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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如果当时能多个人在一旁虎视眈眈的追逐着她们,那他就会相应的看重她们一些,放手时也不会那么干脆了。
可惜,她们身边并没有崔异这样执拗而长情的人。
围绕在她们左右的,尽是些比他强不了多少的狂蜂浪蝶。只要见有人已抢先得手了,就会立刻扭转头,马不停蹄的去追逐别的目标。即使偶尔有一两个真心实意的,也会在她们义正言辞的拒绝下黯然划清了楚河汉界,不敢来打扰她们和他的‘幸福’。
“我算不算罪孽深重啊……”
郑元郎以往都不把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放在心上的,觉得天大地大,也不如自己的道理大。况且她们都已经成了那幅讨人厌的模样,凭什么还有脸逼着他与之厮守,浪费他大好的时光?
但今夜在听了崔异的一席话后,他便隐隐有些触动了,竟莫名的念起了那些女子的好,以及鬼使神差的反省起了自己的不好。
……
……
今夜同样无法入睡的,还有凌准。
“爹,你的反应会有这么大,是不是因为……你曾经着过这样的道?”
之前他曾因吴娘子的事而生疑,试探着问过凌审言这个问题。
凌审言一反常态的沉默了。
“你知道,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是什么吗?”
半晌,凌审言忽道。
“不外乎就是生离死别了。”
凌准虽感意外,却回答得很是利落。
这两样,他恰巧都经历过了。
死别,自然是和阿娘、和祖母的那场阴阳两隔、惨烈无比的分别。
他为此痛苦了数年,至今还未能完全的走出那片偌大的阴影。
生离,则是许二在益州的小宅里失踪的那一次。
尽管不多时他又找回了她,但那种大起大落的惊怖感,只要一回想起来,他仍是会心有余悸。
“这些是很痛苦,但算不得最痛苦。”
不远处的官道上驶来一辆华丽的马车,车还未停稳,范舟就从车下下来,大步向河边走去。他青衫飘逸,面如冠玉,一路走来都有女子折下桃花,笑盈盈的向他投掷。
“范家二郎真是好福气啊。”,跟上来的周慎言不怀好意的捡起地上的花枝,“等会我告诉三妹妹,说你在路上拈花惹草。”
换做是平时,范舟肯定是挤兑他几句,但这时他没有心情,他只想快点见到许含章,把事情尽快定下来,日子越久,变数就越多。他四处张望,很快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面如芙蓉,琼鼻樱唇,纤腰若素,青丝如墨,尽管只穿了再朴素不过的雪青罗裙,浑身半点饰物也无,却依然难掩丽色,在人群中很容易一眼就看到她。
“”树荫下绿草如茵,几个女子席地而坐,言笑晏晏。
杨婉兮身穿葱绿撒花裙,臂上搭着鹅黄的轻纱披帛,乌黑柔亮的秀发梳成丫髻,头上簪着一枝缠丝镶珠金钗,钗头垂下长长的璎珞,随着她仰头俯首的动作轻轻摆动:“今年的春天来得真早,去年这个时候还是倒春寒,冷飕飕的。”
春日里倒还没什么,要是夏天也那样,还不捂出热痱子来。”,说话的女子杏核眼,圆盘脸,长得一团喜气。
“玉珠你真是想得多,帷帽上不过是几层纱,能厚到哪儿去?”,细眉细眼、秀丽白皙的玉瓶边笑嘻嘻的说话,边往她胳肢窝里招呼,玉珠痒极,连连躲闪,笑骂道:“玉瓶你这个小蹄子,挠我作什么?”