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文化人凑到肮脏、简陋的小饭馆或茶楼吃碗羊肉烩面或饮杯菊花茶什么的。当然,这也不成啊,不是长久之计。怎么办?得想尽办法“傍大款”呀,虽说精神上很鄙视,但也只得老老实实地生活在现实之中呵,下海喽——傍大款呀;
一种男人,日日邋邋遢遢、懒懒洋洋地修筑着中国国粹——“长城”,他们大男人主义般的用咵里咵气地声调,鄙视着南来北往的或高过或低过他们的外地人:瞅那北方大汉的粗野和不拘小节劲儿,瞧那南方男人的娘们气的精细和鸟语样儿!他们有私家轿车、私家房子和替他们打工的人,他们只需要上午去自家“点”上转转既可,余暇便是饭局、洗浴、按摩、足疗和构筑“长城”,属于“鸡窝里飞出来了金凤凰”的暴发户族,享受哦——纵情吧;
还有一种男人,梦幻着“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族。他们渴望着“馅餅”从天而降,且恰好砸在他们的头顶上。虽然理想、梦幻比勤奋、努力要多得多,但上帝就是不为他们开扇窗户,更不可能另外再开一扇窗。苟且地活着、憧憬着、希望着也就好,不管怎么说,这些主儿,终日乐此不疲地跑来跑去,热心帮助着他人——那帮流动人口也要生存哈,或一杯清茶,外带细致地阅读着世界发行量排行榜榜上也都赫赫有名的报纸,也不是不悠闲、惬意的,助人乐呗——清闲呀。
要知道,平果是出生在雾都重庆的,喜欢清的水,绿的山,湿润的空气以及梦幻般的弥雾,嗜好红艳艳的辣椒和白晶晶的米饭。
可是,她却不能孤身一人驻守在雾都,因为父亲所在部队要调往城市。
在8岁那年,平果哭着叫着被一身军装的父亲拽上了火车。好在她很快就被新的环境迷住:三天三夜晃动着的列车,没完没了穿山越岭的隧洞,爬上爬下三层的床铺,甚至病了的父亲碗中的西红柿鸡蛋以及长长的面条和酒红酒红的大枣,都勾勒出她乐童般的心的兴奋和向往,甚至肚子里的小蛔虫……
那渐近的城市,好似并不那末令人失望和恐怖了。
只是,平果仍旧带着居高临下的神情,远远地注视着城市的男男女女们,疏离着彼此的情愫。
其实,平果也搞不清,为什么她就这样难以认同那里的人文?如此博大精深、悠久历史铸造出来的风土人情,为什么她就不能够继承并发扬光大起来?
多年过去了,平果还是觉得自己仍旧是这个商贸城的流客。
始终从心底里排斥着这座城市里的一切,尤其是当初寻觅恋爱对象时,平果有个信念,就是:坚决不考虑城市男人,所以才让巴特尔乘虚而入吧。
平果不喜欢这里风沙,不喜欢这里的寒冷,更不喜欢说话的人们那种土土夸夸的腔调。
平果常常想,假如将来家里家外都是充斥着这样的滋味,毋宁去死吧!毕竟,湿润的、梦幻的、美好的未来还那么遥远呢。
将来,那时的平果很自信,一切美好都会属于自己的。
所以,平果和大姐也就没有跟随父母继续他们的“南征北战”。
要说,父母要去的椰城,也曾经是父亲“南征北战”的一个立脚点。解放战争时期,父亲便就是解放海南岛部队里的一个干事。
其实,当初,平果最看不惯的城市的是,使用海碗装满了“裕丰源”的滋补烩面。可现在的她,一个人就可以吞下去那一碗,而且常常结伴去享受。
这不仅仅是因为淮河路上的“裕丰源”滋补烩面的老板是个很有品味的男人……嗜好养盆景、赏书画,所以饭店让他布置得像杭州公园里的盆景花园,而且更是因为在潺潺小溪的“哗啦啦”乐曲声中,食客可以悠然自得地低头欣赏海碗里白的鹌鹑蛋、红的枸杞子、绿的芫荽菜以及浓浓的羊肉汤里三分之一松软的羊肉片、三分之二筋道的烩面宽条,再加上淡黄色的人参或当归片,呵呵,任谁也抵挡不了这垂涎欲滴的诱惑吧?
连最听不惯、最排斥的方言,也常常鄙视她、排斥她,不让她品味其内涵。说实话,平果也始终不能忍受那种咵咵的土土的语调,不是因为太令人气愤地学不会哈。
也或许,平果潜意识里,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学会?
小时候,平果以为既来之,则学之,但几经周折她竟然就是学不会,总是遭城市人的嘲笑。讥讽。鄙视。
平果就下定决心:不屑讲这难听的话!
曾经有一个相声段子,说:中国人讲话最简洁的方言就是这座城市的话。
说:半夜起床,另一屋人听到动静,问“谁?”
答:“我!”
“挝?”
“尿!”
呵呵,的确,此城男人大多干脆利落地说话,麻利果断地办事。娇嫩和柔和这类字眼,几乎不在他们的字典里。
是呀!他们有广袤的黄土地、有遍野的黄庄稼、还有浑厚凝脂般的涛涛大河水,他们怕什么呀怕?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自然比北方人沉稳和温和,又比南方人宽厚和硬朗。
可是,干燥的空气,短促的春天,又造就了他们躁躁的直脾气。
偶尔,某人颇具涵养,也是因为炎黄子孙故里文化塑造的缘故。
如此,平果只好和巴特尔走到了一起。
是的,两个异乡人,便在通海市结为了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