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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如水,撒向幽静的村庄。
大山睡了,溪河睡了,劳累一天后的大人和小孩也都睡了。唯有大队卫生所还有豆点儿大煤油灯光。
显贵停了停,像平常一样“嗯……嗯嗯”了几声,清了清嗓子说“今格儿(湘西方言,“今天”的意思)七完夜饭(湘西方言,“吃完晚饭”的意思),就和副大队长两个先替马鞍子了解了一哈荒山开垦情况。看完后,完两个又去了花香弯生产队,看了一哈大队五保户黄家大婶,看他差点儿么得和身体状况。”
其实,这是他的习惯。就在旁人司空见惯这个习惯时,而他却在这瞬间酝酿话题,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能说,什么话反着说,什么话绕着弯儿说。正是这样,在那样的年代,凡事他都能左右逢源,逢凶化吉,临危不乱。
显贵接着说。“之后,天气越来越黑了(湘西土语,“天色越来越深”的意思)。但是,根据日常工作安排,今晚些格(湘西土语,“今晚”的意思)还要去王家箩、栗子苞两个生产队检查一哈防洪防涝情况。为了节省时间,完两个一商量,决定分头去检查,明个儿(湘西方言,“明天”的意思)汇总……”
“蔫去了栗子苞?”田所长打断显贵的话题问。
玉湖坪大队的人真没有说错:显贵这狗日的还真是当官的料。每次遇到需要略微思考一下的时候,总有人不由自主接去话题,留给他完全可以思考后面的话该如何说。
“还要说嘛,哈……哈……哈……”显贵大笑地说。“蔫们都晓等的,栗子苞全部是山路且不港,还比王家箩远四、五里。副大队长快五十的人啰,身体一直不是乃们好,完能让他替吗?”
显贵停顿了一下。
“汤书记,蔫就是心好(湘西方言,“心地善良”的意思)。”徐宝儿恭维地说。
“徐宝儿,蔫港的么得话哈。换作乃个都会这样的哈。”显贵用赞许的眼光看了看徐宝儿说。“完自个检查完栗子苞的四条水渠后,看天色(湘西方言,“时间”的意思)不早了,就想抄近路回家。蔫们都晓等,抄近路的话必须翻过人性山。歹们(湘西方言,“这么”的意思)晚哒,哪个敢走哈?港出来也不怕蔫们笑话完,显贵完虽然胆子大,但要歹个时候自个儿翻过人性山,完还是不敢的。”
“后来咋样的哈”
“还用港嘛?完绕道索树峪,又多了快十来里路。把完那个累滴哈,不晓等乃们替港。”显贵接着说。“当完走下水库大坝,离村口将近百把米的那儿,那几蔸树挡住了月亮的光是一个因素。但更主要的是完的眼睛皮直打架,脑壳里么得事都想不起来。一不小心,脚走空啦,就摔倒沟里替哒,搞成了歹们个熊样。”
“哈哈哈,原来是‘灶门前跘死笨婆娘’哈。”成均笑哈哈地说。
“蔫到找死!”徐宝儿警告成均说。
“开个玩笑哈。‘不说不笑,阎王不要’哈。”成均嬉皮笑脸地反驳着。
“有蔫歹们开玩笑的吗?”徐宝儿说。“难怪找不到媳妇儿(湘西方言,“老婆、妻子”的意思)的。”
成均除了因为懒而讨人嫌外,他还是一根筋。事实证明,懒和一根筋不是他主要的缺点。主要的是他那张不把门儿的嘴,很多事儿就坏在他的那张嘴上。在当时,全大队像他这样三十多岁的剩男,既使家庭条件、自身的文化程度远不如他的,哪个不是承欢天伦之乐?哪像他啊,懒惰成性,没白昼的整天东游西荡,一年下来,挣下的工分还不如一个普通的女人。
按照湘西人的话说,他就是一个典型十足的“二瘤子”。追根溯源,他之所以成为“二瘤子”,是和他相亲的经历有关,与他家庭及其他的人毫无牵连。问题出在他那张不把门儿的嘴上。
那是他21岁那年,在公社主办的“农业技术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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