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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牛书记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他面对的已经是一个完全无法收拾的烂摊子，北阳的头头脑脑几乎全部自发跑路了，在各种头头的带领下，jingcha也全部没影了，chengguan也没影了，武装部消失了，民兵不见了，任何成建制的有序的组织都彻底溃散了......
完了......
全完了......
牛书记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大的错误，哪怕他才上任一小时，哪怕他屁股还没坐热，这个北阳市一把手的帽子他已经稳稳的戴在头上了。
所有北阳市出的事，理所当然他都要背上最大那一口黑锅，这事谁都无法代劳，谁都无法替代，这个黑锅只能他背，换了谁都不成。
本来的有序转移变成无序的溃散，给社会秩序造成极大破坏，给北阳人民带来巨大恐慌，中间所有的生命财产损失，所有政治污点，所有能力劣迹，全部都得扣他头上，换一个人都不合适，谁让他是北阳书记，哪怕是刚上任一小时的书记。
上级不会想他刚刚履新，不会体谅他连手下都还一个也不认识，上级只会记得一件事，好好的北阳交到他手里，结果他刚上任就给变成马蜂窝了。
这个事出了，上级只会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对他的能力的眼中质疑，这个污点一旦形成，以后就别想再有什么出头之日，以后谁也不会拿自己的政治声誉来赌博，赌他牛书记有足够的能力。
完全犯不上啊，想要上进的人那么多，犯得着为了一个捅了大篓子的人背书嘛？这是标准的未见其利先见其害！
彻底完蛋了！
此时此地此景，从核泄漏三个字说出口之后，这个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这就是一个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发生了一件错误的事情，所有的错误加到一起，形成一个最坏的结果，而他牛书记，刚好就是恰逢其会的那个——接盘侠！
时也！
命也！
苦也！
牛书记还清晰记得，一个小时前，他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多么的踌躇满志，多么的意得志满，真可谓春风得意马蹄疾，他那时候还在想，北阳将会成为他政治生涯的一个舞台，一个转折，一个重要的历史阶段......
结果......
转瞬之间......
一切都变了，仿佛命运故意在跟他开玩笑......也许那不是玩笑，那是充满恶意的调戏......
是的，那一定是充满恶意的调戏，恶狠狠的带着明显的故意的味道，就好像他偷了命运女神的内裤......
可是就算人家故意调戏他，他能怎么办？
牛书记不由得有些恍惚，从政以来的点点滴滴事无巨细的流淌过心间，就好像是临死之人回顾一生一样，曾经久远而模糊的记忆突然变得清晰而真切，仿佛触手可及......
一桩桩一件件，他做过的所有事情，违心的和真心的，亏心的和不亏心的，害人的和被害的，所有事情突然都涌向心头，牛书记突然觉悟了——这是报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