每人一两银子,也好让她们买些喜欢的东西。当然,薛山也有份儿的。几人一路走来,手里已经提了好多东西了,有造型别致的小摆件儿,有罕见的小玩意儿,还有炒松子、盐焗花生、五香杏仁······一堆小零食。
冬秀、青荷及紫衣也买了许多自己心仪的东西,几个人眉开眼笑,逛得非常开心。薛山跟在不远处,就没有那样轻松了。澜心清丽脱俗,气质不凡,再加上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更是如出水芙蓉一般,亭亭玉立。后面跟着的三个丫头也是清秀机灵,几个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引无数人侧目。
甚至有些人故意往她们身边蹭,薛山立马警觉起来,眼神冰冷地警告着他们离开。要是有人不听警告,他就用内力将人震慑离开。刚走了一波人,下一个摊位的时候又会遇到同样的情况。澜心带着人在前面扫货扫得开心,完全不知道薛山在后面赶苍蝇赶得辛苦。
一股清香扑鼻而来,青荷用力地吸吸鼻子,惊呼道:“姑娘,是馄饨的味道!”在徐州的时候,她们主仆二人经常溜出府,到小巷子里去吃馄饨,所以对这个味道特别熟悉。
澜心的眼睛也是一亮,两眼冒光地盯着不远处的馄饨摊。灰底的幌子上写着两个黑色的大字“阿婆”两个字,随着轻风飘扬着。馄饨摊不大,只放了四张桌子。其中有两张桌子旁坐着等待馄饨的人,锅灶旁有只有一个五十来岁的阿婆忙活着。
冬秀笑着说道:“我昨天听到店里的小二哥说过,这个街上有两种小吃让人垂涎三尺,一个是香脆的葱油饼,另一个则是这‘阿婆’馄饨了。这‘阿婆’馄饨每天的数量是有限的,卖完为止,所以······”
“那我们还站在这里等什么呀?!”澜心眼睛亮晶晶地打断冬秀的话。青荷早就做好准备了,一听到澜心这样说,便像离弦的箭一般,“嗖”的一下奔到了摊位上,抢占了另外两张桌子。
“哇!”冬秀和紫衣都被青荷那惊人的速度惊呆了,张着嘴巴半天没有合上。倒是澜心比较淡定,微笑着走了过去。澜心和青荷、冬秀及紫衣一桌,薛山一个人冷着脸坐在另一张桌子旁,一幅生人勿近的样子,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也不知道能不能和后巷的馄饨一样好吃。”等待着上馄饨的时候,青荷一边望着忙碌的阿婆,一边嘀咕着,“应该是再也没有机会去后巷吃馄饨了。”
不知为何,澜心似乎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冷冽的松香的味道。眼前出现了一双深邃的眼睛,那个人即使坐在轮椅上,也有一种独特的、令人无法忽视的气势。那个冰冷的雪夜,两人一起吃着热呼呼的馄饨,冲淡了身心上的寒冷。第一次在容家花园遇到的时候,他的失态。梅花宴上,他坐在亭子里,不容拒绝地把那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递给了自己。
一幕一幕,如同走马灯一样出现在眼前,一直旋转着,转得让人眼晕。若不是那颗红宝石,她不会遭受那无妄之灾,她觉得她应该恨他。可是以周家大夫人的贪婪,和容家的无情无义,即使没有那颗宝石,也会有其他的理由来悔婚的。更何况,如果没有这件事情,她又怎么会有机会回到玉家,拥有不一样的生活呢?
想到这里,澜心又觉得不应该恨他,反倒要感谢他了。一时间,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恨他好,还是感谢他才好。
“姑娘,那里是不是就是葱油饼啊?奴婢闻到了一股葱香的味道。”就在澜心兀自纠结的时候,青荷一声惊叫,打断了澜心的思绪。澜心随着青荷手指的方向望去,正好看到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摊着饼,她身边坐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
“这位姑娘好眼力,那就是我们这条街上远近闻名的葱油饼啦!”阿婆端上馄饨后,笑盈盈地介绍道。语气有些殷勤,显然是希望她们能够照顾一下那对母女的生意。
“既然如此,我们岂能错过?冬秀,过去买几张饼过来吧,正好配着阿婆的馄饨吃。”澜心笑着吩咐道。
“呵呵,一定会让姑娘赞不绝口的!”阿婆拍着胸脯、喜笑颜开地保证道。给澜心她们桌子上的馄饨里多加了些葱花儿,并赠送了一小碟她自制的酱菜,“这是老婆子自己学着做的,姑娘尝尝看,可还能入口?”
“多谢阿婆了。”澜心看着眼前的一小碟酱菜,微笑着道谢,“您这酱菜色香味俱全,光看着这卖相就让人流口水了。”
“可不敢当姑娘的夸赞,只要姑娘不嫌弃就好了。”阿婆慌忙摆着手,不好意思地说道,“老婆子就不打扰姑娘了,有什么需要,姑娘尽管开口。”说完,阿婆就继续忙活去了。
澜心习惯地先喝了一口汤,汤清淡却很鲜美,像是煨了很长时间的鸡汤,可是还有一些不一样的鲜美。馄饨也是皮大馅薄,咬一口下去,让人回味无穷。阿婆的酱菜的味道也很特别,酸酸甜甜中还带着些许辣味儿,非常爽口。再配上那香脆的葱油饼,整顿饭吃得心满意足。
澜心嘴里嚼着美味的食物,看着街上不一样的风景,心里一阵释然。觉得刚才的纠结有些可笑。随着时间推移,我们的脚步也不断向前进,过去的风景已然过去,远处的风景无法预料。又何必为了那些有的没的而纠结呢?走好脚下的路,尽情欣赏眼前的风景就好了。且行且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