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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渊见了这山是又怒又怕。怒的是季棠不知深浅竟私自来这里,怕的是若是给人知道季棠的所为,他们鸿鹄世家就要大祸临头了。
“兄长,我若真吃了这熊心豹子胆就好了,我就劈开这山将她救出来。”季棠望着那死气沉沉的荒山眼神里有着说不出的痛心绝望。一旁的小狐狸见了都难免生出一股恻隐之心来。
“季棠!你可知道你这话若是给人听见咱们都要受到处罚的!”
季棠斜着眼瞥了一下齐渊,那眼神让自家兄长很是不快,那是什么意思,是鄙视吗?“兄长放心,我早就想好了若是有人撞见我在这里,我就一头碰死在这太牢山,不会连累父母兄长的!”
“你这是什么混话?我难道是怕你连累不成?”齐渊气急,自己这个弟弟什么都好就是钻进牛角尖里就出不来,一张嘴能将人怄死。见季棠也面有愧色知道他也觉得自己的话不太妥当,齐渊缓和了一下语气。“季棠,这太牢山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那太牢山山里关押着的也不该是惦记得。这么多年,我和爹娘在那面前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触动了你的伤疤。可是你自己却私自跑到这太牢山,若是让父母知道,该多担心。”
“兄长说的话我何尝不知,但是我自己的心不听话,我有该怎么办?每年的三月初三附近,这胸膛里的那颗心就撕裂一般疼着,我若不来,它便不肯安宁下来。兄长即是如此说了,左右,我明年就不再来了。任由这颗心碎掉吧!”原本仪表堂堂的上仙自暴自弃的模样还真是颓唐啊!
“你这是什么话!你……”
“两位上仙!你们的家务事能不能稍候再解决啊!我家主上,还在那山里呢!”虽说打断人家兄弟俩说话不大礼貌,但是他家主上的命也很重要啊!
见小狐狸出言阻止,知道自己所言有些不妥。可是现在这件事事关重大,他们不能决定。况且这太牢山是二皇子庭燎的封地,他们想要救人还是要打声招呼的好。可是这太牢山是神仙的禁地,到时候二皇子问起来自己该怎么回答呢?齐渊见小狐狸因担心自家主上的安危急得自处打转转,忽然计上心来。他们没法解释自己为何上这太牢山,可是这天极狐族非神非仙自然不用守着这神仙的法令,所以只要说出他们来太牢山的原因即可。
“敢问姑娘,你和狐主为何会到这太牢山呢?”
“我们是跟着这上仙一同前来的!”绥绥指着季棠的鼻子道。
“跟着我?你们为什么会跟着我?”季棠很是诧异,自己之前并不识得这月华狐主啊!
“那都是因为我见识浅,想着初次见到白凤迷人的风姿心中仰慕的很,是以想上前打声招呼。所以才央求我家主上跟着你,不曾想我们刚到这……太牢山就撞见上仙在痛哭。我家主上觉得此事不雅,是以准备改日再见的,竟不料半路里杀出一只罴怪将我家主上撞进了这太牢山。我家主上法力高强,如若不是身负重伤是不可能不见踪迹的!二位上仙快快想想办法,救救我家主上吧!”绥绥扯着季棠的袖子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齐渊本想将这私闯太牢山的罪责推到这狐族身上,可是不料这罪责还是季棠的。
“你别慌,我这就去拜见二殿下,求他去救你家主上。”季棠是个君子,去见二皇子自然要对自己私闯太牢山做出了交代。但是不能因为自己的缘故耽搁了救这狐主的时机。
“慢着,季棠你预备怎么说?”
“实话实说。”
“二位上仙,你们的意思我听明白了。这太牢山寻常人是不能靠近的是吧。你们尽管将这罪责推到我的身上。我是天极的人不知这天庭的法令。还望二位上仙不要再耽搁了。”她家主上不知道在哪里受苦呢!
齐渊见这小狐狸如此深明大义,自己反倒不好意思再推脱了。兄弟两个带着小狐狸朝着二皇子的官邸飞去。
这厢太牢山内,盲女受了雷击和荆笞之后,拖着伤体缓缓地朝自己的竹屋走去。自己近日得了一个伴竟然就得意忘形了,竟忘记了今日是自己受刑的日子。今日受刑之后自己心中竟有着和他日不同的体会。想着那屋里还有一个人在等着她,这刑罚好像也没有那般难挨。自己在这荒山不知待了多少个春秋了,不知姓名,不是父母,不知来历,不知往昔,甚至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被囚禁在这太牢山日日受着苦楚。后来,她自己劝慰自己想来她定是个罪大恶极的妖孽,不然怎么会受到如此的处罚呢?既然做了错事受惩罚就理所当然了,想到这里对于每日的处罚,自己也就泰然处之。
她费了好大的功夫才爬上树上的竹屋。室内安安静静的听着角落里那有节奏的呼吸声,盲女经觉得自己无比的幸福。她等了多少年啊,终于有人陪着她了。她慢慢地走向床边,默默地在床边坐下,不小心触碰到伤口也压抑着呻吟声。她将头枕在床边,就那样默默地睡在了他的枕边。忽然她又动了一下手,摸索着将他身边的被子掖了一下,这才放心地睡下了。
月华从她进屋起就一直盯着她看着。看她满身伤痕,看她在门口带着血迹的嘴角泛着笑,看她疼痛难忍却又忍住不吭,看她一身血污拖着伤体走近他的身边,看她心满意足地躺在他身边睡下,看她恍惚中还不忘记给他掖被角。这个妖,到底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竟要受到这样的处罚啊?月光下,狐主月华美不可拟,他伸出玉雕般的手轻抚上那张素静的脸。
第二日,待月华醒来时,阳光已经穿过竹屋照在他的脸上,他睁开眼环视了一周,她不在。接着竹门响了一声,她走了进来,抱着一件华美异常的羽衣。脸上的伤还在,只是一张脸却已然洗干净了,换了一件素衣,外面罩着的依然还是黄衫。
“你……的伤?”思虑了片刻,月华觉得自己还是直接问清楚比较好。
“你醒了?”她应声回头,未语先笑,只是脸颊上的伤有些触目惊心。她将那羽衣放下,走至他身边蹲下正对着躺在那里的月华。走近了才发觉她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伤得也难得一见的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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