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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先遣部队的汇报,赵元又来到一块泥质稀薄的沼泽前,这里已搭好了浮桥。他下马仔细观察此桥,见木头切割完整,没有打磨,所用皆是一色的黑铁粗钉,不像是民间工匠的手法。
他看完后对左右道:“速速带兵退后三里,这些皆是益**队所制,恐怕会有埋伏!”
入夜,齐军营地里除了站岗的哨兵外,其余的将领与士兵因连日劳累,都已沉沉入睡。
赵元带着卫队巡夜过后,正往帅帐走去。远远地,就看见扶越穿着一身银灰色的薄麻长衫,手扶长剑站在帐前,似是有话要禀。
赵元招手让他进来,扶越入帐后拱手道:“父皇,儿臣以为今日沼泽中布置的一切并不是益国的埋伏。”
赵元一边卸下盔甲一边说:“何以见得?”
扶越道:“此地这样凶险,如果益国想设埋伏,不需要作任何标识即可,我军只要一踏入沼泽地带,没有指引肯定会有重大伤亡。他们非要做个标识来诱敌,不是多此一举吗?”
赵元觉得有道理,但他还是问:“如果这正是他们欲擒故纵的手法呢?”
扶越答道:“若是别国国君还有要能,可是以益国候来说,却是不可能。益国候一向极为看重钱财,就算是与大齐的战事如火如荼,他的边境都没有关闭,还在不断地运送本国的贷物出去。这里的标识多半是给贸易商人留下的。”
赵元听了,冷笑一声:“朕所知道的益国候还真是如你所言。不过,如果这是益国候的陷阱呢?”
“父皇所言极是。”扶越接过话,“可是我军要是被他的这些木牌困住不能前进,将来传出去有损军威。”
“况且若是他有意这样为之,专门指明了道路,搭好了浮桥,我军却不敢过去,岂不是助涨了他的气焰,对战局极为不利。明日一早,儿臣愿为先锋,为大军探路!”
赵元有些吃惊地看着他:“儿啊,探路一事极为凶险,你是大齐国的皇族贵胄,怎可轻践性命?”
扶越拱手说:“儿臣从军以来,办成的哪件事不是凶险中得来的,儿臣相信自己的判断,料定益国候没有时间在这里使诈。而且……”他压低了声音“军中的粮草,也容不得队伍停留了。”
赵元看了看他,陷入了沉默之中。
第二日,天蒙蒙亮,扶越带着他的亲兵就出发了。他们骑着战马,不着盔甲,穿着薄衫,腰间挂着佩剑,手里握着长竹竿,腕上缠着攀墙索。这是为了如遇不测时,可用长竹竿施救,或是抛出攀墙索,用其利爪勾住树枝,使人不至于陷落于沼泽之中。
赵元亲自送扶越出营,两人也无多言,扶越一拱手,赵元轻轻点头,算是告了别。
看着扶越一行渐渐消失在前面沼泽地的浓雾之中,赵元却没有离去。他一直盯着那团迷雾,若有所思。
约一个时辰后,浓雾之后的马蹄声响起,扶越的一个亲兵快马加鞭赶了回来,到营门前翻身下马,跪下拜道:“禀报主帅,按标牌指引,扶越已顺利渡过沼泽。所经路线,扶越都派人沿途洒下白石灰作为标识,大军只要按照石灰印迹前进,便可平安到达。”
听了这话,赵元悬着的心才算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