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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头则是黑黝黝的寂静,好像猛兽张着嘴等待猎物自己走入其中。
当脚刚踏上第一阶,只听得嘎吱一声响亮,惊的林子朝全身紧绷,不敢动弹,生怕有人听见。
等了许久,直到那声异动消失在黑暗之中后,林子朝这才深吸口气,拿出火折,再次迈步。
因着这木梯直通地下,周围的气味充满了潮湿和土腥,微弱的光亮投在墙上,晃的人心中不安。林子朝抬手敲了敲,声音沉闷,感觉就像把头闷在土里,呼不上半点气息。
林子朝听着不惧反笑,声音沉闷说明这墙为实心,无暗器机关,泥土味越重才越正常,看来这地下的秘密虽藏的深,但也不至于致命,
觉得脚下再无台阶,双脚踏地,林子朝这才借着亮光观察四周,发现不过一方小桌,一盏烛台,一览无余,唯有桌上整齐叠放的纸张,让林子朝勾起了嘴角。
大燕崇和三年七月十二,煜王暗调伏虎营,进军燕都。
大燕崇和三年七月十三,炳王暗会吏部尚书常广利,商谈参奏恪王密折,同日恪王得燕皇口谕,率都护营护回防燕都。
大燕崇和三年七月十四,恪王入宫却遭燕皇其擅自调兵,手下都护营校尉诬陷恪王图谋不轨,燕皇大怒命人押解恪王,手下将领拼死相护,更触盛怒,下令诛杀。
大燕崇和三年七月十五,苦战一夜,恪王侥幸出城,煜王率军镇压叛乱,于城外草屋将恪王斩于剑下。
看着纸上清秀的字体,林子朝这才了然,原来当日所见写满恪王清白的辩词竟是出自此处,看来那位书生每日在这药铺之中所做之事便是誊写抄录,偃城中的这种东西少说也有上百张,这一张张的写下来只怕手上的茧子不会少。他对恪王还真是心诚,换了自己,断不会如此做到如此地步。
摇摇头,叹这少年痴傻,林子朝收了一张放入袖中,便灭了火折沿路折返。
那书生的心意不难猜,不过是想借着流言为恪王翻案,当初江南书生群起激愤,逼迫燕皇翻案,可最后还不是被煜王收拾了个干净,引来的只有燕皇更加厌恶。
全纸通篇来看,恪王谋逆似有内情,林子朝也相信此事远非史书上记载的那短短两句,但恪王反意不论真假,燕皇既已盖棺定论,而且朝堂大半文武都参与其中,那他恪王就只能是个乱臣贼子。
想翻案,别说燕皇是否应允,就算整个朝堂也不会答应。谁答应了,就等于在打自己的脸,告诉天下人,当初燕皇联合大燕朝臣诬陷自己的儿子!没有人能拉下这个脸面,更可况是一国之君。
走到了暗门之后,正欲出去,只听得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响动。
“商掌柜,公子派你在药铺不过是个幌子,你还真当自己是在做生意?公子再三交代,铺子里必须时刻有人,若非我今日赶来,只怕你能留个空铺等人家来查!”
“张老大,今日是我做错了,你帮帮忙,莫要告诉公子,好在没出乱子不是。”
“没出乱子?”张老大冷哼一声,“还没检查,谁知道出没出乱子。”
躲在暗门之后,林子朝灭了火折,紧贴着暗处墙壁,不敢出声。
外面的人离着暗门越来越近,林子朝的心跳的厉害,背后的匕首握在手中,闭气不语。
三步。
两步。
一步——
暗门猛然一阵晃动,林子朝盯着门上的木栓被暗门带着不断松动,在有一寸,便要掉下。木栓一掉,这门便会大开,届时无处可藏
门又被人推了推,还有半寸——
林子朝深吸口气,一滴冷汗顺着脸颊流下。
“还好,暗门还关着。下一次必须上心,行了,我带着人先走一步,若有其他事情在知会我,还有告诉延傅这几日先不要过来了,公子吩咐现下风向变了,我们不能混在中间漏了踪迹。”
听到一队人离开的脚步,林子朝缓缓长舒口气,幸好他有随手关门,物归原处的习惯,不然今日可就交代在这了。听此人言语,那名书生应当名为延傅,而他们口中的公子又是谁呢?
恪王,还是其他?
等了半响,听着外面安静下来,林子朝这才走出准备离开。
“你是谁!”
暗道不好,林子朝也不敢转头回看,夺门而出,千等万等竟不想还有人在外面。
“快去,快去叫回张老大,抓住这个人!”
后面的脚步纷乱,可想有多少人在搜寻自己,林子朝对这个公子更是好奇。脚下不敢停,林子朝在小巷之中穿行而出,想甩开追兵。
可刚出了这个巷子,就见远处火把闪动,迎面而来。
后撤一步,林子朝躲入一旁,却不想此处竟是个死胡同。
离人群不过百米,林子朝皱了皱眉头,伸手想去掀开累在墙角的竹篓。
忽然身后有响动,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小声道:“姑奶奶,总算找到你了。”
眼中瞬间浸染冷意,将匕首握在手中,林子朝咬牙向后一刺,大惊——
怎么会是盛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