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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哈”玉田心疼地说。
满姑白了白玉田一眼,看看已经断了气的小猪崽,心里那个疼啊,难以形容。
“老婆子,完们回替吧。”玉田怕满姑气坏了身子说。
“回替?亏蔫还是一个男子汉!”满姑很生气地说。
“不回替,又能乃么样嘛。”
“没得过MB用的男人。老娘的小猪崽平白无故地死了,难道不替讨个说法?”
“找乃个讨说法哈。”
“先骂,再找忠南哥,然后找大队干部替!”满姑气愤地说。“连MB都不如的软弱男人。给老娘滚回替!”
“完又没港不陪蔫替,蔫起乃们子火(湘西土语,你生什么气)。”玉田被满姑骂得受不了啦。
“让蔫回替就回替,莫道歹呵儿(湘西方言,“这儿,这里”的意思)啰喱啰嗦。”
“老子不陪蔫玩了!蔫爱乃们搞就替乃们搞。管老子的MB事儿!”
说完,玉田赌气地回家去了。
“是乃个砍千刀刀儿的短命鬼、化生子,把完家的猪崽打死了的。”满姑骂道。“完家的小猪儿,是啃他妈的B哒,还是啃他姐姐妹妹的MB哒,歹们下得了毒手。”
“男的打的,开蜡烛花。”满姑骂人的话,还是很有一套的。“女的打的,替咔儿死。”
满姑坐在土台子上,一个人手舞足蹈地骂着。
她坐着骂,跳起来骂。
她跳起来骂,坐着骂。就这样反反复复地,骂了两个多小时。在这两个小时里,所有骂人的话,居然没一句是重复的。真是太有才了。
“满姑,蔫在干嘛呢?”
忠南队长从大队部回来,看见满姑在土台子上,一把鼻涕,一口唾沫地骂着,走过去问道。
“忠南哥,蔫来看一哈。”满姑指着小猪崽,对忠南队长说。“不晓等是乃个炮打的,把完的小猪崽活活地给打死哒。”
“歹是乃个干的。”忠南队长看了看小猪崽,气愤地说。“心也太狠毒了哈。”
看见忠南队长回来了,大家不约而同地来到马桑树下。
“立云,蔫去通知一哈,各家各户来一个代表,七(湘西方言。“吃”的意思)夜饭(湘西方言,“晚饭”的意思)哒到歹儿开会。查一哈歹个事儿。”忠南队长对生产队会计说。
“好!”
立云立即转身,前往各家各户通知开会。
“满姑,蔫莫骂人哒,晚上开会专门儿查歹个事儿。”忠南队长对满姑说。“蔫也回替弄夜饭替。”
满姑说:“忠南哥,完信蔫。”
满姑走后,忠南队长陷入了沉思。
他心里清楚得很,晚上开会也是白开。不仅什么结果都没有,还要搭上睡觉时间。但是,这会不开也不行啊,先不说自己让会计去各家各户通知开会了,给满姑家,给大队也没法交待啊。他一边走一边想,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家门口。
他只顾想着心里的事儿,没有往地上看。当他一步迈进门槛时,一脚踩在了他儿子的滚珠木板车上。他想把脚抽回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见他这边改革身子,随着踩在滚珠车的那只脚向前一滑,整个人就不由自主地瘫软了下去,在门槛上摆了个“一”字造型。可想而知,他的这个“一”字造型给他带来了伤痛。
他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四周静悄悄地,觉得没有谁在旁边。于是,他咬着牙,想自己扶着两边的门柱站起来。可是,他彻底想错了,他不仅崴伤了双脚,连胯骨也给弄伤了。他想:没有外力的支持,自己是绝对站不起来的。
此时,他只能“哭脸把做笑脸待”。于是,他什么都不想了,只专想怎样处理“满姑家的死猪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