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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着干什么,还不去给本王打扫院落,没听见你家公主说了,今夜本王要在你们府上住下!”慕平一顿吩咐,众人笑着依依各自离开,做自己的事去了。
“让你们再敢笑我!”
咱们小王爷真真是可爱极了。
次日一大早,素心便准备好了礼品啥的,打算一同送往陈钟铉府上。
“公主,东西都准备好了。”
荣珏看着这一马车的礼品,对着素心说道,“不用如此繁琐。”但是当素心打算叫人将东西搬回去时,荣珏又叫住了她,“算了,还是带着吧。”便作罢了。
慕平和荣珏一同坐在马车上,一路上叽叽喳喳个没完。
到了将军府,府上昨日那个家丁,应该是总管吧,见到荣珏倒确实打开门,将人迎了进去,却只叫荣珏一人入了内殿,将荣珏引到府上的一处花园,里面有个亭子,陈钟铉便立在亭内,背影很是忧伤的模样。
“你来了。”还没等荣珏走进,他便如是说道。
“是啊,你闭门谢客,我只好亲自前来,等许久了吧。”荣珏进了亭子,站在他身后左侧。
陈钟铉不由得一笑,嘲讽自己也嘲讽荣珏,从来,她从来不曾站在他的身侧,哪怕一次,永远都是那么无意的保持着刻意的距离,“不,一点也不久,这是你唯一一次主动来见我,也是你第一次主动进我将军府上,可惜它姓陈,不姓凌,不然也不会如此吧。”见荣珏不说话,有继续说道,“你看,这处花园,与凌府相比可有一二不同?”荣珏看着眼前的花园景色,种满了桃花,虽然现在天冷了,不是花开的季节,可也能看得出,其主人的悉心照料与呵护。
陈钟铉顾自的自己回忆道,满脸笑容,“我记得,小时候,我问过你,为何总喜欢去凌府,将军府有什么好玩?你说你喜欢那里的桃花树,觉得开花了,很香很美。你看,这些树都长得如此高了,花也开了一波又一波,可你从来不知道,荣珏,你可知,我有多傻?你一定不知,天下竟然还有这么天真的人?”说道后来,陈钟铉一脸的悲伤。
“表哥。”荣珏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好叫着他表哥。
“我说过,我不想只当你的表哥,荣珏,我们是有婚约的,我同你是和你与凌云一样的,为何,你要如此待我。我不奢求你能像对凌云一样对我,只是希望你也能看到我的真心,同你的那颗是一样的啊!”
“我们是有婚约,可你该知道的,一纸婚约买不到什么感情,圈进的只是我们两个人罢了。”
“可你若真不喜欢我,为何你要利用我做你谋权的筹码,利用我们的感情?父亲告诉我的时候,我还满心欢喜,以为会有一个不一样的结局。若今日是凌云,你又当如何,若那日是他凌云,你也一道利用了去吗?你会吗?”陈钟铉转过身拼命的抓着荣珏的肩膀,天下怎么会有这般狠心的女子,视而不见。
“我不会。”荣珏摆开他的手,坚定的说道,“可若今日是凌云,他不会让我走上这条路,若那日是凌云,他不会让我受分毫的伤。”
“荣珏,他死了,他死了!他是叛臣,是逆贼,他背叛了云城,也背叛了你。”陈钟铉只觉得心碎无比。
“我知道,无须你提醒。”荣珏侧了侧身子,显然不想谈起这个话题,继续说道,“你既以知道所有,我也不想多说,你若不愿意,恨我利用了你,糟践了你的感情,你大可去父皇那告发我!”
“你知道,我不会。”
“那你便不要再多言,我不会强迫你,那日的事我向你道歉,是我的不是,今日便当是你我二人再无瓜葛,我会向父皇提出主动退了这婚事,想来父皇也不会不答应的,既然你身体不适,便好生休息吧。”说完便转身离开,像这些年的每一次离开一般,决绝没有任何留恋。
“你找我?”陈钟铉一听到荣珏找她的消息,心里是很开心的,但是看到荣珏后又是一副冷冷的样子,再没有往常的温情。
见荣珏点了点头,陈钟铉也没有走近荣珏的身边,只是淡淡的说道,“你要我怎么做?”
