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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她不再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颜宋,但这番话也不像现在的她能够说出来的。即便是看到了那些人追杀十四,她也不该有那么强烈的情绪,甚至有一刻,玉乾觉得她比他更喜欢那些人受到惩戒,究竟是为何?
“此番我们前去,定要潜入贼窝,那些流寇大多心狠手辣,你不会武艺,更是女儿之身,让你去实在冒险。”
颜宋自然知道,但心中突然有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志愿,谁也拦不住,“我不会拖累你的,我会看准时机进退,那些流寇应该有固定的居所,虽然干事的都是男人,但偌大一个组织内不可能没有一个女人,我混在其中,适当时候我们在内部也好帮衬些。”
她的执着让他更为担心,因为一旦进入那里,他可能连救她的能力也没有了,甚至都知晓不了她是否安全,这样的心一直提着,他从未有过这样难受的感觉。
于是乎,他冷言道,“你若真的落入敌手,我不会救你……”
“不必你救,我自会对自己负责。”她眼神中的坚定就如同她当时救十四时那样,就连阿春也感受到了,在小姐心中很是,很是憎恨那些人,甚至到要剥皮抽筋的地步。只是只有她自己明白,此刻的拼命是为了什么。
三日后,陈宝宝离开之际,回到宫中找到了玉乾口中所说的梁太傅,将此事一说,他也是大吃一惊,想不到在玉都如此法度严明的国家会发生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更何况受害者还都是孩子,但有一事很奇怪,玉都凭白间失踪了那么多的孩童,为何不见地方官员上报?
“此事可是真的?”圣上这几日急着从南山寺找寻宫鳞玉,听闻此事也只不过是不耐烦地愁眉,“朝廷养了那么多的废物……”最终也只是无奈一说辞,然后对底下的梁太傅还有二皇子玉恒说道,“此事事关百姓的安危,务必要将百姓这些年来丢失孩子的数量统计完整,梁太傅此事就交由你去办。至于……剿匪一事,阿恒就命你为承安王,率领三千兵务必要将这屋蛇鼠清理干净!”
“是!”玉恒埋着头,仔细掂量着父皇封的这个承安王,实则就是一个徒有其名无真材实料的王爷,三千兵还不如这玉都皇城内的一个禁军总领。果真,那日父皇得到了宫鳞玉之后,正想方设法撇开他,稍有不慎,他就会落得和玉乾一样的下场。父皇的这盘棋下得狠,竟连自己的棋子也一并吃了。
“殿下,圣上真的让你做承安王?”罗素儿的表情倒是与他相反,听闻是那承安王好像更为激动了,“殿下可知,这承安王历来都是可以世袭的,要不是老王爷全家因天火遭遇不幸,这承安王的好位子是不会空出来的。姨母曾经说过,除了当今圣上一位,就属这承安王能够称霸一方,他所能伸手的地方从边城的最东部一直到西部。”
玉恒的眉头一皱,紧接着看向她,“如此说来……父皇此次并非想要找我的麻烦?”
“说不准。有了之前废太子一事,素儿也看不准圣上心中究竟在思虑着什么事。但毋庸置疑的是,殿下一定要将此事办得漂亮,才不会被圣上抓住把柄。”的确,如今正值风口浪尖,虽然那假宫鳞玉还没浮出水面,但不久之后,他们的计划可是要继续的,倘若在这关键时候被父皇赶出皇宫,那就是前功尽弃。
“素儿也听闻那玉都郊外的流寇一事,殿下此行去虽然要尽力而为,但也不要拼了性命。否则,素儿定会担心的。”
他应声,那一撮白发从头顶落在他的左肩,显得萧条,自从那人死后,殿下再也没有别的情感,他只想要一心一意地将皇位攥在手心,就连罗素儿平日的关怀他也装作视而不见。他仿佛不再是那个玉都城人人称赞的温婉公子了……
第二日,他领兵出征时,罗素儿在门口相送,身后的三千人大多都是新兵没有什么打仗的经验,可见父皇也不想看到他完成此次的任务。好在他身边本就养了几个高手,除了养贤以外,文字辈的侍卫都是他一手培养成的,自然,在这其中,文竹是个例外。
“殿下,圣上给的这位置范围也太大了……”养贤皱着眉看着左手的地图,一手则拉紧马缰,“这部分直径至少有个六百里,且都是树木丛林容易迷失,即便是兵分三路,也需要花上十来天才能彻底搜查清楚。”
玉恒轻叹一口气,将手中的缰绳一扯,众人立刻停下等候。他接过地图仔细观察了这四周的地形,四面环山这分明是一个盆地,而这些人就在这盆地之中,虽这仍是在玉都,但是平常人也不会在这个荒山野岭内多呆一会儿。没有人烟,没有当地人就更难在这其中找到方向,而且敌在暗,我在明,很容易就被暗算。
“养贤,我让你带的东西,可带全了?”
养贤立即从队伍最后带着几个人跑上来,回道,“殿下,这些人家中都是养猎犬的,对于猎犬更是了解通透,此行一共带了三只猎犬,按着他们的意思,这些猎犬都是嗅觉最为灵敏的。”那几人点头诺声。
“如此便好。”他背过身去,看着前方望不尽的树林,淡淡说道,“让他们分为三路,每路带一只猎犬,告诉士兵们,注意脚下,随时有可能看见白骨或是腐烂的尸首,一有情况立即防烟。”
“是。”养贤退去,他突然觉得这片森林内透着阴冷,就像是穿梭在树干间的凉风,一阵一阵地朝着他的后脊背吹着。还不到半日的时光,他们三队人马就已经在这个看不见尽头的树林中走散,而在他们原地休息的时候,却瞥见北处突然升起白烟,是他们的信号。
他站起身子,那应该是养贤所在的地方,立刻召集人,“全体人马,一个也不许给我开小差,立刻起身往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