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Part1:格尔芬的过往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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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看得出这些都是活人。
另一边的墙壁下，笔直的站着十名穿着女仆制服的萝莉，有的红着脸不敢看远处那十具不着寸缕的身体，有的则饶有兴致的细细观察着，也有的双眼望向面前那个全身包裹在黑袍下的暗影。
“嗯，想必你们在理论课上也学过人体的基本结构了。我也就不多说废话，现在，去旁边桌子上拿起你们的武器！”仿佛砂砾摩擦着金属的沙哑声音从黑袍口中响起，语气中不带丝毫感情。
十名女仆小萝莉安静的排着队，从黑袍身旁的桌子上拿起了属于自己的武器——一把普普通通的铁质匕首。
格尔芬望着手中的铁匕首，回忆着课堂上学到的人体结构。
一只温柔的小手突然出现，握了握格尔芬空着的左手。格尔芬扭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丝特芬妮那张充满鼓励的笑容。
格尔芬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冷不防被黑袍那粗糙沙哑的嗓音打断：“所有人，按照编号，以最快速度杀掉那些十字架上的人！那些都是死囚，你们不需要想别的，只要杀掉就可以了，无论用什么方法！”
黑袍顿了顿，继续说道：“速度最快的两名，优秀！速度最慢的两名，不及格！现在开始！”
十名身着女仆制服的小萝莉听到命令后，下意识的奔向属于自己编号的人体。
格尔芬血红色的眼眸看了看眼前那个被紧紧绑在十字架上的人——那是一张年轻的面庞，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正一脸惊恐的望着眼前小小身影手中寒光四射的匕首。
“唔唔！”被一根麻布条绑住的口中说不出任何话语，年轻的身体剧烈的扭动着，发出不明意义的声音。
然而，牢固的绳索令他的一切挣扎都变得毫无意义。格尔芬不再看那张惊恐中带着哀求的面孔，她深吸口气，手中的匕首稍微比划了一下，便迅捷的刺向心脏的方位。
“噗嗤！”
利器刺入人体的声音清晰的在格尔芬耳中响起，在刺入的一瞬间，她还是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带着温热的血花溅到格尔芬白净的小脸上，她没有去擦拭，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体更加剧烈的挣扎着。
【看起来有点刺偏了……】
格尔芬默默的想到，她只好伸出手去，拔出了那柄已经被染成血色的匕首，一瞬间喷出的鲜血彻底染红了女仆制服胸前的蝴蝶结。
小小的女仆萝莉脑中一片空白，下意识的再次挥出匕首。
这次她强忍着没有再闭上眼睛，眼睁睁的看着血红的匕首，划过年轻人柔软脆弱的脖颈。
那一瞬间，白皙的脖颈上仿佛张开了一张狞笑的血盆大口，更加汹涌的鲜血直直的喷到了格尔芬精巧的小脸上，覆盖了她已经变得惨白的脸色。
年轻的身体渐渐停止了挣扎，格尔芬大口的呼吸着，浓重的血腥味却直冲向她的大脑深处。
“咣当~”
铁质的匕首从小小的手中滑落，格尔芬眼中血红色的世界开始旋转起来，瘦小的身体缓缓向前栽倒。
最终，格尔芬没有倒在地上，一个温暖的怀抱及时接住了她。
格尔芬下意识的抱住对方纤细的腰肢，耳中传来了温柔的安慰：“没事了，格尔芬，已经没事了，我在这里……”
同样脸色惨白的丝特芬妮，小小的身体微微颤抖着，顾不得自己双腿发软，努力的支撑着两个人的体重。
两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寝室，只是回过神来的时候，她们已经躺在自己的小木床上了。
隐约记得，那个粗糙沙哑的嗓音模模糊糊的说着：“三号，七号，优秀！……九号，十号，不及格！……”
两个人既不是优秀，也没有不及格，但原本白净的手上，却已经染上了属于别人的鲜血。
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格尔芬都会在梦里看到那张血色的大口，不断的对她狞笑着……
……
“喂！我说，格尔芬，你知道我们每天都要搬的东西是什么吗？”丝特芬妮悄悄的问道。
自从十岁之后，所有同学都会被委派来搬运一些厚布包裹的长条状物体。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物体异常的沉重，但对于已经接受过四年严格战斗训练的两人来说，搬运起来还算是相当轻松。
“我也不知道啊！不是说禁止私自打开的吗？也许是什么秘密武器呢……”随着年龄的增长，格尔芬的实力也在不断提升着，连续三年占据着同届格斗第一就是最好的证明，但她独有的柔柔的声音却没有丝毫改变。
“不如……我们偷偷的看一眼？”丝特芬妮露出狡黠的笑容。
“哎呀！不要不要，被发现了会被训导队打死的！”格尔芬吓了一跳，赶忙压低了声音阻止道，还偷偷抬眼望了望不远处站岗的训导队女仆。
“嘿嘿！格尔芬胆小鬼！”丝特芬妮开心的笑道，仿佛她根本就是为了调戏格尔芬才故意那么说的。
“哼！”格尔芬傲娇的撅起嘴，披着浅褐色中发的小脑袋偏向一旁，却还偷偷睁着一只眼睛偷看丝特芬妮的反应。
“哎呀！抱歉抱歉！我再也不笑话格尔芬啦！”丝特芬妮深知自家好友的秉性，夸张的道着歉。
“吼~！”
巨大的怒吼声穿透了重重墙壁，传到正在努力搬运着的两人耳中，但两人却一副司空见惯的表情，丝毫不为所动。
“格尔芬，听说我们再过两年就要被派往冰风堡了呢……”吼声停息之后，丝特芬妮换了个话题继续说道。
“嗯，战斗女仆总有一天要面对兽人军队的！冰风堡也是增长实战经验最好的去处！”格尔芬肯定的回答道。
“那个时候可就要靠格尔芬保护我了哟~”丝特芬妮展颜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