荣珏回头看了陈钟铉一眼,那个男子是她的表格,从小便喜欢她,从小便是,如今,也竟与她如此生分了起来。
“荣珏,我喜欢你。”年少时的陈钟铉见荣珏时时刻刻的跟在凌云身边,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自是比不得凌云,也没有凌云能哄荣珏开心。那日他见荣珏从凌府出来,两人成双成对的模样,终是鼓足了勇气,支吾了半天,只说了这一句话。
“我知道。”荣珏回道,眼神还是不离远处凌云站着的方向。
“你知道?你是如何知道的?”陈钟铉当时很是奇怪,她竟然知道,那他岂不是尴尬的很。只好接着说道,“那你喜欢我吗?”
“你是我表哥呀。我自是喜欢你的。”荣珏说的十分轻巧,全然不把这当正经事。
“对啊,我还是你表哥,比凌云多了一层关系,那你便与我在一起吧,”陈钟铉倒是傻得可爱。
“可我已经同凌哥哥在一起了,”
“你不是说你也喜欢我的吗?”陈钟铉着急了起来,面红耳赤的。
“是啊,我喜欢你,可我爱凌哥哥,两个相爱的才应该在一起,不是吗?”荣珏边说还边看了看凌云的方向,两人四目相望,很是深情。
当年凌家被灭,景帝知道荣珏与凌云的感情,也知道荣珏的深情,景帝本要让荣珏为之陪葬,以绝后患。是陈钟铉苦苦哀求他的父亲,让陈言去找景帝求情,说景帝当初只是答应将公主荣珏许配给镇国将军,他愿意揽下这个职务,迎娶公主荣珏。即便知道景帝的疑心,即便可能会招来杀身灭门之祸,可他还是愿意为了荣珏,赌一把。
也因此,他的父亲本是一朝宰相,从此辞官还家,这些年陈钟铉在军中也一直克己守礼,尽量不上朝,不敢有任何逾越,生怕扰了荣珏的清净。
陈钟铉想到此处,不禁嘴角一笑,你可真是痴情的可爱,也笨拙的可笑,怪不得荣珏她不爱你。
“你可还记得,父皇赐婚的时候,你对我说的话。”荣珏又将头转了过去,淡淡的说道。
陈钟铉似是沉浸在回忆的那般语气,说,“记得。”
陈钟铉当时是满心的欢喜,他对荣珏说,“荣珏,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旁。我虽不如凌云,但我也庆幸自己不如他,我绝不会像凌云那般离去。我的心里,只有你,我会为你做什么事的。”
“可还算数?”
“算数。”
“其实,你可以拒绝的,”
“可我不愿意。荣珏,我对你是真心的。”陈钟铉说道。
“那好,你既以对我承诺如此些,那我便也答应你,同你从成婚,”荣珏说道,转过头去看着陈钟铉,说道,“这一次,我也是真心。”
“好。”陈钟铉这次也不做托词,从前他总等着荣珏真心实意的像对凌云一般,等荣珏爱上他,渐渐的忘了自己也是个需要爱的人,如今他也想在爱荣珏的同时,心疼自己一回。
“你想我怎么做?”
荣珏将手中的鱼饲料,一应全倒进了池子中,池中的鱼儿争相竞抢,场面激烈。
“你可听说近日夏令侯府的灭门案,”
“你想让我查明此案的真凶?”陈钟铉很疑惑,荣珏与夏令侯府并没有什么交集呀。
“能将侯府的人杀个干净,你觉得凭你一介将军能查出此事的真相?!侯府一夜惨遭灭门,真凶是谁我并不关心,我在意的是真凶能是谁!”荣珏这般说道。确实,能动侯府的人定然不简单。既然他们总有人不想让荣珏知晓当年的事,那她偏偏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你的意思是?”陈钟铉还是不懂。
“我要你将此事嫁祸到南陵王身上,”荣珏顿了顿继续说道,“其实也不算嫁祸,谁知道到底与他,有没有干系?”前几日,越南宫身边的李甫看到,南陵王沧靳的贴身侍卫墨高,鬼鬼祟祟的在夏令侯府外停留多日,怕是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就算此事与南陵王府没有关系,就凭这一点,南陵王也不得不拦下这个罪。
“好。你只需说我该如何做便是。”
“多谢。”
“不必,我也是有所求的,只希望公主能别忘了答应臣的事。”陈钟铉对荣珏很是疏离。
