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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凌飞云怀中麒麟儿。
重阳夜食,一些极少极穷的僻远之地,重阳节半夜即开始起床准备,蒸糯米饭,磨制砂糖,捣杵糯米,天明之后即邀请亲戚近邻一起过重阳。
二人觅着村中小道,找了户家境看上去并不太富裕的农家敲门乞入。因为往往富裕的人总是不太热情,一面小心提放着别人看出自己的富裕,一面更加执着的节约,生怕财帛越来越少,反而越是贫穷的人家越是热情好客结交四方,而越是热情结交越是入不敷出愈加贫穷,这样的因果总让人有些莫名的愤怒。
推门而入,农户一家果然很热情,衣衫破旧却分外干净。面容干瘪的农妇正背着一个婴儿磨制砂糖,一脸木讷的农夫带着两个儿子光脚踩着翘锤,一高一低的翘锤,重重锤击在低洼的石窠里。
农妇从石窠里取出被翘锤砸得粘稠的糯米饭,用手揉捏成一个个碗大的饼状,“两位贵客,来尝尝新鲜的糍粑!”言罢双手捧起递给凌飞云二人。
在蒸笼里叫糯米饭,锤得稀巴烂揉捏之后,却又叫糍粑,其实他一直都是糯米,只不过换了个模样。人岂非也是这样,读了几年书就奔赴远方,城里人,住城里,三六九等或仕或商,其实他一直都是农民,一直都是生而平等的人。
农妇放下背上的婴孩,悄悄抱着麒麟儿,转身躲入后堂,把自己因贫穷本就储存不多的奶水分了出来。半晌之后,农妇从后堂出来,将怀中的麒麟儿还给了凌飞云,之前并未涨大丰满的***又干瘪了几分。
凌飞云用半块镶嵌有护心镜的甲胄又将麒麟儿捆绑在胸前,转身道谢之后才发现剑痴早已不知何时竟悄然走了,傲然到吝啬一声“谢谢”。
凌飞云转身出门顺手关上了破旧的木门,依旧立在屋外,静静地倾听。
“这两位远来贵客,实在是饿极了,竟一口气吃了四块糍粑,看来今晚得再舂些米,明天咱得再去集市上买些糯米,才能款待邻乡的木匠何阿叔。”农妇有些无奈地说道。
“这有什么,明天再去买些就是,大不了过些天多我做些木工活计补贴。”原本一直木讷的农夫此时竟说得极为坚定。
“也是,招待这样的远方人,就全当是行善积德做好事吧!”原本还有些无奈地农妇竟也释然了。
凌飞云始终怀疑这贫穷的农家,是在等待自己的丰厚打赏故作热情,所以静静地倾听,未曾想到,听到的竟是贫穷的悲哀与人性的善良。
凌飞云从袖中摸出一粒豌豆大小的珍珠,随手一弹,精准的穿过农家破烂的镂空窗户,稳稳落在先前吃糍粑的土碗里面,在碗里滴溜溜地打转。不等农夫一家反应过来,凌飞云转身飞掠,急急追赶剑痴去了。
凌飞云想让生活明白,善良的人运气总是不会太差,热情好客的穷人也不会总是贫穷,理应得到善良大方应得的因果,哪怕这因果是人为的注定,至少他们总会继续善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