“嘻嘻，放心的把后背交给我吧！丝特芬妮！”格尔芬忍不住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
黑暗的天幕笼罩着大地，星星点点的光芒仿佛一双双温柔的眼睛，在注视着地上的人们。亘古不变的伦塔特雪山，在星光的照耀下显得影影幢幢。
无垠的星空下，两个小小的身影肩并着肩，坐在霜叶城堡专属女仆学校的屋顶上。
“格尔芬，你有没有想过未来会是什么样的呢？”丝特芬妮仰望着漫天星空，眼神中带着一丝迷离。
“未来吗……”格尔芬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微微的眯起眼睛，抬起手理了理清风吹乱的发丝。
“嗯！我想如果未来能有一名骑着白马的骑士，愿意赎回我的女仆契约，然后带着我一起去经历那些小说中的冒险，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丝特芬妮的脸上充满了憧憬的表情，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如果长得帅一点那就更完美了！”
“丝特芬妮你已经无可救药了！”格尔芬一脸无奈的说道，自从自己的好友迷上骑士小说之后，就经常会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不过我听小一届的莉莉丝说，公爵大人最近收养了一名女婴，说不定未来会成为霜叶城堡的大小姐呢！如果我们能成为那位的战斗女仆，那也不错呀……”丝特芬妮没有在意好友的揶揄，而是自顾自的说道。
“是啊，如果真的可以被选做大小姐的战斗女仆，那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呀！”格尔芬幻想道。
“哎呀！狡猾的格尔芬，你还没回答我呢！”丝特芬妮嗔道。
“我啊……我有丝特芬妮就足够了！”格尔芬的语气中没有一丝犹豫。
“噫~~格尔芬，我如果嫁人了你也跟着吗？那样好奇怪呀！”丝特芬妮话语中带着嫌弃，但眼中却全是温暖的笑意。
“好啊！丝特芬妮你居然敢嫌弃我！看我怎么教训你！”格尔芬张牙舞爪的向丝特芬妮扑去。
“呀~~~！”
星空下空无一人的校园中，回荡着少女们嬉戏的欢声笑语。
……
隆隆的雷声响过，仿佛北方战场上敲响的苍辽战鼓。虽然芙蕾雅王国与兽人联盟王庭签订了停战协议，但在双方的边境，依然不时爆发着小规模冲突。
格尔芬抬头望了望阴沉的天空，脸上的神色显得有些焦躁。
“赛维德兰茜，今天怎么是你跟我一组？丝特芬妮去哪了？”格尔芬皱着眉头看向与自己一起搬运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条状物的同学。
“你知道的，格尔芬，明年我们就要被派往冰风堡了，丝特芬妮最近经常会在斗兽场加练，大概今天也差不多吧。”名叫赛维德兰茜的同学猜测道。
格尔芬没有再说话，丝特芬妮最近确实努力了许多，就连自己也不能经常在白天看到她的身影。反倒是夜晚的寝室中，却总会看到带着一身伤痕的丝特芬妮。
“丝特芬妮，你最近怎么总是这么拼命啊？”格尔芬小心翼翼的帮丝特芬妮上着药，话语中满满都是担忧。
“我啊，还不是为了明年的战场上不要拖格尔芬的后腿！”丝特芬妮强忍着药膏带来的刺痛，勉强露出一个自认为温暖的微笑。
“怎么会呢？我说过会保护丝特芬妮的，只要我活着，丝特芬妮就不用担心！”格尔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丝特芬妮湖蓝色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不许格尔芬说这种不吉的话！”丝特芬妮赶忙伸出小手捂上了格尔芬的嘴唇，自己身上的伤口却因为受到牵动而殷出了鲜血。
“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你别乱动了，我先帮你上药！”格尔芬赶忙安抚道。
“轰隆~~！”
仿佛近在咫尺的炸雷打断了格尔芬的回忆，她不由得手一抖，本来被牢牢抓住的长条形布包“咚”的一声砸在了坚实的地面上。
原本严严实实的厚布被摔的震散开来，一条毫无血色的苍白手臂，就那样突兀的出现在格尔芬的眼前。
血红色的瞳孔骤然缩小，格尔芬小小的身影如遭雷击，定定的看着那条手臂——苍白的手臂上，熟悉的黑色细绳上穿着一枚金光闪闪的六芒星……
那一刻，格尔芬仿佛疯了一般扑向被白色厚布包裹着的躯体，她手忙脚乱的扯碎凌乱的布条，终归还是看到了自己一辈子都不想见到的画面。
漂亮的湖蓝色眼睛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反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铅灰色雾翳。震惊和惊恐的表情，定格在那张还略显稚嫩的脸庞上。
“丝特……芬妮……”格尔芬的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布满了泪水，她喃喃的呼唤着好友的名字，希冀着那双好看的湖蓝色眼睛，哪怕只是微微眨动一下也好……
“噼噼啪啪！”
如豆的雨点落在砖石铺就的地面上，激起一片片小小的尘埃。
格尔芬紧紧的抱着已经失去温度开始渐渐变得僵硬的丝特芬妮，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她只是下意识的抱着自己的好友，自己唯一的好友……
……
从那天之后，格尔芬就再也没有笑过，她的脸上永远都是一副淡然的表情……
从那天之后，格尔芬开始变得沉默，渐渐的，不再有人愿意和她说话……
从那天之后，格尔芬的手臂上一直都戴着两串相似的手链，金色的六芒星和金色的心紧紧的贴在一起……
“我说过，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的，丝特芬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