“好。”陈钟铉见荣珏说完,便打算离开。荣珏也没有想留他的意思,随他去吧,如今,她也是一团糟,理不清,就如此吧。
等陈钟铉离开后,荣珏回屋找人备了笔墨纸张,又叫了素心前来,吩咐道,
“素心,将书信交由宫里的张总管,让他务必送到汀兰手中,切忌,定要告诉汀兰,若觉得危险,断不可如此,我会在想别的法子,只一点,保证自己的安全,别做得不偿失的事。”
“公主放心。”素心将书信妥帖的放在衣袖里,见荣珏没有什么吩咐,便悄悄的退下了,也不想扰了荣珏仅有的清净。
荣珏走出屋外,看着整个公主府的上空,找了人低声吩咐着,有些东西也该清清了。
南陵王府内,沧靳正生着气。刚听到墨高的回报,说派在公主府四周的人均被清理干净了,尸体一俱俱的都被不知是什么抬到了南陵王府门前。沧靳看着空地上一俱俱尸体,心里很是生气,又不敢去公主府找荣珏闹上一番,只好把气撒在墨高和一众下人身上。
“是何人所为?”南陵王生气的说道。
“属下不知。”墨高也很奇怪。
“你是怎么办事的?!你不是说她近年来安分的很吗?难不成一个弱女子还能一日之内杀了你悉心培养的暗卫?你是当本王傻吗?”可不是吗。
墨高也觉得奇怪,荣珏果然不容小觑。“王爷,事已至此,如今生气也是徒然了,还是想想我们日后该怎么做吧,好在我们已经知道公主府定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还用你说!”是个人都知道。只是这话说的,难道我堂堂一个王爷还不能生气了,脾气发发也就算了,还是要好好静下心来筹谋筹谋。
“她如今这么做,显然是不把我南陵王府不放在眼里了,便是彻底与我摊牌了,这样也好,倒也干脆的很,无须本王在费心费力了。”
第二日,荣珏便去了丞相府上,拜会陈言。或许是出于不忍心,又或许是为了笼络关系。谁知道呢,毕竟,人心都是不能一概而论的,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舅父。”荣珏只见陈言一个人独立立在池塘边,手上拿着鱼食,悠闲自在的喂着池里的鱼。那些鱼儿倒是游得欢快的很,全然不知,岸上人的心境究竟如何。
“荣珏,你看这鱼游得多欢快。”
“是啊,是因为舅父洒食洒的欢快,如若不然,也是一番你争我夺的样子,与人又有什么区别。”荣珏感慨道。没有人生来好斗,就算有,也只是极个别的。
“你今日找我,所为何事?”陈言也没有什么别的表情,说道。
“不过是想念舅父了,来看看舅父罢了。”荣珏随口说道。
“前几日,东宁王惨死在王府门前,他若是知道,皇上从没有想杀他的心思,还会不会孤注一掷,老臣想是不会的。”
荣珏并没有回答,她知道瞒不了他,也并不打算瞒他。陈言虽然隐退官场多年,但就凭这些年他丞相府门前从未染过血,就该知道,绝非等闲之辈。
见荣珏没有回答,继续说道,“你知道会有变故,所以你叫了钟铉去,你知道他对你的情谊,只可惜老臣那傻儿子还漫天喜地的回来,告知于我,说你对他的心,近了许多。”
“舅父。”荣珏喊道,她不知道说什么,此事,确实是她做的不对。
“荣珏,既然你如今还叫我一声舅父,那我便在多说几句。你是从小看到大,我很清楚,你是个心善之人,绝非心狠手辣之徒,可为何要把自己,把身边人做到如此地步,既然忍了那么多年,逃避了那么多年,这些个日子,都过来了,为何,为何要把自己送到这条路,走上这条不归路。”
陈言又继续说道,“平阳王府的实力越来越强,皇上总有一天会忌惮于平阳王府,到时候,你能保证不会像东宁王,太子一样,今日有你公主荣珏,运筹帷幄,他日,又会有谁,拔刀相向。就算你铲除了一切障碍,那皇上呢,你终究斗不过皇上呀。”
“舅父,荣珏心里知道。只是人生在世,谁能说自己是干净的呢?舅父,你为官多年,又能保证自己没有做个一二个违心之事吗?”荣珏这样反驳道。
陈言不再言语,也不去看荣珏,脸色有些不安,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件事。他一身清廉,那是唯一一件他做过的违心之事,后来,他便借口年迈,再不上朝,退于丞相府内。荣珏见陈言神色不对,以为自己把话说重了,正想说些什么缓和一下,却听见陈言说道,
“罢了罢了,随你吧。我早已不过问朝堂之事,至于钟铉,他也早已成年有了自己的主见,他不愿意的谁人能强迫的了去。这里风大的很,老臣身体不好,就不陪殿下了。老臣明日便要搬去城北寺庙了,以后殿下可不必再来探望了。”陈言说着,放下了鱼食,进屋了。进屋前留下了一句话,“老臣只希望,殿下不要后悔,莫要因为凌氏一族的背叛而谋皇权,看不清自己的心。”
是啊,他杀了别人的儿子,自然要还给别人一个儿子,因果轮回,谁也逃不过的。
至于荣珏,她承认,她存了许多私心。她虽然心疼太子哥哥,想为他报仇,却没有那般的浓烈之意。而凌云的事,着实是个爆发点。凌云的背叛更是一根刺,插在她的心头,日日深入几分,浅出几分。他想知道那皇权之上究竟有何魔力,从前她不屑一顾,如今她却非要得到了它。
若陈言早知会有今日,早知凌云对荣珏如此重要,他便不会,赔上整府性命也不会,死也不会。只是如今已太迟了,他亦是没有勇气告诉荣珏。从前不敢,如今更是不敢了,也只能日日逃避,装作自己是个清高正直之人,不理俗世。
果然,第二日,就传出丞相陈言,搬去了佛寺,只带了个别随身侍候的仆人,一大早便悄悄的离开了。景帝派人前去问候,都被好言委婉的拒绝了回来。
如今,从小亲昵的舅父也离荣珏远去了,荣珏便真的只有这四方天地了。
“殿下这是怎么了?我这可只卖茶水,不买醉哦。”越南宫开玩笑道。
“先生可也曾感受过锥心之痛,背叛之苦,先生可知,自此本宫再没有能诉说的人了,”荣珏一脸的悲拗,越南宫着实不忍心。
“殿下这是醉了酒糊涂了,殿下还有我,南宫会一直陪着殿下,站在殿下身后,”越南宫突然很想伸出手握握荣珏,他明显的感觉到荣珏望向他依恋的眼神,透过越南宫的眼睛想看清什么人,他知道,她只是错把他当成了凌云,他能感觉到,荣珏想要靠近又淡然的疏离,最后还是颓然作罢。
“荣珏,天冷了,多添几件衣服。”越南宫在荣珏离开的时候对荣珏说着。
果然,过了一日,景帝便下旨见云城境内的兵权正式交给了陈钟铉,也就是说,如今,云城内外的一切防守兵士调动全交由陈钟铉一个派遣。
平阳王许久不来公主府了,荣珏知道他是在躲他,可如今哪有时间给他闹小性子,既然如此,那便只能荣珏亲自去一趟了。
“听说,最近南陵王沧靳与陈将军走的很近?”见慕平懒洋洋的躺着,也不起身,荣珏就随处找了个凳子做了下来。。
“是啊,如今那陈钟铉可是不得了,不光是那南陵王,云城的官员恨不得都往那挤呢!”
“那你,还日日待在府中,作何?”荣珏这般说道,
“姐姐是要我也前去凑那热闹?你知道的,我素来不爱这些。”慕平终于是起了身。
“不爱又如何,难不成你还是什么稀奇人物,说不爱就不爱,凭着自己的意愿来?!”荣珏见慕平有所动容,便继续说道,“你日日待在平阳王府,也知道如今那陈钟铉风光的很,是人人都想着法子巴结的对象,他是你的表哥,你虽不常走动,可也是有着亲戚的情面在的,自然会比别人更容易些!”
“那你怎么不说,你与他尚还有婚约在身,论亲近,你不比我更合适?说不知道,那陈钟铉就知道围着你一个人转!”慕平脱口而出,也不过是随口一说,便说到了点子上,当人也是禁忌上面。
“姐姐,我错了。”
见荣珏不说话,有些生气,慕平只好作罢,却也有些不情不愿,“那我该如何?”
“你该如何?!别人如何你便如何?难道还要我教于你吗?”荣珏说道。
慕平心里想着,我能如何,我又不是你,对付陈钟铉最好的方法不就是你自己吗,你自己不愿意,便叫我去,若那陈钟铉真的稀罕我,那我便去了,无话可说,可惜他又不稀罕我。最好的方法,当然是卖姐求荣。那我也得敢呀,就算借了我一个胆子,真这么做了,你也得愿意呀!
荣珏见慕平撇撇嘴,知道他算是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